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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穩重了?”如果有人問他,陳星絕對不會承認這是一次失戀。但他又和其他在這個年紀失戀的男孩兒們沒有任何不同,先是無法無天地瘋一通,然后又沉寂下去,迎來他們的第一次成熟。若說有哪里不同,大概就是他瘋的時間太短,只有半個夜晚而已。而他沉寂的速度又太快,也太過分,仿佛一夜之間就徹底長成了一個大人。——————最后是HE的!111、檀闕從法律上正式歸天盛所有。蔣弼之不多的幾個朋友從天南海北聚過來,專門給他攢了個局慶祝。他最近有了個新綽號,叫“留守老人”。“為什么叫這個?”一個打扮時尚而得體的青年不解地問道。那不著調的朋友笑道:“他一直有‘老頭子’這個綽號,最近又被他的meimei、侄子和管家紛紛拋棄,所以就成了‘留守老人’?!?/br>青年驚訝道:“拋棄?”蔣弼之淡淡道:“聽他胡說八道?!?/br>那時尚青年眼神柔軟地瞟了蔣弼之一眼,并不太好意思直視他,只輕飄飄地看向別處,說:“蔣董是紳士風度,可一點都不老呢?!?/br>那朋友稀罕地問道:“你們之前見過?”蔣弼之聞言也看向那青年,見他羞赧地點了點頭,說出時間和地點,連兩人當時寒暄的幾句話都復述了出來。蔣弼之依然沒有印象。那朋友同蔣弼之相識多年,一眼看出門道,沖那青年哈哈笑道:“還說他不老?他可是我們這些人里出了名的記性差,只要是賺錢以外的東西,跟他說幾遍他都不往心里去?!彼揶砟乔嗄辏骸安贿^你要是同他做一次生意,保證他記你一生一世?!?/br>蔣弼之笑罵他:“胡扯?!倍乔嗄陝t紅了臉。趁那青年去洗手間的功夫,朋友問蔣弼之:“怎么樣?國外學美術剛畢業回來的。你meimei不也學畫嘛,正好能相處到一塊兒去?!?/br>蔣弼之專心吃菜:“安怡住校去了?!?/br>朋友笑著碰他一下,“少裝蒜,小伙子長得挺帥的吧?人家是聽說你過來才愿來的,正經的書香門第,平時可矜持了?!?/br>蔣弼之還是很淡定:“我不懂畫?!?/br>朋友遺憾地“嘖”了一聲,“可惜了,我看長得不錯,還挺乖,家世也合適才想給你們撮合的?!彼窒肫鹗裁?,拿出一瓶酒給蔣弼之:“你要的酒?!?/br>“我什么時候管你要酒了?”“不是你前陣子四處打聽嘛,問誰有這個酒莊這個年份的這個什么酒,剛說你記性差你就又忘了,也就是兩三月前的事吧?”“什么這個這個的,怎么連個酒都說不清了?”蔣弼之一邊嘲笑他,一邊接過這酒,瞬間就有些愣住。那朋友繼續說著:“這什么酒啊那么難買,我托了好幾個人才買到,可不便宜呢,回頭你得再單請我一頓?!?/br>蔣弼之垂眸看著那酒標,低聲道:“EgonMüller-Scharzhof,Trobeerenauslese,1976?!?/br>那朋友咽下嘴里的菜,贊嘆道:“我特服你這點,明明沒學過那個語言,說起個把單詞兒來口味兒還挺正?!彼疤搅颂缴?,和蔣弼之一起看那酒瓶,問道:“這是白葡萄酒吧,這么早年份的還能喝嗎?”蔣弼之清了下喉嚨,但嗓音還是有些發澀:“頂級的TBA可以?!?/br>那朋友恍然大悟:“哦,這就是TBA啊,是最甜的了吧,你什么時候也開始喝甜酒啦?”又壞笑著問道:“還是說要送給哪個意中人的?不過得是小姑娘才愛喝吧,你要換口味了?”蔣弼之的視線從酒移到他朋友臉上,不知為何突然想到,他朋友不多,且多和他一般沉悶,只有這一個有些活潑得過分,倘若——他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這個名字了——陳星,倘若陳星能見到他,一定也能和他成為朋友吧。散席后,蔣弼之獨自回到家中,直奔酒窖。他的酒窖寬敞,放了套簡單的桌子沙發,他將這瓶甜酒放到桌上,自己則坐到椅子上,盯著那瓶酒發起了呆。他的酒窖有幾個極為高大的架子,將酒按照他自己的分類安置在不同架子的不同層里??梢哉f,這世界上幾乎每一個著名酒莊的好年份干紅、干白,都能在他的酒窖里找到屬于自己的位置。但唯獨沒有一個格子是留給甜酒的。蔣弼之盯著那瓶酒看了一會兒,輕嘆一聲,將酒放進桌底的抽屜里。他回到樓上,偌大的家中只剩他一人。蔣安怡的心理醫生說不能將孩子關在家里,要多和同齡人接觸。于是蔣弼之又將她送回了私立學校,一星期回一次家。那心理醫生一邊說著蔣安怡需要朋友,一邊卻又將自己唯一交心的朋友從自己身邊帶走——單身至不惑之年的鐘喬被這位優雅溫柔的心理醫生迷住了,接受了對方的表白。鐘喬當年應聘這個薪水豐厚的職位時,之所以能從一眾經驗豐富的老管家中脫穎而出,得到蔣弼之的認可,很大一個原因是他信奉單身主義。可愛情來得如此猝不及防,連蔣弼之也沒有辦法。鐘喬很羞愧,認為自己沒能守信,希望能一切照舊繼續住在這里,蔣弼之卻不許了。一向被笑稱為妻奴女兒奴的王助理因為和家人相處時間太少,夫妻兩個正在鬧離婚。蔣弼之讓他一次將年假用完,帶著家人出去旅個游。他不希望鐘喬難得老樹開花,再重蹈了王助理的覆轍。鐘喬婚禮那天,蔣弼之送了厚禮,笑稱新娘對自己殘酷,將自己的兩個家人都拐走了。大伙都笑,以為他在幽默,連新娘子這樣經驗豐富的心理醫生都沒看出他其實是真有幾分落寞的。這么寬敞的別墅,晚上只剩他一人,確實顯得有些空了。他起初自然是不適應,晚上在書房工作時總會下意識喊鐘喬??伤植幌矚g讓別人貿然進入自己的領地,就沒有再招新的管家或者傭人。他自己也沒料到,不過一個星期他就習慣這清清靜靜的夜晚。原來人終究還是與自己相處,旁人來來去去,都只是過客。陳星的兩名同事偷喝客人寄存的酒,被抓了現行,當時一起值班的還有陳星,他被新來的經理叫去了辦公室。陳星很不安,以為自己要被牽連,結果對方卻是和他談崗位調動的事,問他愿不愿意去某嘉宜會所的酒廊,薪水比現在要高。陳星面露訝異,“嘉宜?”經理失笑:“雖說還沒有發布新聞,但是內部都已經傳開了,我以為你也知道。檀闕現在已經屬于天盛了,馬上就要停業裝修,能留下的員工早晚要調去其他部門。我剛說的那個崗位現在剛好有個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