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能到小腿的大雪。

    偶爾和室友們的聚會也開心，但從來沒有這么一刻，發自內心的快樂。

    快樂到快要爆炸。

    以前她不理解那些吃飯吃好幾個小時的飯局，總覺得沒有那么多可聊的。

    但今天在張郁青店里久違的燒烤，從中午開始吃，一直吃到了傍晚，喝著遙南斜街的烏梅汁，吃著羅什錦精挑細選的瓜果，聽李楠撫著他頭上的大波浪卷發講新公司的事情。

    一切都那么令人快樂。

    傍晚過后，天色暗下來，羅什錦又拿著張郁青的錢包，去李哥那兒加了好多燒烤回來。

    秦晗吃了很多，到最后張郁青都詫異地揚著眉梢，和她耳語：“小姑娘，吃太多小心胃不舒服?！?/br>
    “不會?！?/br>
    秦晗嘴里咬著羊rou串，含糊不清，“你不知道我在美國多想念國內的燒烤?！?/br>
    張郁青笑著問她：“想我了么？”

    秦晗咽下羊rou，語氣認真：“想了?！?/br>
    張郁青瞇縫一下眼睛，再次湊到她耳邊：“別這么可愛，我容易想犯罪?！?/br>
    其實他只是那么一說，晚上送她回家時，臨上車，他也只是抱了抱她，并沒有做什么過分的舉動。

    他那雙含笑的眼睛里是有些克制在的，秦晗隱約間感覺到了這個男人對自己的珍視。

    回去的路上，秦晗小心地看了張郁青一眼：“張郁青，我mama說，讓我代她給你道個歉?！?/br>
    她有些不放心，“你會不會很怨她？”

    “不會?！?/br>
    “為什么不會呢？”秦晗問。

    張郁青駕駛著車子，帶著秦晗穿梭在帝都市的夜色里。

    他神色如常：“阿姨當時來找我，應該是認定我會讓你不快樂，她的出發點是對你的愛和維護，做法欠妥，但也有和叔叔剛分開的原因，也許是沒有安全感。換做是現在，她不會那么做，我也沒必要耿耿于懷?！?/br>
    車子駛入秦晗家的小區，張郁青把車子停在秦晗家樓下：“還有一個原因？”

    “什么？”

    “因為她是你mama?！?/br>
    秦晗聽懂了。

    因為是她mama，張郁青才會這么大度。

    張郁青真好。

    他真是太好了。

    秦晗決定“大義滅親”：“可是以后，如果有人對你說讓你不開心的話，哪怕是我的爸爸mama，你也可以生氣，也可以發脾氣的?！?/br>
    “知道了?！?/br>
    張郁青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下車吧，小姑娘，該回家睡覺了?！?/br>
    “嗯?！?/br>
    夜色深了，只有一輪半圓的月亮掛在天邊。

    小區里的流浪貓叫了幾聲，襯得這個夜晚更加生動。

    秦晗有些不舍地跳下車，一轉身，張郁青也跟著她下車了。

    她有些不解：“你怎么也下來了？”

    “忘了一件事?！?/br>
    張郁青走到秦晗面前，俯身輕吻她的手背，像外國電影里的紳士，“Good night，my love?！?/br>
    56.  畢業   指尖帶著一些力度

    這一年的6月又是多了幾場初夏的雨水, 和秦晗遇見張郁青那年一樣。

    在這種濕漉漉的空氣里，秦晗和謝盈擠在一把雨傘下面，去階梯教室做畢業論文答辯。

    謝盈呼出一口氣：“小秦晗, 我好他么的緊張?！?/br>
    “我也是?！?/br>
    “你沒事兒, 肯定能過，杜織院長不是都說你那個論文挺完美的么？”

    其實秦晗的論文早在杜織那邊被說了絕對合格, 她的論文指導老師也十分滿意, 但秦晗自己還是有些忐忑。

    大概是因為這是她人生的第一次論文答辯吧，第一次總是讓人緊張的，就像她的第一次談戀愛。

    已經和張郁青在一起有幾天了, 張郁青每次打電話來, 她都還是要深深吸一口氣才接起電話。

    有時候說著說著, 耳廓會變得guntang, 像是要被他的聲音灼傷了。

    答辯很順利, 岀教學樓時, 驟雨初霽，雨后空氣潤潤地貼在皮膚上。

    天空碧藍掛了一架淺淺的彩虹, 有一半被高大的教學樓擋住了。

    秦晗給張郁青打電話, 愉快地叫他：“張郁青?！?/br>
    “嗯？”

    “雨停了, 我這邊能看見彩虹，你看見彩虹了沒？”

    張郁青的聲音染著笑意：“看到了?！?/br>
    秦晗繼續開心地說著：“我的論文答辯過啦, 后面學校也沒什么事情了，只要等著照畢業照就好了?！?/br>
    “恭喜?！?/br>
    手機里傳來張郁青輕笑的聲音，他說, “平時習慣走學校的哪個門？”

    “走正門呀?！?/br>
    她喜歡和張郁青聊她的日常，她想起那年大一入學，他在電話里給她講師范大學流傳在學生間的故事。

    是張郁青細心地照顧到她的情緒, 沖淡了她沒有爸爸mama陪伴時獨自報道的失落。

    秦晗舉著手機：“我喜歡走正門，是稍微遠了一些，但也能避開‘天使路’，你不是知道么，那條路真的是很多很多烏鴉，地上都是干了的鳥屎，大一下半學期時我有一次著急趕時間，就被鳥屎砸中過?！?/br>
    張郁青說：“那會兒我們都說，屎來運轉?！?/br>
    一邊打著電話，秦晗的目光游走在學校長長的走廊里，她在找自己撐開晾干水痕的雨傘。

    幾十把雨傘堆在一起，像是嚴肅的走廊在雨中生長岀一群色彩斑斕的蘑菇。

    謝盈所在的論文指導老師那邊，也公布完結果，講了幾句叮囑，然后遣散了學生們，謝盈出來看見正在打電話的秦晗，指了指門邊一把印了櫻花圖案的雨傘：“小秦晗，這里?！?/br>
    秦晗過去拿起雨傘，謝盈問她：“一會兒跟我們一起回寢室嗎？咱們等等孫子怡?！?/br>
    秦晗正準備點頭，手機里傳來張郁青的聲音：“出來吧，我在正門?！?/br>
    “你怎么來啦！”秦晗開心地問。

    “來接我女朋友回家吃飯?！?/br>
    謝盈聽秦晗的話就知道是張郁青來了，湊過去對著秦晗手機說：“張帥哥，我們照畢業照時候你來不來，請我們姐妹幾個吃飯唄！”

    張郁青笑著：“聽我家小姑娘安排?！?/br>
    這句謝盈也聽見了，“嘖嘖”著轉過臉：“你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