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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退了一步,艱難地說:“我雖然笨,話還是能聽懂的,三哥不用這么拐彎抹角地和我說?!贝饝嗽嚮?,又不肯分出一點點的心真的喜歡他,桑落捂著心口,疼得喘不出氣來,他深吸一口氣,努力不讓崔清酌發現異樣,“我說過,我不會離開崔家的,三哥不用這樣留我。太,”桑落的淚無聲地落下來,他以前不是這么愛哭的,他用袖子抹掉眼淚,笑一笑,才說:“太委屈三哥了?!?/br>崔清酌完全愣住了,他后知后覺到現在,終于猛然發現,桑落喜歡他——是想嫁給他做妻子的喜歡。想明白這些,崔清酌臉色發白,身體搖搖欲墜?,F在想起來,桑落直白坦誠,喜歡也是熱烈濃重的,如同一碗剛釀好的桑落酒,清透又火熱,只要看見就能醉一場。桑落捧著guntang的真心遞到他面前,可崔清酌眼睛盲了,心也是瞎的,就這么不看不聽,不信,不接。崔清酌面無表情地想,他都做了什么混賬事。“少爺,我走了?!鄙B溆滞肆艘徊?,將臉上的淚擦干凈,轉身離去。7桑落撐著力氣和崔清酌說完,走出門才覺得身上疼,只是咬牙忍了,默默跟在月離身后。星全一臉驚訝地看著桑落,試婚舊俗為的是兩個男人多有床事不諧的,可桑落這樣,長眼的都看得出來昨夜不至于不諧,還以為桑落在崔清酌眼里終究不同,怎么就拒了。“星全,”月離停下腳步,“少爺一夜未睡,你去準備一碗熱粥守著,”她一頓,低聲囑咐道:“桑落師傅去回老太太,總要一會兒才能出府,若少爺有什么交代,你盡快來回話?!?/br>桑落眉心微動,知道她的意思,也不言語。月離等星全回去,才接著道:“本該先請桑落師傅用膳的,可老太太一早就在等著了,先見過老太太才好?!?/br>崔老太太天沒亮就起了,匆匆用過早飯,就打發人去崔清酌那里可有消息,來回總是去了四五波人,才得了月離和桑落一起來的信。“不諧?”老太太拍著桌子就要去找崔清酌,若是真沒發生什么,崔清酌不愿意就罷了,可看桑落連坐都坐不穩,還敢這么回她,真當她老糊涂了。“我親自去問清哥兒!”崔老太太扶著小丫鬟的手臂拄著拐非要出門,桑落站起來:“老太太,少爺說的沒錯?!?/br>他有些站不穩,月離站在桑落身后輕輕托著他的手臂,見他額頭都有了汗,心里嘆氣。“來之前師父囑咐過桑落,”他抬頭笑了笑,臉頰兩側的酒窩若隱若現,“就算婚姻不成,也不能影響釀酒,酒是大事,”他學著師兄說話的樣子,努力讓臉上的神情和軟些,藏著疼痛,安撫崔老太太:“您放心,我曉得輕重?!睅煾缚傉f師兄聰慧太過,可聰明有什么不好,至少不會像他這樣,連三哥不喜歡他都看不出來。“我不是為崔家?!贝蘩咸S久后才嘆一口氣,“你是好孩子,是清哥兒不對?!奔热徊辉妇蛣e輕易招惹,老太太心里難過極了,說到底還是怪他們逼得太緊。“委屈你了?!崩咸f著眼淚都要下來,若真任由崔清酌孤獨一輩子,她就算死了眼睛也合不上。桑落忙說:“沒有,您別難過?!?/br>正說著,有人領著孟皎過來,“孟皎師傅來接桑落師傅?!?/br>“師兄?!鄙B涞椭^。孟皎沒應,給崔老太太行了一禮后,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先帶師弟回去?!?/br>崔老太太點頭,“去吧,”她又是一嘆:“是清哥兒沒福氣?!?/br>桑落正要跟著師兄走,聞言回頭說:“老太太,不是少爺沒福氣?!彼樕n白,誠心誠意地說:“桑落祝少爺早日成婚,兒女成行,一生平順?!?/br>“少爺!”隨著星全一句驚呼,所有人就看見崔清酌因為腳步太快,星全來不及給他引路,被門檻絆住,咚的一聲半跪在地上,這一下磕得太疼,崔清酌伸手扶著門框,腦子里嗡嗡作響。桑落心里也跟著咚了一聲,跑過來扶他,可他身上沒什么力氣,崔清酌膝蓋太疼,一時站不起來,桑落抱著崔清酌的腰把他撐起來。見他靠在門框自己站起來了,桑落心頭的鈍痛才散,眼睛也清明起來,隔著衣衫,手掌下的肌rou溫熱有力,這溫熱似乎沿著脈絡連心尖都熨燙一遍。其他人都遠遠站著,桑落松不開手,回頭去看月離,示意她過來扶崔清酌。月離笑著搖頭。崔清酌似乎知道他的小動作,將大半身的重量靠在門上,還騰出一只手臂扶起桑落,“桑落,我有句話問你?!?/br>桑落低頭看他的雙腿,心里還在想崔清酌的膝蓋有沒有傷到,冷不丁聽見他的話,愣愣抬頭,“少爺你問?!?/br>“你愿不愿意今晚再同我試一夜?!?/br>試婚試了兩夜的雖然不多,也不是沒有。所有人都在看桑落,試婚兩次基本上都是不能拆的婚姻,必要得個“諧”才行,崔清酌的意思已經很明顯。只有桑落沒明白,甚至沒有意識到剛才都說好了,崔清酌為什么又反悔。“桑落,”孟皎刻意放柔聲音,朝桑落伸手,“聽話,跟師兄回去?!?/br>“師兄,我不回去了?!?/br>崔清酌這里常年備著傷藥,他雙目失明,心氣又傲,不肯扶著東西走路,沒少磕磕絆絆。連老太太都看習慣了,也就桑落著急。月離將藥留給桑落,連句辛苦的客套話都不說,拉著星全出去安排人準備午飯熱水。折騰這半日,總算有人想起來崔清酌和桑落都沒吃飯。桑落卷起他的褲腿,看見崔清酌膝蓋青了一片,周圍還有些舊傷,多半是舊的還沒好又添新傷,昨夜燈光太暗,他都沒發現崔清酌膝蓋沒一塊好地方。他挽著衣袖將藥酒倒在手心,搓熱后才輕輕用手心去揉淤青,感覺到崔清酌的肌rou猛然發緊,知道還是疼,忍不住道:“你讓星全去說就好了,瞎跑什么?!?/br>“瞎子可不就是瞎跑?!贝耷遄玫托?。“我……”“桑落連句三哥都不肯喊了,”崔清酌偏要氣他:“也嫌三哥是個瞎子?!?/br>桑落果然就著急了,“我沒有!”分明是崔清酌不想娶他,他再不知趣,再看不懂臉色,也知道不該湊上去讓人為難。崔清酌就會欺負他嘴笨,還欺負他心軟,就算生氣也還會給他涂藥。“三哥?!鄙B涞皖^給他涂藥,他看著崔清酌新傷摞舊傷,心尖又軟又疼,“就算欺負我,也別拿你自己說,我笨了點……”也會難過。“你不笨?!?/br>崔清酌不知想到什么,伸手捏著桑落的耳朵,正色道:“桑落其實很聰明的?!彼⌒牡赜檬种该髦?,從他的耳尖一點點碰觸到桑落的臉頰,指腹輕輕滑過,好像是在用觸覺認真看一看長大的桑落,“我以為你生氣了,怕星全去問你,你不愿意?!?/br>桑落愣一下,反應過來崔清酌在解釋他為什么“瞎跑”,剛要開口,就感覺到崔清酌點了點他的唇,“噓。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