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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若三月桃花般的玉面芙蓉臉。嫣紅的小臉配著水花瀲滟的眸,說不出來的勾人。 “所以方才我們是妖精打架嗎?” 說完,她已經是笑得花枝亂顫。 熟悉的氣息壓過來,男人俊美的五官在她的瞳仁中放大。她急忙伸出手擋住他,連呼吸都帶了幾分嬌軟。 “別再來…重兒是不是還在外面?” 一想到他們夫妻昏天暗地之時,兒子還在外面干著急以為他們出了什么事。她的臉更是姹紫嫣紅,羞中帶惱。 “我去看?!彼鹕砀?,動作之間又是男色惑人,“你收拾一下?!?/br> 這個收拾二字隱晦深意,聽得她感覺身體越發酸痛。 他出去后,春月低著頭領著婆子們抬熱水進來。備好換洗的衣物后服侍自家主子起身,期間眼神不敢亂看,一張圓臉紅得像個大蘋果比裴元惜還要夸張。 主仆二人都不說話,當主子的倒是想坦然,當丫頭的卻是臊得埋著頭。 沐浴凈身之后,裴元惜覺得身上的酸楚之感略略緩和,想到自己第二次經歷這種酸痛也是說不出來的心情復雜。 抱著衣物被褥的春月羞臊過后滿心盡是歡喜,姑娘同大都督成親幾日都未圓房,她的心里總覺得不踏實。眼下終是圓房了,她替自家姑娘高興。 一張藥方子遞到她面前,她愣住,“夫人,這是什么?” “你親自去抓藥,親自己煎好給我送來,別讓旁人知道?!迸嵩Ы淮?,表情鄭重。 春月臉變了變,“夫人,這是…這是…” 裴元惜看著她,“我年紀還小,身子骨還未全長開。這個時候若是有了身孕,怕是大人和孩子都不會太好,等過幾年我養好了再要也不遲?!?/br> 她心下茫然地接過方子,慌亂地揣進袖子里。姑娘說的有道理,比起子嗣來還是姑娘的身子更緊要。左右姑娘還小,再養個兩年也是可以的。 這事確實要瞞著人,萬不能讓大都督知道。 裴元惜不知自家丫頭心中所想,思緒皆是上一世種種。那方子她爛熟于心,每一味藥的每個字都像是刻在她心里一般。 湯藥到底麻煩得多,還是如上一世般制成丸劑來得方便。上一世她次次不落地避孕,到底是如何懷上孩子的? 方子沒有問題,不僅有避子的作用,對女子調養身體也有一定的好處。 她的孩子… 商行正站在仁安宮的外面,望著高高的匾額出神。身后傳來腳步聲,他不用回頭也知道來的人是誰。 “爹,你說我們一家人會一直在一起嗎?”無論他如何追問,玄師都不肯告訴他要如何做。他知道父親也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爹,你還記不記得那角落里后來長出一棵桃樹。那桃樹默默無聞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長的,突然有一天開了花極是好看?!?/br> 公冶楚望向宮墻一角空無一物的地方,那里后來確實長了一棵桃樹。那一樹桃花開得極好看,每一枝都像極她送給自己的那一枝。就連那花的香氣,都似她身上的幽香一般淡而清雅。 “記得,你還認了它做干娘?!?/br> “原來爹知道這事?!鄙倌晷唪鲋?,他還以為這是他和玄師之間的秘密,連柳則叔叔都不知道,不想父親竟然是知道的?!暗鶠槭裁磸膩頉]說過?” 公冶楚依然看著空空的墻角,“你娘…或許真是桃花精?!?/br> 少年疑惑,他娘怎么成了桃花精了? “你和我娘…你們沒事吧?” “我和你娘能有什么事?”公冶楚淡淡地望過來。 他立馬別過去,俊秀的臉上滿是嚴肅,“我方才見你生那么大的氣還以為出了什么事。你們沒事就好,那樣我就放心了?!?/br> 公冶楚冷漠臉色依舊,耳根卻是紅的。 一個時辰后,他坐到葉靈的對面。 兩人之間橫著一張茶幾,茶幾上茶香四溢。茶道悠閑,由葉靈做來一舉一動皆是行云流水般飄逸。 “我夫人異世而來,同玄門可有關系?” 葉靈泡茶的手停住了,“有?!?/br> 冒著熱氣的茶擺在公冶楚的面前,茶水中一片綠針般的茶葉悠閑自在地徜徉在茶水中,如孤舟獨橫。 氤氳的茶香中,葉靈空幽幽地開口,“我師門精通玄巫二術,向來隱世不出。多年以前我師父曾于星象中窺探天機,紫薇生戾氣,將有殘暴之主獨占天下?!?/br> 公冶楚神情坦然,很顯然這個殘暴之主指的就是他。他屠了商氏皇族,后又殺盡一切不平之人。鮮血白骨堆就的帝王路上,留下的只能是后世罵名。 “暴君出,百姓苦。我玄門中人原本不問世事,然而我師父卻不忍天下滿目瘡痍,苦思冥想之后他做了一件違背天道之事。引來異世魂,化解那紫薇戾氣?!?/br> 葉靈這話一出,公冶楚泰山崩于前而不改的面色終于生變。 “你說是我夫人…她是你師父引來的?” “正是?!比~靈黑漆漆的眸中如星盤涌動,“我師父此舉有違天道,自是受了天譴。他后半生眼盲身殘不良于行,且法盤開啟后超出掌控星相大亂。臨終之際將此事告知于我,我這才出了山門?!?/br> “玄師前世眼盲,可于此事有關?” “何為前生,何為來世。孰不知前生亦是來世,來世亦是前生。天下萬物盡在萬相之中,相盤輪回虛虛幻幻。你以為的前生或許是來世,你認定的來世可能才是前生?!比~靈的聲音空靈幽遠,在寂靜的夜中仿佛看透宿命一般索然無奈。 公冶楚放在膝蓋上的手握成拳,所以一切命運使然皆是他的緣故。他命中帶著紫薇戾氣,是天下之禍。他的妻子他的兒子因為他的命格經歷生死離合,全是他的業障。 “可有什么萬全之法?我妻我子能否與我永不分離?” 他從來不在意世人詆毀,也不在乎身后罵名,他更不會后悔之所做之事。若是因為他的緣故才有今日因果,他愿意獨自承擔而不是禍及妻兒。他多年帝王,如今又是權傾朝野的攝政之臣。通身氣質此時已盡收斂,眉間自責期盼表露無疑。 葉靈道:“圣德之母,化戾氣救蒼生,這是我師父同我說過的話。觀人看相,我們玄門之人代代精通。你雖手段狠決卻不是戾氣橫生之人,天道復雜我不敢妄言。但我相信若我師父親眼見過你,或許不會用那等冒險逆天之法?!?/br> 公冶楚拂袖而起,又行了那個極其古怪的禮?!叭绻麤]有我夫人,可能我不會是我。因果之所以相成,不在因成了果,也不在果印證了因,而是沒有因就沒有果。老玄師一番苦心,我永世感恩。如能化解我一家三口困局,我愿做任何事?!?/br> 帝王一諾,豈止千金。 葉靈起身,回應相同的禮,“修功德,福澤蒼生,或可試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