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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 這是粗活, 你干不得?!币粋€婦人勸說。 “索性我無事, 閑著也是閑著?!?/br> 婦人們聽她這般說,自是由著她去。 她學著婦人們的樣子將豆子里干的癟的挑在一邊,壞的挑在另一邊,好的放進另一個布袋里。那玉般好看的手指挑揀著豆子,說不出來的好看。 婦人們目光變得驚奇,因為她們發現她還真的會干活。這姑娘真是好,聽說是什么大戶人家的嫡女,長得跟天仙兒似的還不嬌氣,是個會過日子的。怪不得公子惦記著人家,千里迢迢里將人從東都城里接來。 “這大戶人家的小姐就是不一樣,咋就干活都這么好看呢?!绷硪粋€婦人都看癡了,瞧瞧姑娘的臉嫩得跟豆腐似的,還有眼睛鼻子嘴巴,怎么就這么好看。 前頭說話的婦人道,“這姑娘家要是長得好看,別說是干活,就是往茅坑里一站那也是仙女模樣?!?/br> “你說的什么……另一個婦人怨嗔著,可能是覺得自己的同伴說話太粗俗,不知不覺鬧個大紅臉。 “瞧我這嘴,就是不會說話?!鼻邦^的婦人連呸兩聲,“姑娘你可別和我們一般計較,我們就是沒見過世面也沒見過貴人,頭一回跟貴人坐在一起太高興了?!?/br> “就是就是?!绷硪粋€婦人也跟著討好笑。 裴元惜笑笑,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 兩位婦人更驚奇了,貴人姑娘不僅長得好看不嫌棄她們,還這般和氣好說話。漸漸她們便不那么緊張話也多了起來,她們嘴里閑來搭去的說的都是莊子里和附近村子里的事,不知是嘴緊還是對程禹的事情一無所知。 何嬸出來看到她們,眼神微閃。 裴元惜坐在小板凳上,裙擺被她掖起半點沒拖在地。她坐姿隨意,眼神平和而淡然。周遭矮墻黃土,她像是遺落在荒涼之地的明珠。 遇事不驚,隨遇而安,這樣的姑娘才配得上他們公子。 “姑娘,這可不你做的活?!?/br> 裴元惜將手中的豆子挑揀完,“我也做不了什么活就是閑著無聊,左右無事總不能大白天的在屋子睡覺,還麻煩嬸子替我尋一身這里姑娘做活穿的衣裳?!?/br> 何嬸越發滿意,很快替她尋來一身干凈的衣裳。 深藍底白花的棉布大襟襖子,配著深藍色的褲子,還有一方藍色繡花的頭巾。再是尋常的衣服也難掩她的長相和氣質,但她這么一換好像一下子拉近與別人的距離,那兩個婦人看她的眼神明顯親近不少。 她初時確實是想打探消息,見何嬸放心自己同她們待在一起,便知道從她們嘴里是聽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不過閑著也是閑著,聽人說說鄉土趣事打發時間也是好的。 山里的太陽好像格外讓人覺得溫暖,她與婦人們挑揀完豆子又一起曬干菜,婦人們的話也比之前更多。 翻地開荒的人在不停變化,應該是換了一批又一批,她大約猜到程禹讓那些漢子不停勞作的目的。 人閑易懶,一懶便沒有斗志。不僅沒有斗志,怕是真要有什么事體力跟不上。 一天的功夫,她發現莊子明顯多了一些人。那些人進進出出,伊然比昨日多了好些生面孔,瞧那些人走路的姿勢都不像是普通的農夫。 再過一天人更多了,那些人風塵仆仆不知從何處而來。他們在莊子里來來去去,有些人留下來,有些人匆匆離開。 程禹這兩天沒有再出現,不知是在莊子里還是已經出莊。 突然她的視線落在一個高個子黑臉大漢身上,那黑臉大漢恰巧也朝她看過來。兩人視線在空中碰撞在一起,好像“滋”一聲后各自收回。 黑臉大漢,可以。 真狠。 公冶楚方才那一瞬,已然瞧清她如同村姑般的裝扮。略顯臃腫的襖子,不顯土氣反倒像是一片蕭條之中乍然開出的一朵花。 既然換了襖子,腰有必要勒得那么細嗎? ……滴個親娘,哪里來的仙女……他身邊同樣黑臉長著胡子的漢子驚呼,“可真他娘的水靈!” 公冶楚聞言黑臉,當然胡子大漢肯定瞧不出來。伸著脖子拿那雙不大的眼不停地往院子里看,差點撞上前面的人。 “胡兄弟,那娘們長得真好看。老大說了,這事若是成了咱們都成了那么有功之人,到時候要封要賞好處少不了。我就要那娘……知道公子肯不肯?” “別想了,那不是你該想的人?!惫背曇舸殖?,還帶著nongnong的北地口音。 胡子大漢一聽,黑臉滿是失望,“你說得也是,能留在公子身邊的美人,說不定是公子屋子里的人?!?/br> 他不死心地又看兩眼,“以前我聽人說過真正的大人物是不吝嗇把自己的女人賞給手下的,只要我們立了大功,肯定能討得來想要的賞賜。胡兄弟你身手好,你就不想嗎?” 公冶楚臉更黑。 胡子大漢嘿嘿一笑,“胡兄弟,你肯定也想。不是有句老話說那什么花下死,變成了鬼也值。要是讓我和那娘睡一覺,我死了也值了?!?/br> 他說完這句話,突然感覺全身發冷好像真要死一樣,嚇得連忙反口,“老天爺在上,我就隨口一說,隨口一說?!?/br> 裴元惜自然聽不見他們在說什么,似乎感覺那人身邊的人一直在看她。那目光很是讓人不太舒服,再抬眼的時候那行人已經從院子過去了。 婦人們一邊干著活,一邊也朝外面看。 “又來這些個后生,雅兒姑娘怕是更不愛出門了?!币粋€婦人道。 裴元惜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她還沒有問,婦人們便說起這雅兒姑娘。雅兒姑娘是何嬸的女兒,一直當成小姐養大的。 雅兒姑娘是莊子里最好看的姑娘,不知多少漢子愛慕她。她不勝其煩,平日里除了在程禹的院子里當差并不常出門。 裴元惜在聽到她們說她眼光高時,心下一動。 眼光高的姑娘,有的是真的看不上身邊的人,有的則是心有所屬。就不知那位雅兒姑娘,是哪一種。 不遠處翻地的人又換了一批,裴元惜打眼看去,看到熟悉的黑臉大漢。黑臉大漢使著鋤子,瞧著竟然像是一個常年干活的人。 她望著近在眼前的山,突然失笑。 黑臉大漢和村姑,他們還真可以。 月白長衫的公子優雅踱步進來,給低矮的院子平添一抹亮色。程禹往院角一看,眸中帶著幾分深思。 她一邊晾曬干菜,一邊聽著婦人們說話,嘴角始終含著笑意。那笑如這冬日暖陽,分外的令人舒服。 何嬸旁觀她兩日,越發對她的踏實感到滿意。身為程禹身邊得用的人,何嬸自是將她的舉止事無巨細地匯報給自己的主子。 程禹聽著何嬸對她的夸獎之詞,說她不嬌氣是個過日子的,說她從容淡定與他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