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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下!” 靜漪皺眉,不緊不慢地問:“不知父親如此震怒,所謂何事?” 阮老爺冷哼一聲,將那封信摔到了靜漪的腳邊,說:“你自己看看這封信!” 靜漪撩起袖子,彎腰撿起了信。 看都無需看,她就知道信上是什么內容,畢竟這封信,乃是她親手所寫——這就是給清遠伯府段小公子的情書。 靜漪將目光不閑不慢地落向信的開頭處,下一刻,她的身體便微微一震。 只見原本寫著“段小公子親啟”的地方,被人用墨團劃黑了。那墨團漆黑一片,以至于完全看不出原本的名字是什么。而在抬頭之上,則被人補了幾個字:小侯爺段準親啟。 那頭的阮老爺怒不可遏:“你竟敢給小侯爺段準寫情書!這可真是傷風敗俗,有壞家風!” 17. 破局被涂改的信 “你竟敢給小侯爺段準寫情書!這可真是傷風敗俗,有壞家風!” 父親的怒意,也在靜漪的意料之中。 不過…… 她低頭看著自己那被涂改過了的信,眉頭輕跳不止:“父親,這信都被涂得這樣模糊了,顯然是被旁人修改過的。您不覺得奇怪嗎?” 一邊說著,靜漪一邊攥起了手。信紙的一角,在她手中化作了一團皺。 原本的“段齊彥”被改成了“段準”,想也知道,這件事是誰做的——除了那個要求她來扮演假未婚妻的男人,不作他想! 也不知道段準是怎么想的,竟派人盯著自己的一舉一動,還把她寫給段齊彥的“情書”給截走了。 雖說她與段準是利益往來。段準付錢,她幫忙辦事;這情書對段準來說不大合適,她也能理解??烧l能料到,段準竟當真這般嚴苛,還會派人盯梢! 靜漪看著信紙上的一團烏黑,只覺得這是一個巨大的警告。 那頭的阮老爺稍微順了順氣,冷冷地說:“這信的開頭被改了,那也不過是改了個遞送之人??蛇@信的內容,卻是沒有分毫修改的。這信上的就是你的字跡,清清楚楚,筆畫分明。便是你送信的人不是段小侯爺,那這也是一封你寫給旁人的情書?!?/br> 說著說著,阮老爺的氣便又上來了,脖子都微微漲紅了。一旁的韓氏連忙幫著順氣:“老爺,您也不要苛責靜漪了。她年紀輕輕,那段小公子…不是,那小侯爺,又是人中龍鳳。要是實在喜歡,也可以上門去打聽打聽?!?/br> “打聽什么?!”阮老爺聞言,愈發氣了,“要說是伯府的小公子,那也就罷了!打聽打聽,興許還能湊做一對??删┏堑男『顮?,你這是讓我去登天!” 話音剛落,阮老爺就聽到了一陣憋不住的笑聲。他眉頭一皺,抬起頭來,發現竟是自己的女兒阮靜漪在笑。 靜漪確實是在笑。她用袖子遮著臉,雙肩輕顫個不停。 “你笑什么?”阮老爺看她這副模樣,登時覺得不可思議,“你還笑得出來?你真是丟人丟透了!寫個情書也就罷了,還心比天高,想要嫁給宜陽侯家!你進去做個婢女,人家都不見得要你!” “父親,您先消消氣?!膘o漪道,“您再仔細看看,這當真是一封情書嗎?” 見靜漪神色平靜,分毫沒有慌亂,阮老爺和韓氏不由有些狐疑。二人低下了頭,重看了一遍信,韓氏更是直白地念了出來:“人面依稀舊,丑時更漏蕪。愛賞僧院楓,作詩難解愁。怪我思心切,念君長不歇。愿為湖心石,常照己身清?!?/br> 念完后,韓氏似乎有些面紅,小聲道:“哎呀,這確實是有些過火了。未出閣的女兒家,怎么能寫‘怪我思心切’這樣的句子?” 韓氏一番火上澆油,阮老爺的也面色很是不好:“靜漪,你這詩胡拼亂湊,平仄不分,也好意思拿出來賣弄?而且,這不就是一首情詩?你還如何解釋?!” 靜漪笑道:“父親不如橫著看看?” 阮老爺愣了下,目光落到信紙上,一一掠過了每列詩句的第一個字。一旁的韓氏也有些狐疑地望著,喃喃地念道:“人…丑…嗯?人丑…愛作……怪?” 話音剛落,靜漪便憋不住笑了。 “這就是了,母親念得極對呢?!彼难圯p彎了起來,“這封信被人涂改了收信者,其實呢,原本是寫給清遠伯府的段小公子的。他這人怪有毛病的,總覺得我此生非他不嫁。我都說了,我對他無意,他還一副不信的模樣,整日拿鼻孔瞧我。我這才寫了這封信解恨,嫌他人丑,還愛作呢。也不知這封信被誰拆了,竟故意加上了小侯爺的名字!靜漪可真是冤枉啊。我哪里敢罵小侯爺呢?” 聞言,阮老爺的手僵住了。 他的目光反復在信的句首掃來掃去,那句“人丑愛作怪”就在他眼里連綴了起來,越放越大、越放越大、越放越大…… 終于,阮老爺掛不住面子了,把信紙收了起來。 一旁的韓氏臉色微懵,似乎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她攥著帕子,緊張地說:“老爺,這,這應當是情書吧……靜漪給人家寫了情書……” “什么情書?你會往情書里寫人家丑?”阮老爺把她的話給駁了回去,一副嫌棄的樣子,“這就是封罵人的信,你連這都看不出來!” 這么大一句“人丑愛作”放在這里,他都看見了,那拆開信紙的人也一定能看見。不論是段準,還是段齊彥,想必都不會笨到無視這句話,誤以為這是情書。他們定會清楚地明白:這封信,就是來罵他們不要臉的。而這樣的意思,尤其體現在最后兩句中:愿為湖心石,常照己身清。這話,可不就是說要拿到信的人對著鏡子好好照照,清楚自己幾斤幾兩嗎? 一時間,阮老爺竟覺得臉上有些火辣辣的。但他礙著自己的地位,拉不下臉皮來說一句“我錯怪了”,只能繼續板著臉,道:“靜漪,就算你本意是想罵那伯府小公子,可你這信,也寫的太叫人誤會了!” 剛說完,阮老爺又覺得自己的話立不住腳,又追了一句:“而且,你不喜那伯府小公子,私底下說說也就罷了,怎么還寫信特地去罵人家?這等沒有禮數的事情,你也能做的出來?!要是此信當真送到了清遠伯府上,咱們可就將人家得罪了個透徹!” 阮老爺越說越覺得惱火。 此時,靜漪稍稍低了頭,很乖順地說了句:“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