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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氣!賭賭賭!都什么時候了還去賭!那不是要小月的命嘛!”陳星一時無言,只得重復陳詞濫調:“她本意也是好的,想給小月贏點錢回來……你要這樣想,我們也該內疚了,要不是我們,彭阿姨說不定就戒了。彭宇,你聽我一句勸吧,生活里總會有個檻,既然已經邁過去了就繼續朝前走,別老扭頭看后面了。你就……把人看緊點,你越不跟她說話,她越空虛寂寞,不就又想賭了嗎?”黃毛兒聽完陳星的話,坐了一會兒就去了廚房。高個兒嘆了一聲:“星哥,還是你會說,之前我也勸過他,他都不聽,天天住那個夜店里不回家,你說夜店那種地方能睡覺嗎?你看他那黑眼圈,我都懷疑他每天都不睡覺?!?/br>陳星也嘆氣,“他現在可是鉆錢眼里了,比我都財迷?!?/br>大概是因為今天總提到錢,陳星送陳月回學校的時候突然想到蔣弼之問過他的一個問題。“小月,要是不考慮錢的因素,你以后想干什么?”陳月微微挑了下眉,“哥你是問我報什么志愿吧?哪能不考慮錢?首先要考慮的就是錢啊,要熱門的,我就報經濟類,以后進投行。我都打聽好了,投行工資漲得最快了,本科的時候就可以去做實習生,也有工資拿?!?/br>陳星心里一酸,認真道:“小月,你再好好想想,不說錢,只說興趣,你想做什么?”陳月有些納悶,“哥你怎么了?”她和陳星一樣都是被生活追著跑的人,求生尚且艱難,哪有時間考慮“興趣”?陳星笑道:“我是想,萬一哪天我發財了,你不就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陳月也樂了,“發財?你買彩票了?”“正準備買呢,我感覺我最近運氣不錯,保不齊真能中大獎?!?/br>“哈哈,中幾百萬?五百萬?”“不用那么多,兩百萬肯定就夠了吧?你想想要是咱們有兩百萬,你會去干什么?就說你的理想職業?!?/br>并不是兩百萬的誘惑太大,而是“理想”這個詞的誘惑太大。陳月認真思索起來。“要是不考慮錢,我覺得我想學法律?!?/br>陳星有些驚訝。陳月不好意思地問道:“怎么了?學法律不好?”“好,當然好,學什么都挺好的。我就是,我本來以為你會想學醫,或者想學藥?!?/br>陳月愣了愣,隨即微笑著輕輕搖了搖頭。她的世界太小了,只有她和她的哥哥。她大概是沒有救死扶傷的仁慈的,但她有一顆嫉惡如仇的決心。151、蔣弼之出來應酬,應酬的對象正是去年這個時候剛搭上線的汪局。沒有汪局就沒有天水三期這個大項目,同樣的,沒有蔣弼之的支持,汪局也無法新官上任才一年就將局長之位越坐越穩。兩人都很看重這份友誼,即使無事也要時不時出來聯絡一下感情。汪局這人不愛玩那些亂七八糟的,只喜歡喝酒。但是他的“喜歡喝酒”跟蔣弼之的“喜歡喝酒”很不相同,他是喝酒就要喝醉,紅的白的加上各種烈酒混著來,正是蔣弼之最怵頭的喝法。汪局部隊出身,酒量好得很,喝到后半程臉上也顯出醉酒的酡紅,說話也有些不利索,舉起酒杯有些大舌頭地說道:“弼之,天水的度假山莊一定要做好!別給我丟臉!”蔣弼之看起來則清醒很多,完全不計較他話語里的自大,臉上掛著合宜的微笑,還能站起身與汪局穩穩地碰杯,口齒也依然清晰,笑道:“一定一定?!蓖艟忠黄饘氡叨葦蛋拙埔伙嫸M。半杯酒下肚,蔣弼之臉色更白了些,若不是臉上一直掛著微笑,會比平時看起來還要冷肅。他只是看起來清醒而已,其實也早就醉了。汪局還要開酒,坐他一旁的劉秘書笑著勸道:“局長,時間不早了,開了新酒也喝不完,要不就算了?!?/br>汪局抬腕看表,視線在表盤上停了五六秒鐘才看懂時間,抬頭問蔣弼之:“弼之,著急回家嗎?”蔣弼之微笑道:“我不急?!?/br>坐在汪局旁邊的劉秘書似嗔似怨地看了他一眼,蔣弼之回應似的看過來,帶著感謝意味。包間里暖黃的燈光在他高挺的鼻梁一側投射出小片陰影,使他的五官更顯立體,眼眸也更顯深邃。劉謹之的心臟隨著他這一眼顫了顫。又喝了一會兒,蔣弼之起身去包間自帶的洗手間。他去得有些久,隨行過來的邢助理有些不放心,對汪局他們請示說要去看看。劉秘書比他起身還快,“我去吧,邢總坐?!?/br>蔣弼之是在躲懶,洗把臉清醒了些,倚著洗手臺同陳星打電話。“我這邊要很晚才結束,你別動了,正好我也不太放心讓你一個人開夜車。你給王司機打電話讓他過來接,你自己先睡?!彼穆曇舯绕綍r還低醇,懶洋洋地拖著長調。陳星一聽就知道他是喝多了,關切地問道:“您大概幾點回來呢?我還是先在客廳先瞇會兒,萬一您吃得不舒服我還能下面給您吃?!?/br>蔣弼之低低地笑起來。“您笑什么?”“下面,給我吃?”電話那邊靜了片刻,陳星用大聲掩蓋羞臊:“您到底喝了多少酒呀!”蔣弼之那邊又低笑一聲,“小點聲,震得我耳朵麻?!?/br>他這低音炮透過電話撞進陳星耳膜上,陳星心想他耳朵才是真麻呢,不只是耳朵麻,半邊身子都麻了,聲音也不自覺地黏軟起來:“先生,我想您了?!?/br>“寶貝兒我也想你……”陳星冷不丁再次喜提新昵稱,簡直要說不出話來。這時響起敲門聲,蔣弼之以為是邢助理,一邊往門口走一邊對著電話飛快地說道:“我得過去了。星星聽話自己先睡,寶貝兒晚安?!?/br>門一開看到的卻不是邢助理,而是劉謹之。蔣弼之臉上甚至沒有露出驚訝之色,幾乎是瞬間就浮起微笑,“劉秘書?”一邊說著一邊像讓出位置那樣自然地往后退了幾步,同他拉開距離。這一晚上劉謹之看過來的眼神越來越黏糊,蔣弼之早發現了。劉謹之進來后反手把門關上,嗔怪道:“學長,私下里就別叫得那么正式了,讓我感覺自己都老了?!?/br>蔣弼之疏離地笑道:“謹之比我還小幾歲吧?怎么會老?!?/br>他今天為了應酬穿得格外正式,含了絲質的鐵灰色衣料在洗手間明亮的燈下散發著含蓄的光澤,很襯他的冷肅與英俊。因為喝多了酒,他眼里帶了平時決然看不到的水意,不過是很平常的眼神,就讓劉謹之看出氤氳之色,膝蓋都開始發軟了。“學長……”他喊起這舊時的稱謂,顯得親昵又曖昧,撒嬌般地埋怨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