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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策劃, 也并沒有打算利用你什么,”姬長離輕蔑地笑了聲,“我要收服魔域,何需倚仗他人?!?/br> 被人道破心中想法,無鳶神色變了變,姬長離的話讓他想起了一些他不愿記起的過往。 他那時年少輕狂,背著父母偷跑出山,闖入太珩派的地盤,被多名劍修追殺,誤打誤撞跑進他的洞府。 撞見洞府主人的時候,他原以為自己死定了,然而對方卻對他視若不見,無鳶才得以有個小角落可以躲藏。 但那時候他傷得很重,太珩山中充裕的靈氣就像是慢.性.毒.藥,不斷侵蝕他的身體,無鳶蜷縮在角落里,絕望地等待自己一點一點死去。 他陷入昏沉,迷迷糊糊被人拎起后脖子,扔入傳送陣中,在法陣的光芒下,最后的視野里只看對方低垂著頭,用一塊手帕擦手。 再醒來他就身處在魔域中了,體內團著一股精純的魔氣,陷在一群魑魅魍魎里。 無鳶不知道自己該感激他,還是記恨他,魔域實在不是個容易生存的地界,他在這處煉獄中掙扎的時候,無數次地產生過“還不如就死在太珩派”的念頭。 好不容易爬上高位,然后,便再一次見到了他。 無鳶從那一刻開始,才明白,自己給人當了墊腳石。 他知道這樣的想法是瞞不過姬長離的,他在朱沉二人叛亂時,見識過這位魔尊的魂花,不用猜都明白,他的心里想必也有一朵。 姬長離:“你心里就算轉再多的小心思,我都無所謂?!?/br> 無鳶神情微僵,他并不覺得高興,沒人會因為被人這樣輕視而感覺到高興。 姬長離長眸微瞇,身上漫出一股強勢的威壓,慢慢道:“但若不是你故意獻身,又怎么會三番五次讓人占據身體?!?/br> 無鳶出了一身冷汗,四肢動彈不得,身體本能地暗暗發抖。 他在魔域中一步步廝殺著走到如今這個位置,已經很少有人能讓他產生這樣恐懼的感覺了,就好像他還是當初那個走投無路的小魔,闖進那座洞府,即便主人視若無睹,他依然在對方的氣息下瑟瑟發抖。 姬長離沒讓他坐,無鳶便規規矩矩地站著,回憶了片刻,“原來是因為那件事?!?/br> 那時候,他被人壓制意識,奪走身體,第一次察覺到異常,是因為有一天他醒來后,嘴里那股令人作嘔的味道。 無鳶隱約察覺這件事可能牽扯到姬長離身邊的人,所以他毫不猶豫,選擇了閉目塞聽。 他不知道那人用他的身體去做了什么,他也不能知道,因為他一旦知道了,姬長離便能通過魂花感知到。所以,直到現在,他都沒去深究過這件事。 如今聽他提及此事,又想到這些年探聽到的,他四處找人的傳聞,無鳶很快串聯起其中關聯,向來冷淡的眉目舒展開,竟露出了些許笑意,“被一只你毫不在意的螻蟻反咬一口,是什么滋味?” 姬長離沒有說話,魔氣從他身上傾瀉而出,扼住無鳶的脖子,伸手折斷那對顯眼的鹿角。 鮮血淌了無鳶滿臉,有忠心的手下前赴后繼地沖來救他,都被姬長離當著他的面斬殺在當場。 尸體在城主府的正殿前越堆越高,血氣沖天,無鳶眼里的笑意被一點點抽干,他撇下眼去,說道:“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尊上,你越是這般強大,肆無忌憚,懼怕你的人便越多,這十年你可知有多少人時時刻刻都關注著你的行蹤?” “自長云之戰后,魂花所帶來的陰霾,就從沒在這世間消散過?!?/br> 心念不得自由,比什么都讓人害怕。 姬長離面無表情:“你說完了?” 無鳶點了下頭,隨即便看到自己心□□開的血花,這條命是他救的,現在終結于他手中,也算合理。 姬長離垂眸看了他一會兒,抬腳往外走去。 系統在光團內嘩嘩翻書,說道:“這么說來,在劇情里,正魔不惜聯手,都想將你重新封入深淵,就是因為這個原因?!?/br> * 尹九蹲在一塊巨大的礁石上,出神地望著翻涌的海水,心想,果然這些仙家修士都有些神神叨叨,就算他的新師父看上去是個非常正常的漂亮姑娘,也不例外。 早上,他邊啃點心,邊盯著自己新上任的小師父,一個沒注意,便見她瘋了似地往外沖去,一頭扎入海中。 這一去就是整整三天,日墜西方,又重新升起,他望穿秋水,獨守空島,若是再看不見她,尹九可能就該準備給她燒紙了。 他四處張望幾眼,挫敗地想,他也沒有隨身揣紙錢,頂多只能折三根草枝來上柱香。 而且,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他啃干凈師父的遺留下來的食物,也早晚得隨她老人家而去。 俞喬從海里出來時,一眼便看到捏著三根樹枝念念有詞的小子。 她古怪地看他一眼,“你干什么?” “師父!”尹九扔掉樹枝,高興地跳過來,此情此景此呼喚,總讓她想起童年最愛,西游記。 俞喬不會緊箍咒,只能一揮袖擺拍開他,有些憂慮道:“你多大了?” “十三?!币爬蠈嵉?。 俞喬:這孩子看上去智商不太高的樣子。 她遁入海中,將滿身妖力散入深海,與海里幽魂周旋三個日夜,才勉強壓制住快要突破的境界,化龍是有雷劫的,她現在還沒有心理準備。 更何況,她心中始終有疑慮。 她原以為謝信芳催促她修煉,是因為她曾經被秦無念掏去心火,神魂潰散,躺了三年才重新蘇醒。 如今看來,或許并不是這樣。 俞喬一想到謝信芳,心里就有種奇怪的感覺,她是喜歡他的,這毫無疑問,要不然也不會明知道他看中的只是與自己融為一體的小鯉魚,還心甘情愿地留在他身邊當替身。 他以這種方式逼她斷劍,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氣。 俞喬望一眼天邊墜下的落日,神識捕捉到她曾經劈開過的痕跡,反手提起便宜徒弟,迎著落日而去。 她渾身的妖氣與天海一色的余暉融在一起,朝著虛空抓去。 余暉消散的一剎那,天海之間撕開了一道縫隙,秘境外傳來風暴雷鳴。 在尹九涕泗橫流的尖叫聲中,俞喬毫不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