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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配?”“你怎么配!”……這是她的夢魘,柏婷荷始終都清醒地知道,桑野的mama,那個得體知性又優雅的女人對她從來都沒有嘲諷,噩夢里的聲音,是陰暗的、可怖的、她自己的良心。她動了胎氣,孩子最后也沒保住。桑秦氣得要死,把事情怪罪在桑野母子兩個頭上,惡言咒罵,知道他們去的是加拿大不是法國,也知道前妻身體日漸虛弱,他手上有老丈人和小舅子的聯系方式,但是他什么都沒做。畢竟誰也想不到她真的會死。梁夫人撥弄了一下茶碗里的葉片,輕聲說:“聽說最近??偼顿Y了一部電視???”柏婷荷一愣,下意識笑起來,可她什么也不知道:“好像是吧……”梁夫人抬頭看著她,良久,又嘆了口氣:“你也長個心眼?!?/br>柏婷荷想起來好像是有這么回事,女演員名不見經傳,電視劇也不是大成本制作,桑秦提過一嘴:“鬧著玩兒的?!?/br>柏婷荷想起她看過那個女演員的照片,年輕、又漂亮。可她端著茶杯的手已經老了。梁夫人:“綿山上的地好像是要定下來了,我看老梁的意思,不出意外應該是要給梓安?!?/br>柏婷荷不太機敏,她的思路又被梁夫人帶走,柏婷荷說:“是嗎,那挺好的。商業上的事情我不太懂。但是前段時間你不是說,梁局長更看重那個林……”柏婷荷咬了咬舌頭,忘了那人的名字怎么念。“林烝,”梁夫人接話說,“原本是看中他,老梁還提過,這個林烝家庭背景很大,老一輩是軍政人員,退下來之后從了商,在北京很有排面?!?/br>柏婷荷也不太見過世面,聽一句“軍政人員”,嚇了一跳:“這么厲害!”梁夫人點點頭:“他看林烝和北京那邊沒有來往,覺得人家是私生的小孩,家里不管。他想把慕慕嫁給林烝呢?!?/br>梁夫人冷笑說:“在他眼里女兒都是棋子跳板,真的是瘋了!”柏婷荷問:“然后呢?”“前幾天他回家氣死了,說是打聽到林烝是個那個……”梁夫人不知道怎么說,只好講,“聽說那個林烝,在和你家那位小孩談戀愛?!?/br>柏婷荷瞪大了眼睛。梁夫人拍拍她的手:“這個事情在這個年代也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但我看主要原因還不是這個?!?/br>柏婷荷:“那是什么?”梁夫人左右看了沒人,略略壓低了聲音講:“之前許市長的夫人你看見了吧,她身邊是她的侄子,在規劃處當處長,叫許卿。這個許卿和林烝關系好,之前也拉攏過老梁。老梁的堂叔不是在省里當廳長?之前他和許市長走得近,就是因為他堂叔??墒亲罱ヘ澑サ脟?,許市長在省里的關系有些不太好,估摸著過兩年要換下去,老梁就不想和他搭了?!?/br>柏婷荷聽明白了,卻還沒明白透,試探著問梁夫人說:“許市長難道……?”梁夫人聰明,知道她問的是什么,冷笑著搖了頭:“許市長上任這些年,你見過他像以前的市長那樣一條路修五遍嗎?因為不貪所以沒把柄,可是他沒把柄也沒政績,這才要換的?!?/br>柏婷荷就是再傻,這會兒也明白過來了,抿了抿嘴唇,不敢再講話。梁夫人臉色蒼白,眼睛里卻藏著深深的厭惡和銳利,她閉了閉眼睛,又嘆了口氣。柏婷荷想起那個從容不迫的、桑野的mama。她似乎從來沒有過像她和梁夫人一樣,無可奈何又不得不折腰的時候。柏婷荷知道自己永遠也比不過桑野的mama,因為她是自卑的,她不敢驕傲。人群里的桑野十分耀眼,雖然笑得很浪蕩紈绔,可他是驕傲的。柏婷荷下意識攥住披肩,有點羨慕。如果她的孩子生出來,恐怕也養不出桑野這樣的恣意囂張吧。作者有話要說: 來晚了,鞠躬!明天之后爭取恢復正常時間,最近更新時間一天比一天晚,真的不好意思。感謝觀閱☆、百態·桑宅臨湖而居,后園去年翻修過,視野開闊不少,湖邊小木屋里養了天鵝,圍欄中還有兩只鹿。桑秦和梁從道走到靜謐處,遠遠地看著眼前安寧的風景,抽著煙。梁從道嘆了聲:“要說還是??倳?不愧是當年的教授??!”桑秦臉上雖有皺紋,已經是桑野口中的“老爺子”,可不得不說,他身上仍有一種與銅臭味不同的風度,依稀可以看出他年輕時相貌必定不差——不然也不會讓桑野的mama那么喜歡他,當年他也算是文貌兼修的才子。才子佳人都是佳話,陳世美二娶不認妻都是笑話。許是年紀大了,阿諛奉承看得多了,現在也輪到別人來奉承他,桑秦不知不覺間便有一種優越感,為了維護這種優越感的體面,他近年來的穿著風度又像是變回了個文人。從前當文人是心念理想,現在當“文人”是體面負擔。何其諷刺。更為諷刺的是,他早已習慣了這些,并不覺得奇怪。面對梁從道的感嘆,他笑著擺手說:“哪里,我算什么教授,當年也沒評上就下了海,一直是個遺憾,唉?!?/br>梁從道笑了笑:“前段時間和王局長喝茶,聽他講起他有個小友的父親也和你一個大學當教授,好像還認識你,他爸爸姓傅,叫傅永君,你認識不?”桑秦笑說:“還真的認識,當年我們是一個系的同門師兄弟,他大我一屆。傅師兄厲害得很吶,評職稱做研究都得院士喜愛,處處壓我一頭,我現在提起來都有心理陰影?!?/br>他又補充一句:“不過我們關系很好?!?/br>梁從道從他的停頓里聽出點什么,笑說:“文人清高,在現在這個社會啊,不中用了!評職稱能算什么呢?我那堂叔的女兒國外鍍金回來往學校里一放,還不是給博導當徒弟,接著就去年留校任教了?有時候就是送一串房門鑰匙的事,這個可是真的。搞學術?學術不端搞什么學術?都是錢的問題……”桑秦莫名地笑了笑,心里不是滋味,但又贊同梁從道的說法,點頭說:“是啊?!?/br>“這樣的事情從古至今就沒法避免,”梁從道還在大談特談,說,“說不定你那師兄,也不是什么清水魚?!?/br>“水清不就無魚了么,”桑秦神色渺遠地講,“他的夫人娘家有點資本的,我當時就是個窮小子,比不上?!?/br>梁從道嘆了口氣:“你看我說什么,說對了吧?這就是個人情社會、資本社會、關系社會,沒個背景,做得成什么事?也就??傔@樣的聰明人能趕上時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