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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場買的,果農自己從鄉下運過來的,我會挑,是農藥少不打激素那種,肯定甜——”蔣弼之在心里罵了句洋罵,大步走回廚房,用舌頭堵住他喋喋不休的嘴。陳星高興得不得了,用濕漉漉的手勾住他脖子,一邊接吻一邊嘀咕,“從此君王不什么來著?”蔣弼之在他下唇略微用力地咬了一口,陳星“噫噫”叫起來。蔣弼之氣息有些粗重,十分蠻橫地收緊橫在陳星腰間的手臂,啞聲道:“不要鬧,我一會兒有個會?!?/br>“???回公司嗎?”“小傻子,視頻會議?!笔Y弼之松開他,在他面前豎了一下手指,“一個小時,別搗亂?!?/br>陳星在嘴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會議提前結束了,蔣弼之合上電腦后立刻起身下樓——客廳沒有,飯廳沒有,他心生懷疑,不會這半天一直在廚房吧?他走進廚房,看見案臺上已經大變樣,邊上擺著三只顏色鮮艷的小鍋,不知在等著做什么,爐灶旁邊的案板上擺著幾只碗盤,里面是已經處理好等待下鍋的食材。他雖然不會做,但對吃也有些講究,單看陳星的刀工,他覺得陳星一定在正規廚房里練過。陳星趴在靠窗的小餐桌上睡覺,臉埋在胳膊里,手邊放著一只咬了一口的桃子,已經有些氧化變色了。蔣弼之走過去將窗戶輕輕掩上。他看著案臺上林林總總的東西,又看了眼表,才不到一個小時……他非常后悔,也許不該回來,或者不該任性不叫廚師和保潔過來,平白給陳星增加了工作量。他輕聲走出廚房,給王助理打了個電話,讓他查一下陳星之前在嘉宜的工作情況。“還能是哪個陳星……”他嘴邊現出一絲半是苦澀半是甜蜜的笑,“對,就是那個陳星?!?/br>王助理辦事很有效率,很快聯系上陳星當時的主管,對方對陳星一頓夸贊,尤其表揚他為同事著想。“我們行政酒廊是兩班倒,早班5:45開始,很多年輕員工——尤其是女生們還要化妝——早晨都起不來。陳星就和她們換班,一直連續上早班,冬天早上那么冷,到酒店的時候天都是黑的,他也不抱怨,真挺不容易的?!?/br>“上早班有獎金嗎?”“……沒有?!?/br>“他住宿舍嗎?”“……我給您問一下……沒有住宿舍,他自己在外面住?!?/br>“他去了嘉宜就一直在行政酒廊,沒有去廚房之類的地方?”“……沒有……”蔣弼之掛了電話,滿腹心事地往廚房走,越臨近門口腳步越輕,最后站在門邊,兩手插在兜里靜靜地看著陳星熟睡的后腦勺。他逐漸在腦海中勾勒出陳星之前的生活。不知道他之前住哪里,如果住得遠的話,早晨得四點多就起床吧。下午下了班他肯定是去打工了,可能也不能算打工,他的一天還很長,說不定是第二份正式工作。蔣弼之看著陳星睡覺的姿勢,頗為沉痛地想,很有可能就是這樣的。他這么缺錢,這么愛錢,對金錢有著小老鼠遇見奶酪般的敏銳嗅覺,隨時隨地都能想出賺錢的法子,一定會給自己找第二份工作。他同時做兩份工作,所以如今才覺得自己這里很清閑很舒服。他肯定是忙慣了,所以才總是沒事給自己找事做,那么勤快,比哪個工人都有眼力。鐘喬說他從來不睡午覺,何止午覺呢,他肯定每天都是睡不夠的,所以才練就了一份隨時隨地都能睡著的本領。手機鈴冒然打斷蔣弼之的思緒,他猛地回過神,重重地呼出一口濁氣,胸口有種近乎窒息的憋悶感。陳星也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地摸出手機關了鬧鐘。“怎么還定表?”“嗯?”陳星這才發現蔣弼之站在門口,臉上帶著他剛醒來時慣有的怔懵。“我說,怎么還定表了?”蔣弼之往屋里走。“哦……”陳星抓了抓額前被壓彎的頭發,“您不是說開一個小時的會嘛……”他有些懊惱,“我本來就想趴會兒的,結果又給睡著了,還好定了表?!?/br>蔣弼之已經走到他跟前了,單手撐著桌子彎下腰看著他,語氣異常溫柔:“困了就睡,還沒到吃晚飯的時候?!?/br>陳星此時終于想起自己為什么要定表了,他眼睛一亮,從桌上拿起那顆咬了一口的桃子,將完好的半邊朝向蔣弼之:“您快嘗嘗這個桃子,這一個特別甜!”——————下一更在周六~135、兩人膩著吃完一只桃子,陳星以為蔣弼之愛吃油桃,便要給他切果盤。削皮、去核,蔣弼之在后面看著竟也不覺得無聊。陳星回頭看他一眼,加快了速度。“別著急,小心手?!?/br>陳星晃了下腦袋,手上很快,語調卻慢悠悠的:“不會,我刀工好著呢?!彼f完嘗了一片桃兒,覺得不夠甜,就把這只桃子放到一邊,又拿了個新的。這一顆是甜的,蔣弼之只看他背影都知道他因這甜味而笑起來。蔣弼之頗為感性地想道,陳星這么嗜甜,是因為從前吃過太多苦嗎?“你特地學過做飯?”“也不算特地學過,以前在廚房做過幾年幫廚?!彼剡^頭來,頗為得意地沖蔣弼之眨眼睛:“不是吹牛,我刀工比徐大廚好。徐大廚是學西餐出身的,用刀的地方太少,論刀工啊還得是我們這種從幫廚做起的小學徒?!彼袷窃趯W什么人說話,舉起一直手豎起食指,語氣夸張地說道:“陳星!一百個土豆,切絲!”說完就哈哈大笑起來。蔣弼之同他一起笑,但等他轉過頭繼續切桃子后,蔣弼之有些難受地皺了下眉,胸口又出現那種憋悶感。他走到窗前打開窗戶,再回頭看時,陳星已經切完桃子了,“就咱們倆吃,我就偷了個懶沒擺花樣,行嗎?”蔣弼之很喜歡他這個“咱們倆”的說法,“行,怎樣都行?!?/br>“您先去飯廳?我在廚房還有別的事,很快?!彼@么說著,眼睛卻巴巴看著蔣弼之,那點小心思昭然若揭。蔣弼之把那盤桃子放到陳星平時吃飯的小餐桌上,自己也坐下來,“我等你?!?/br>陳星立刻眉開眼笑,“我很快的!”“還要做什么?”陳星指著那一排顏色鮮艷的鍋,“徐大廚為宴會新買的鑄鐵鍋,我得幫他開鍋。已經烘干了,再抹上油就行了?!?/br>“開鍋?”難得有陳星懂而蔣弼之不懂的,陳星覺出新鮮,眼神里顯出調皮:“新買的黑琺瑯鑄鐵鍋不能拿來就用,得開一下鍋,還得保養,不然會粘鍋,還容易開裂長銹……聽不懂了吧?術業有專攻啊蔣先生!”蔣弼之笑了,又問道:“做這些瑣碎事覺得煩嗎?”“不煩啊,怎么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