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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那我可真成了上不得臺面的‘小老板’了?!?/br>“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葉小如猶豫了一下,“我那會兒剛轉正沒多久,只聽說是張姐的助手小方哥跳槽了,當時公司里傳的話不太好。說他是……說他是……”葉小如的聲音漸漸小下去,桑野笑問她:“說他是什么?洪水猛獸嗷嗚叫嗎?”葉小如被他逗笑,抿了下嘴唇,猶豫著向桑野低聲道:“說他是寧愿給嘉南的老板當秘書,因為他倆有一腿?!?/br>“噗,”桑野食指刮了刮鼻尖,低頭一笑,“這位嘉南的青年才俊林老板很是有點東西啊,我還以為他是怎么把人挖走的,原來靠的是美色?”葉小如道:“當時這事兒鬧得挺大,跟著方助走的還有好幾個員工,再具體的原因我就不曉得了,這估計也都是他們的玩笑話?!?/br>桑野從轉椅里站起來,手長一端,把盛有慕斯蛋糕的白瓷盤托在指間,向葉小如走過來。他身量比小如高上許多,對小姑娘來說頗有壓力感,長腿一跨,小如往后靠在墻邊,眼睛里帶著點兔子般的驚恐,說話都有些不利索,顫巍巍伸手去接那個托盤:“桑、???,我、我自己拿……吧?”桑野眼角往下一彎,彎成勾人的笑眼,他的眼睛是琥珀色的,瞇彎著笑起來的時候光澤難分,看不清深淺。桑野輕笑著問葉小如:“噯,小如,你看我長得怎么樣?”葉小如腦子里混沌稠成了一鍋漿糊,咕啾吱呀的齒輪發出艱難的聲音。一方面的確他的容貌好,靠得太近,男人的侵略性帶有壓倒氣勢,再一方面,這么第一天認識就膽大妄為地來問這么個問題,實在是……實在是……呸呸不要臉!葉小如磨了磨嘴唇:“挺、挺好的啊……”桑野往后一退,將白瓷盤放在她手上笑得體貼:“手的溫度會影響慕斯的口感,你要趁它味道正好的時候把它吃掉才好?!?/br>葉小如接過他遞來的小銀勺,總覺得他話里有話,又品不出其中意味。撒了金箔的慕斯蛋糕吃起來味道的確和普通的不同,一口香濃不膩,金箔口感細脆適中,蛋糕微涼絲滑,入口如綢緞一般撫過口腔和喉管,回味無窮。葉小如吃得既享受贊嘆,又膽戰心驚,時而感覺自己能化在當下,時而又感覺自己像是“吞金自殺”。她買的耳墜也就是個銀釘假水晶,面前這位直接吃金子,還因為不合口味就拱手送人,資產階級腐朽可見一斑。這事兒比昏昏欲睡的馬哲課現實得多,讓葉小如精神抖擻,陡然間思緒萬里,恨不能與革命先賢共赴,投身于偉大的解放全人類的事業當中去,在全世界實現共產主義天下大同,去他的高低,去他的腐朽。這樣的腐朽再多深入想想,就更覺得自己朝八晚五太辛酸了,掐一下掐出來的一滴眼淚水都能泡杯酸不拉幾的檸檬茶。拿人手短,吃人嘴軟,享受過資本熏陶,葉小如的咸魚精神動搖倒戈,眼前這位“紈绔”讓人看不懂,卻似乎并非謠傳那樣“放肆”,有些東西不能光靠看,還要去體會,她笨雖笨,悟性卻上佳,莫名的對桑野沒什么敵意。屋內有女士,桑野只叼了根煙并沒有點上。葉小如忽而說:“那位方助還結婚了呢。他要真是……那什么,那他老婆也太可憐了?!?/br>桑野笑笑:“他都結婚了你們還這么編排人,哪來的道理?”“嗯……主要是……主要是去年年末時候的一個晚宴上,聽她們說看見了嘉南那位林總和……一個男生在一起。沒過多久方助就跳槽了,這時間近得讓人吐槽,就有了些風言風語的說法。而且那位方助性格有些冷,尋常也不和大家一起聚餐玩鬧,算是比較孤僻吧?!?/br>桑野隨意地點了點頭,對此興趣缺缺,那位方助是真的gay還是假的,他不在意,結婚是不是同婚這樣的事情他也不想站在道德層面去評判什么。蛋糕要在口感適中的時候去品嘗,但他對甜食沒有興趣,他還沒找到屬于自己的那塊“蛋糕”,味蕾渴求,精神干涸,浮生長恨歡愉少。劣質的腐朽和水土不服的變扭讓他挑剔的胃翻滾作怪,連帶著頭腦都厭倦此刻,不知道自己為的是復仇快意還是在漫無目的的生活里給自己找點樂子。稍微閑談幾句,人事和財務那邊打了個招呼,葉小如被調到他手底下做事,回到辦公室的桑野東看看西看看,覺得這五十平的辦公空間逼仄不自在,桌案茶幾沙發他通通不喜歡,座椅更是像長了針,他坐一屁股都是滿屁股的嫌棄。“這里連一個唱片機都沒有,沒有歌劇沒有書,沒有咖啡也沒有酒,”桑野想著,“這要我怎么活下去?”四指往桌上輪次一敲,桑野揉了揉額頭給他的懷特小姐打電話,電話那頭懷特小姐早離開蘇河旅游瀟灑去了,接聽時候滿聽筒的風風火火:“桑,我已經和你說了我是來度假的我不想工作!”桑野滿臉賠笑:“好了親愛的我就最后再求你一件事!”懷特小姐估計是往青島遛了一趟,口音從老北京雞rou卷變成了哈啤大碴子:“啥事兒???”桑野被她逗得不行,笑了半天才好不正經地問:“我的小提琴能給我送來不能?這里的生活太空虛了,我要找個時間去劇院,要不然你找找給我訂個票什么的?要不把那架老式唱片機運來也行,就是我法國住宅客廳里那架,噢對了還有唱片?!?/br>懷特小姐“啪”一聲撂了電話,桑野再播過去就是忙音了,他瞧瞧手機嘆了口氣,自顧自又樂了,給別人找麻煩總給他帶來無限的愉快。下午時候葉小如還挺緊張,因為他們要去見位局長,廳局級國家干部,十三級往上。她尋常的工作是做項目助理,哪能和政治人物接軌,這方面一竅不通,張姐和她講一些注意事項的時候更是聽得她七竅冒煙,眼睛打轉,像是醫兵臨陣提槍要上戰場,生怕自己會有什么失誤。桑野也在受教育的行列之內,大咧咧坐在會客室里聽從“前輩”張姐的諄諄教誨,看葉小如滿頭迷茫覺得好笑,等張姐講了大半天口干舌燥喝水的時候才慢悠悠說了一句:“這位梁局真可憐,一下飛機就要談正事消磨飯局,都沒個時間休息?!?/br>張姐點頭道:“所以我們安排的是去溫鄉茶莊喝茶,梁局喜歡喝茶,那邊安靜,服務也好,和我們要討論的話題也合適?!?/br>桑野眨眨眼睛:“噢?茶莊有什么意思?有特殊服務沒有?”張姐和葉小如都是一愣,沒想到他會這么直白地問出口。桑野拋接手中的打火機,火焰在開合之間跳躍,流銀一樣輪轉在他手上,像是個精巧繁復的魔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