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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同樣不顧大局,僅知道盯著自己院子里的一畝三分地,如何能成為寅哥兒的賢內助。 她臉色不虞,“別看是嫡出的姑娘,我看還不如庶出的。要是裴家的三姑娘是個好的,我看倒是比元君合適?!?/br> 那婆子不解,“夫人,庶出的哪里比得上嫡出的金貴?” “這你就不知道了,你剛才有沒有看到康老夫人對裴三姑娘的態度,那可真是放在眼里疼的,聽說是長得像裴姑爺早逝的親jiejie。這人的造化真說不清,侯府四個姑娘,偏就裴三姑娘像那個姑姑。說什么命薄,依我看是命好福深厚?!?/br> “還有裴侯爺,左一個我家三娘右一個我家三娘,我記得他稱呼元君就只呼其名。裴家公子對裴三姑娘的憐愛是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叫的是meimei,不是三meimei。別說是元君,就是裴家大姑娘也沒這個待遇。有長輩父兄寵愛的姑娘家,便是個庶出,也比孤芳自賞的嫡女來得強。若是換成三姑娘,這門親事我看還有幾分劃算?!?/br> 婆子頻頻點頭,深覺自家夫人說得有理,“只可惜裴三姑娘是個傻的。聽說她寫得一手好字,這次送給那邊的賀禮還是世子爺挑的?!?/br> 沈長寅對裴元惜的字贊不絕口,并不因為她是個傻子而看輕。顧氏暗道,如果裴三姑娘不是傻子,哪怕是個庶女,也比元君強。 “是啊,我聽寅哥兒提起過,對她滿口夸贊。要是換上一換,倒是比現在要合心意?!?/br> 主仆二人自以為私下說的話無人聽見,卻不知處處有耳,恰巧有人密切關注著她們的舉動。這番話以最快的速度傳到裴元君的耳中,她是氣得亂砸一通。 她配不上長寅哥哥,那個傻子卻可以? 原來在舅母的心中自己是如此的不堪,怪不得這么多年來明明兩家都有意結親,一直遲遲沒有過明路,卻不想是舅母不滿意。 那個傻子到底有什么好! 一室噤若寒蟬,下人們都不敢出聲。 她冷冷地看著人收拾殘局,陰沉沉地看著人重新換上新茶具,泡好茶水替她斟上。她一連喝了兩杯,目光越發陰冷。 “那個傻子,也配和我爭!” 沈氏聽她說要親自送賀禮去水榭時覺得很欣慰,再聽她說是想借機和裴元惜和好時又莫名心疼。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rou,縱使知道她做錯事,身為母親也不忍心苛責。 顧氏送賀禮上門,因為之前裴元惜養在軒庭院,所以昌其侯府那里也備了一份禮。禮是一套文房四寶,看得出來用過心思。 裴元君打開禮盒一看,見到那如竹青玉的狼毫筆,瞳孔猛縮。 親自挑選的,還真是用心。 長寅哥哥… 她不允許有人搶她的東西,更不允許有人和她搶長寅哥哥。那是她從小到大都想嫁的男人,誰也不能破壞她的姻緣。 玉管狼毫,那個傻子不配。 水榭是侯府最清靜涼爽之處,炎炎夏日之中,唯獨這里還有一絲涼爽。樹蔭郁郁、花草繁盛、假山奇石,小橋流水自成一景。 比起此地,別說是軒庭院,就是老夫人住的長暉院也不過泛泛。 裴元君每走一步,心里的恨就深一分。等到她看到那涼亭之下愜意吃著點心賞著魚兒的裴元惜時,所有的恨到達頂點。 裴元惜額前的發已經梳上去,露出嬌憨又迤邐的五官。一身輕煙細紗的粉色輕快衣裙,頭上還簪著玉和珍珠鑲成的珠花。 清清爽爽,悠閑自在。 一個庶女,還是個癡傻的庶女。住的地方比嫡女好上不止一倍。還享受著嫡女都不曾有的榮寵,到底是憑什么? 文房四寶被擺在桌上,裴元惜臉上乍現歡喜。 “送給我的?”驚喜之中又有懷疑和陰影,那雙迷茫不聚焦的眸子看著裴元君,臉上閃過一絲心有余悸,“不會又要誣陷是我偷的吧?” 裴元君擠出笑意,“那件事情純屬誤會,祖母已經查明真相,三meimei該忘記才是。這套文房四寶是我外祖家送的賀禮,念在你同我一日出生,順便給你備下的?!?/br> “真是送給我的就好,我可不想再被人說是偷東西的壞人?!迸嵩Р粷M地嘀咕著,貓著眼就打開盒子。 待見真是成套的文房四寶,喜不自勝。 裴元君故意拿起那只玉管狼毫,聲音很低,“你看這只筆,筆管用上好的青玉制成,握在手里冬暖夏涼,你喜歡嗎?” “喜歡?!迸嵩нB連點頭,伸手去接。 “三meimei,有些東西不是你應得的。這套文房四寶是長寅哥哥親自挑選的,你可知道他是誰?他是昌其侯府的嫡子,五歲上我舅父就請旨冊立他為世子。他出身高貴儀表堂堂,豈是你這等庶出的傻子可覬覦的。他選的東西,你怎么能配擁有?!?/br> 裴元君嘴角泛起奇異的笑,手那么輕輕一垂,玉管狼毫落在地上。清脆的響聲之后,是斷成兩截的筆。 裴元惜驚呆了?!澳憔谷凰嗔宋业墓P!你賠!” “三meimei,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你不能誣賴我?!迸嵩瓷先ゼ钡秒p眼通紅,在看向裴元惜卻是暗含深意,“三meimei,一而不能再。玉佩的事情才過,沒想到你又故技重施。我好心好意送禮上門想同你重修舊好,沒想到你還想害我。我…真是看錯了你!” 裴元惜懵懂的臉蠻橫起來,一副氣急敗壞的孩子樣,“明明就是你,是你摔斷的,你還怪我。我要去找爹,我要去找祖母!” “發生什么事?”沈氏的聲音傳來,原來是她有點不太放心跟過來。還沒進院子就聽到裴元惜的聲音,她心里一個咯噔。 等她看到地上的斷筆時,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真是怕什么來什么,怎么又鬧這樣的事? “元君,怎么回事?”她厲聲問。 裴元君紅著眼,“三meimei歡喜過頭,一時沒有拿穩摔斷了筆。她定是怕母親責罵,想把錯處推到我的頭上。我…” “不是,不是這樣的?!迸嵩Ш捌饋?,“母親,是二jiejie故意摔斷的,她就不想把筆送給我?!?/br> 沈氏一個頭兩個大,又是這樣各執一詞。而且更頭疼的是,兩人的丫頭也在,丫頭們也是各執一詞。 “三娘,你二jiejie特意給你送生辰禮過來,她不會故意這么做的??赡苁撬恍⌒?,也可能是你沒有接住。一只筆而已,母親再買給你便是?!?/br> 她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免得又因為這樣的小事鬧到老夫人那里,平白惹得老夫人心里不痛快。 只是她的一片苦心,裴元惜理解不了,裴元君也不愿意。 “母親,二jiejie說是什么世子選的東西,還說我不配。那什么世子我也不認識,我管他什么配不配的,我要我的玉筆!” 沈氏心一沉,下意識看向裴元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