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0
然了,他自己也很忙,比桑野還忙。嘉南算是一家逐漸成熟的公司,運作方面林烝主要在于決策,統籌規劃,但林烝名下也不只一家嘉南,他還有別的國內外私人產業,零散的事情眾多,并不比桑野輕松。他們就是這樣的人,有富足的家庭背景,可是他們不愿意依附。他們一樣的獨立自我,是孤零零生長的、筆直的喬木。“我還是決定去,你想攔可你也知道你攔不住我??!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我答應你我不喝酒,好不好?”桑野穿著一身散漫春裝,發型稍稍抓得蓬起,隱約露出光潔的額頭,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在后調中露出迷人的木香味。林烝站在玄關前,隨手把臺子上的閑書往架子里規整,并沒有看向桑野:“你大可以不用去,龍華建筑的曾強我見過一面,他用不著你去應酬,沒有必要?!?/br>桑野在四開門半架墻的鞋柜里找了半天,最后挑出一雙壓了花紋的復古漸變色皮鞋,配他今天的薄呢風衣恰恰合適,整個人sao包又有魅力。桑野:“你說什么也沒用,今天鞏文彥也會去,我一定會去。你有這個時間不如去看看你的股票,最近行情不太好,年里的紅火沒炒熱,鍋里的蝦子都是青的,去看看你虧了多少錢吧寶貝兒,和我在這里犟什么?”林烝捻著書脊,低頭看桑野的皮鞋:“給我個非去不可的理由。懷特、張鹿鳴,隨便一個就可以把曾強拿捏住。有鞏文彥替你望風打掩護,更不用擔心這方面的問題,曾強無非就是想要承包工程的機會而已。真正做事的人是他手下的工人不是他,和他談話除了喝酒、周旋、打發時間之外沒有其他任何用處……”不等桑野答復,林老板看著鞋子說:“這是我買的那雙吧?”“對,年末的時候他們來送新品雜志,一起訂的,”桑野沒明白,“怎么了?”林老板聲音冷淡禁欲:“你穿著我訂的皮鞋,然后去外面陪曾強喝酒?”“我以為是什么,你又吃的哪門子飛醋,晚上有時間看看股票什么的,莊家不知道又搞什么幺蛾子呢,你看看你荷包癟了沒?!?/br>“沒有,早就離手了?!绷譄A的語氣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你找他到底有什么事?”桑野倔強地玩味看向他:“原本也不是什么要緊的大事,可我看你這個樣子,我偏偏還就不說了呢!”林烝倏一下看向桑野的眼睛,他眼睛里皮得很,就是和你反著來。“不僅不說,我還準備今晚上喝點酒,原本是不準備喝的?!鄙R罢f。林烝沉了臉:“除了曾強和鞏文彥,還有誰?”桑野推開他往門邊走:“沒有別人,別瞎猜了寶貝?!?/br>林烝冷笑一聲。桑野嘹了聲鶯哨,走向歡樂場,沒有回頭。門外的將夜殘留著斜暉的橙紅,在掩門時遮去林烝一半的臉孔。酒桌上沒有別人是真的,他們人很少,鞏文彥和曾強,再多一個人都沒有。原本曾強打算的通過一場酒局,在酒桌上給這個年輕人一些好看,讓他知道自己也是跟著他老子混過來的舊人,讓他在迫于舊情的情況下把綿山的工程許給他。但他現在不敢了。曾強看桑野從一個剛回國什么都不懂的紈绔變成一家公司的掌舵人,看著他臉上的傲慢像是變了一種顏色,從最開始看似空空如也的腦袋變成一位成熟的商人,桑野的變化不是外形上的,是心理上的。這種變化讓原本就高高在上的、傲慢的桑野變得更加難以捉摸,增添了一份疏離感,叫曾強不敢在他面前亂說話。桑野也是真的沒有喝酒,飲品喝的是椰奶,但曾強不敢有異議——畢竟終究是他求人辦事,裝孫子腰就直不起來。酒過三巡,桑野用椰奶給曾強敬酒,曾強心里罵了千百遍,還要舔著臉叫桑野好好注意身體。桑野沒松口要給曾強的龍華建筑機會,倒是和他閑聊起來,問起他曾經和梓安合作過多少次,有沒有什么深刻的印象什么的。曾強討好拍馬屁方面是一等一的好,看桑野有意思翻舊事,心里還挺得意,便和他講起曾經與桑秦一起創業打拼時候的故事。漸漸的酒也放下了,滿桌的菜吃得七七八八,桑野笑說天色晚了,家里有小情兒等著他,曾強笑得猥瑣表示自己都明白,這場酒就算散了。臨走前鞏文彥去取車,桑野看著曾強,神色清明,無意問道:“前年梓安走了一位董事,曾老板知不知道?”“知道,”曾強喝酒之后有些大舌頭,“不就是李騁那小子么?那個膽小鬼!”桑野揚起眉梢:“哦?他怎么就是膽小鬼了?”他話語里引誘的味道深濃,不足以讓人沉淪,卻有一種隱晦的,要剖開你的感覺。曾強腦子都被他說得昏昏沉沉,正要開口作答,鞏文彥開車來停在他們身前,喇叭輕輕響了一聲,曾強一個激靈突然地瞬間就醒了酒,驚恐地看向桑野,額上冷汗都下來了:“什、什么???倓倓倖柺裁??李、李騁怎么了?他不是去澳洲了嗎?”桑野看著他,瞇著眼睛,笑著聳了聳肩,漫不經心地說:“曾總,你喝醉了?!?/br>曾強擼了把頭上的汗,拍著腦門兒說:“是、是了,我喝醉了?!?/br>“那下回見?!?/br>“哎、哎!下回見下回見……桑爺慢走!”奧迪的四個圈兒把曾強拋在后頭,這輛車是鞏文彥的,桑野撐著手笑他:“鞏老板車不錯?!?/br>鞏文彥干笑一聲:“你這話是嘲笑我?!?/br>“但凡你剛剛來晚一點,曾強那孫子都要說破口,你掐的時機真準?!?/br>“……”鞏文彥,“???,我這可真不是故意的,我連你們在說什么都不知道?!?/br>“說什么,說梓安的李總為什么要辭職啊,”桑野笑了笑,“看曾強那模樣,這件事背后的名堂似乎有點大啊,他那么慫那么怕的,背后肯定藏了事兒。哎,你知道多少?”鞏文彥嗓子發干:“我想問一問,你……查這個是為了什么?”桑野笑瞇瞇地看著他,鞏文彥靠邊停了車,在春天里漸漸沁了汗。桑野搖下車窗點了根煙:“那要看鞏總是決定往哪邊站?!?/br>鞏文彥忍不住干咳:“你和林烝不是……不是在一起了嘛……”“那是私事,”桑野笑說,“私事公事我一向分明,源盛和嘉南之間有協議維持,一時半會兒散不了架。林烝和我之間有情人關系,嘉南和源盛之間有互助協議,我倆還要你站什么隊?鞏總,我以為你會更聰明一點。除了我和林烝,你看看,棋盤上還有誰?”鞏文彥推了下眼鏡,這是他緊張的下意識表現:“……你想做到什么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