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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任務是清理共黨在法國的主要交通站,切斷他們的外逃路線。王天風覺得這不是什么難點,他一直很努力學習法語,現在能和寂寞的法國女人調幾句情。白種男人到了年紀就衰得勢不可擋,法國女人很少見王天風這種帶著少年風情的成熟男子。他像一只新鮮又足夠熟甜的大果子,水靈靈脆嫩嫩,女士們恨不得咬他一口嚼一嚼。物以稀為貴,在船上他比長相歐化的明樓受歡迎非常多。王天風當了半輩子大頭兵,頭一次感受到蜜蜂掉進花叢中的甜蜜的焦慮。明樓在心里好好嘲諷他一番。王天風顯然知道,把這當做明樓嫉妒。閑下來他們不打算吵架的時候,王天風計劃如何鏟除中共在法國的交通站。“一九二二年國共國外合作,國父委托一幫共產黨在歐洲籌備組建國民黨歐洲黨部。同年十一月份……周恩來在里昂成立國民黨旅歐支部。雖然后來基本上都是解散的狀態,順藤摸瓜找出法國的共產黨還有哪些,太容易了。比如這個,楊堃?!?/br>“楊堃回國了?!?/br>“調查楊堃在法國的社會關系。你在培訓班學的東西都吃掉了?”趕在圣誕節之前,明樓王天風到達法國。依舊是那個路線。馬賽入境,坐火車北上。路過里昂沒有停,直接去巴黎。王天風決定從巴黎開始著手,順著巴黎往里昂找。明樓堅持觀賞火車外的景致,一聲不吭。王天風不在意道:“你在法國有個弟弟?!?/br>明樓冷著臉:“是?!?/br>“改天去拜訪拜訪?!?/br>明樓抄起餐刀插在王天風面前的三明治上:“我弟弟是個學生,你別去找他麻煩?!?/br>餐刀矗立,隨著火車節奏無辜地顫抖。王天風嗤笑:“幼稚?!?/br>到了巴黎,明樓懶得管王天風死活,自己上街溜達。在復興社特務處培訓班封閉式訓練一年,幾乎不和外界聯系。大姐偶爾寫信拍電報,都被特務處攔截下來,拿給明樓,讓他回。反正特務最會作假,特務自己就是假的。一年糊弄明鏡沒生疑。說來說去內容都是些嘮叨,吃好穿好別不舍得花錢,明鏡自己估計都想不起羅嗦了些啥。為了回信特務處調查了明誠的近況,他在哪兒上學,住在哪兒。明樓雙手揣在風衣里,漫無目的游蕩。他很想干脆走丟算了,偏偏腦子下意識分得清楚東西南北。這令他懊喪……他稀里糊涂走到一處公寓樓前。特務處告訴他的地址。明樓默默站著,觀察底樓的郵箱。九樓,907,MINZen。明樓的眼睛使勁在這六個字母上掃過,數了很多遍。要不……留個信?他站在門口,尷尬地左右看看。鄰居進出,都要看他一眼。明樓實在受不了,拿出日程本和筆,頂著墻發呆。開頭……開頭寫什么?弟弟?親愛的弟弟?明樓寫下“親愛的弟弟”,自己一激靈,劃掉,翻頁。不用中文,用法文。親愛的誠。中文看起來rou麻得不知所謂的稱呼,換成法文立刻變成尋常禮貌。明樓舒氣,開了頭,一切就簡單。他流利地用花體字寫道,非常抱歉沒有正式信件,來巴黎來得突然。分別一年,不知道你最近如何。什么時間合適拜訪。明誠的郵箱冷硬地張著嘴等待明樓,明樓撕下那頁紙,折疊,塞進去。生死未卜,聽天由命。聽天由命。明樓低著頭,風吹過他額前的頭發,擋了半張臉。第二天明樓和王天風下榻的旅店收到了一封信,轉交給明樓。明樓把心一橫,拆開信。明誠熟悉的法文字跡溫柔禮貌地告訴他,自己很想念兄長,這周禮拜三邀請明樓喝水。……喝水?王天風伸個頭看信在一邊冒一句:“法國請客能請水?”明樓嚇一跳,面色不善收起信。王天風聳肩,“真要這樣也不錯,多省錢?!?/br>對,省錢。明樓陰沉地獨自上樓回房。到了禮拜三,王天風有事一早離開。明樓穿大衣出門,臨出門的時候略一猶豫,還是把眼鏡給戴上。他用食指推一推眼鏡,離開旅店。反正吧,終于到了明誠家。明樓敲門,明誠開門。開門的一瞬間,倆人都有點僵硬。明誠沒表情,明樓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明誠挺客氣,把他讓進門,像一般客人那樣。好香。明樓在明誠開門的一瞬間嗅到一種熟悉的味道,這種柔和的食物馨香包圍他三年。明樓有點感動和懷念,他坐在廚房的餐桌邊,看明誠轉身給他端……端了一杯水。明樓伸手摸摸。嗯。還是涼的。廚房很干凈,剛剛收拾過。明樓不能判斷香味從哪里來,他只是對著面前一玻璃杯水沉默。明誠客氣禮貌地跟他聊天,詢問他這一年過得如何。一年沒聯系,他很擔心他。明樓嘆氣,拿起玻璃杯,把涼水一飲而盡。他習慣喝熱水,涼水讓他從嗓子眼一路冷到胃。明誠沒想到他真喝,倆人相對無言。過了一會兒,明誠終于問了一句實在的:“你……你怎么這么瘦了?”明樓苦笑:“吃不好?!?/br>明誠低著頭,沒接話。明樓起身:“不打擾了??茨氵€好,就好。明堂跟我講了你的近況,他說你很出息,我很為你驕傲?!?/br>明樓禮貌地告辭,輕輕地關上門。明誠一直坐著,雙手扒著膝蓋。坐了許久,他站起打開碗櫥,里面是他精心制作的菲力牛排。昂貴的,明樓最愛吃的牛排。這么貴的東西,明誠從來都舍不得吃。他突然很生氣,拿出刀叉氣勢磅礴地切割,往嘴里塞,嘴來不及吞咽,手一直塞。塞著塞著明誠哽咽一聲,接著吃。第39章明樓一路走回旅店,王天風堵在旅店大門口上下打量他,突然湊近,深嗅:“嗯,好大的香氣?!?/br>明樓冷眼看他。王天風上嘴唇有一層胡茬,他最近愛摩挲著說話:“不是化工原料兌的香水。是純植物的味道……我想想,城市里這么大的花香,你去花店?不對,按照你的矯情程度,你去花店不會不買花。你去找人,這個人在花店花圃工作。誰呢?!?/br>明樓伸出兩根指頭在王天風鼻子下面晃。王天風往后一仰:“干啥?!?/br>“煙?!?/br>王天風一愣,伸手從懷里掏出一只煙盒,里面整齊列著他早卷好的煙絲。他抽出一支遞給明樓,自己叼上一支。明樓自己從他煙盒里拿出火柴在墻上一蹭,像模像樣用手擋著火苗點煙,然后驚天動地咳嗽,嚇王天風一跳。“……你不會啊?!?/br>明樓彎腰拄著膝蓋咳得喘不上氣,王天風難得好心給他敲背:“點煙第一口別吸太狠??茨愦赖??!?/br>明樓擦把咳出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