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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江恒似乎也感覺到不對了,猛地一回頭,卻看到被打中眼睛的鹿蜀雕像應聲而碎,雕像從眼睛那里像蛛網一樣裂開,然后石塊開始掉下來,一開始是些碎石,后來就是一塊一塊的石頭墜下,砸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林梢都懵了,他也搞不清楚這是為什么,上次周異在雕像上貼了十幾張符明明一點事情也沒有,這次只打了一招,那雕像卻像是塊玻璃一樣碎地徹徹底底,裂痕從頭一直蔓延到腿上,很快就只留下一個孤零零的石頭底座。在雕像裂開的同時,怨鬼如同炸了鍋的螞蟻一樣,像是打開了什么封印,瘋狂地從碎裂的雕像里涌出來,比之前氣勢不知強大了多少倍,黑霧仿佛遮天蔽日一樣,甚至立刻就要沖破周江恒的符咒封印,往老祠堂外面沖出去了。在看到這樣的情景之后,周江恒原來平靜的臉色瞬間變了,他手里仍然握著劍,卻轉頭對鄭斯越那個方向吼了一句:“斯越!就信我一次!現在快跑!快!你身上有迷谷木,可以跑掉的!快!”他這話林梢自然也聽見了,但這時候的他已經無暇顧及為什么周江恒會認出那項鏈是迷谷木,因為在雕像碎裂的一剎那,他手上的丑石頭鐲子突然亮了起來。又是他熟悉的淡淡的銀光,這地方如今被怨鬼充斥著,原來還能透過黑色的霧氣勉強看見這里的情況,但現在已經完全看不見了,全是一團黑。林梢只能聽見聲音,可就在石頭鐲子有反應的那時候,他分明看見那碎裂的雕像中間漸漸冒出一個身影來。那身影是個像馬一樣的生物,就像系統里所說的那樣,身上長著老虎一樣的斑紋皮毛,頭是白色的,尾巴是紅色的,看起來有些奇怪,像是在身上打翻了調色盤一樣。林梢認出來了,這是鹿蜀,一只活生生的鹿蜀。可能托系統的福,這只在雕像碎裂之后突然冒出來的鹿蜀只有他看見了,至少周江恒那邊沒有聽到任何反應。這時候不是可以拖時間想為什么的時候,林梢把自己手上的丑石頭鐲子舉了起來,站在那里的鹿蜀睜開了眼睛,然后直直地看著林梢手腕上的那點銀光,又越過了林梢望向白澤,一眨不眨地看了一會兒。林梢這時候真沒時間和它玩眼神交流,他只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怨鬼越來越兇橫,周江恒那邊一點聲音都沒有了,這么長時間沒聲音就奇怪了。他一咬牙,急忙拉白澤的手道:“不想這么多了!先救人再說!周江恒那邊估計撐不住了!”至于這只鹿蜀,林梢一著急,腦子一抽靈光一閃,打開了系統空間,對著那只鹿蜀就使用了空間存儲功能。然后石頭鐲子銀光一閃,他居然收到了使用成功的提示!林梢還趕不及驚訝,他之前還沒有用系統存放過活物,竟然在這種情況下成功了,但他這時候已經無暇感慨自己挖掘到的系統空間新功能了。那圍繞在他們周邊怨鬼膽子大了,甚至敢面對著白澤,林梢感覺它像在盤算著怎么沖過來吞噬自己。白澤自然也打算動手了,這時若不做點什么,怕是連站在他身邊的林梢都護不住了。他這次出手比上次要鄭重許多,效果也很明顯。白澤先一抬手,把想要沖到外面去的怨鬼一把扯了回來,然后以極快的速度把它們壓回了石頭底座那里,林梢看見白澤手上的銀光在石頭底座那邊像是結了一個殼子一樣把他們封在里頭,還漸漸地縮小了范圍,直到最后的一點黑氣也縮了回去,消失地徹徹底底。怨鬼消失之后,老祠堂里頭已經是一片狼藉,被怨鬼肆虐過的地方都是亂七八糟的,周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手里還緊緊握著桃木劍,身上穿的唐裝被撕碎了一大半,周江恒情況比他好一點,身上至少還整齊,但也暈著。鄭斯越沒跑,坐在周江恒身邊扶著他,不過林梢看見自己原來給他的迷谷木項鏈現在卻被戴在了周江恒脖子上。鄭大公子看著是其中最可憐的一位,身上的外套破破爛爛全是洞根本不能看了,額頭上可能是被怨鬼卷起來的東西砸中了,砸了一個大包現在還在流血,血順著他的臉流下來,看著真的很慘,金絲邊眼鏡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頭發亂七八糟,像個乞丐一樣。不過他是這些人里唯一沒暈的,眼睜睜地看著白澤如何動手之后,他依舊保持著自己臉上的表情沒崩掉,只是喘著粗氣看著林梢,艱難地說了一句話:“……救救他吧?!?/br>鄭斯越是林梢帶進來了,說實在話他也挺無辜了,如今變成這個樣子林梢也沒想到,本以為項鏈能護著他,就像上次護著自己一樣,但林梢也沒預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林梢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先給鄭斯越披上,又轉過頭用詢問的眼神望向白澤。白澤知道他的意思,站在邊上看了一眼,道:“不需緊張,我動手的時候算及時,他們都傷地不重,只是被怨鬼沖擊了一下,靜養一段時間就好了?!?/br>林梢稍微放了心,想了想后還是掏出手機,撥打了120急救電話。至少鄭斯越看著是要進醫院治療的。鄭斯越呆呆地看著他打電話這個動作,像是沒回過神來,直到林梢背起暈倒的周異,鄭斯越才反應過來,背起了周江恒往工地外頭走。救護車很快就來了,鄭斯越坐在里面,護士小jiejie給他緊急處理著傷口,他看著像是還沒有回過神來,直到林梢告訴他給他披上的外套口袋里有錢可以哪來付醫藥費,他才游魂似的點了點頭。“我帶了錢……我有卡的?!?/br>“那行,”林梢在救護車開走前朝他揮了揮手,“抱歉這次不能跟著一起去,回頭我再去醫院看你們?!?/br>鄭斯越機械地轉過頭看了一眼林梢,眼神都是空的,應答道:“哦,好?!?/br>他早就把項鏈還給林梢了,林梢目送著救護車遠去,轉頭用很同情的語氣對白澤說:“我感覺他很需要時間緩一緩?!?/br>身體上受傷倒還不要緊,世界觀受到沖擊確實沒這么容易接受。白澤對此表示同意。然而林梢卻沒時間可以緩,如果有時間的話他會跟著去醫院,鄭斯越畢竟是受他說服才進去的,雖然是在誰也沒預料道的情況下受了傷,林梢覺得自己還是是有一定責任的。可他沒辦法,因為現在現在還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頂著一頭蓬亂的頭發,大晚上的也不睡覺了,迎著冷風趕回家。他的外套給了鄭斯越,白澤的外套給他穿顯得很長,重要的是,林梢空間里還存著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