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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能夠說出這種話的人。但見小香垂著頭,并不發一言。“原來連你也跟我離了心,那你走吧。我不讓你跟著我為難!”岑言轉身進屋。“公子!公子!”小香慌了,追進屋去。見岑言依然面色發寒,她絞著手,咬著唇走到跟前,“公子,是蕭大人對奴婢說的?!?/br>蕭靈再?“他還說,公子的肚子已經瞞不了幾日。長信王很快就會知道,朝廷也會知道,還會傳到圣上的耳朵里。如果公子想死,留下來;如果不想死,就把孩子留下來?!?/br>“為什么讓你傳話,難道他不能親自來跟我說么?”岑言臉色更加蒼白,眉心擰成疙瘩。“蕭大人想進來的,可是……護衛不讓他進?!毙∠憧鄲赖卮瓜骂^去。岑言坐在榻上,歪躺下去,神色木然地看著榻頂,心下紛亂不已。蕭靈再是蕭凈的人,他說的這些話,自然是站在蕭凈的立場來考慮。岑言知道,就算蕭凈現在還能容得下自己,那與從前相比,也差了許多。何況孩子就快要出世了。這孩子至少是蕭凈的血脈,他不會怎樣??墒亲约壕汀?/br>岑言不擔心自己,他擔心的是孩子。把孩子給世子妃,謝芳華她能好好養孩子么?這孩子又不是從謝芳華肚子里爬出來的,她憑什么會對孩子好?再者,如果是個女孩兒,蕭凈會不喜歡。“小公子,你在想什么?!毙∠阈÷晢?。“沒想什么?!贬跃従彄u頭,索性閉了眼睛。現在他是自身難保,卻是無法再顧及章維了。岑言倏地想到幾天前與羅大哥章維相見的場景。那個時候,他們對于他來講,多陌生呀,就好像是兩個并不應該闖進他生命中的人。他甚至覺得他們是多余的。而現在,他感覺自己很需要他們。如果他們在身邊該多好,他會感到渾身充滿力量。深吸口氣,岑言眼眶發熱,不一會兒淚水流出來。他閉眼側過了身,面朝內拉了錦被過來,把臉埋進去,最后嗚嗚地哭起來。嚶嚶嚶……做人好難。嗚嗚嗚……做個古代人更難。大著肚子,被關在籠子里,等最后,子出母死。岑言放聲大哭起來,他的一生只是為了給蕭凈生孩子的。等孩子出來,他就沒用了,連發泄的工具都不是。以往蕭凈對他多好啊,可是現在棄之如敝履。他馬上就要死了嗎,可是第二塊晶體沒找到,他連回去的機會都沒有。可是帶著孩子走,他卻沒辦法沖破這重重護衛。他最終是要死在這里的。哭了半天,岑言抹抹鼻子,覺得胃里面yingying的,胸口堵得慌,回身朝外看去,小香也在旁邊偷偷抹淚。岑言叫她,小香連忙收拾了臉過來應,“我剛才哭了嗎?”“誒?”小香不解,但忠誠地點點頭,“小公子哭了,哭得好大聲,奴婢都聽見了?!?/br>“我沒哭!”岑言起身,小香上前扶他。反被他抓住手,認真重復著,“我沒哭,我真沒哭,真的!”“哦。公子說沒哭,就沒有哭?!毙∠泐h首,只得從了他的話。岑言想了想,又問,“那別人問起時,你說我哭了嗎?”“別人?”小香想了想,也搖頭,會意過來地沖岑言揚起笑,“小公子沒哭!小公子從來就沒哭過!奴婢也沒見您哭過!”“聰明的丫頭?!贬再澦?,伸手輕輕撫撫她的頭發,目光溫柔不已,“如果我能生個你這樣聰明的丫頭,這一生都會很幸福的!”“公子為什么不想要小少爺呢?世子就喜歡呢!”小香問道,看著岑言隆起的肚子,眼中流露出期待之意。“哼,他喜歡兒子,那我就喜歡女兒。他喜歡女兒的話,我就喜歡兒子,偏偏跟他不一樣!”岑言站起身,忽地想到前事,神色又黯淡下來,嘆息一聲,“現在也沒什么重要的了,別提他了?!?/br>☆、第53章世子要對孩子好在屋內轉了圈,岑小香侍候著沐浴泡了腳后,岑言便上榻歇息。只是睡了一半,漸覺得身子不適,他急忙起來,沒來得及穿著鞋,光著腳便往外跑。開了屋門,本能地奔出去,黑暗中摸索到墻角,猛然彎下身子,嘔地聲,晚上的吃食卒然盡數吐出。小香聽到動靜,披衣趕出來。見小公子穿著單衣在月夜下扶墻彎身,發出的聲音似是痛苦得緊。“公子!”岑言吐完,感到舒服多了,不禁伸手摸摸肚子,觸到與他連為一體的孩子,心下又感到踏實與幸福。隨后由小香扶著,深一腳淺一腳地回了屋子,“你說,這都七個多月了,怎么還吐呢?”岑言呢喃著,一邊走一邊問。“必定是公子吃了飯后,那大哭一頓,傷了食罷!”小香回嘴。“我哪有哭?”岑言板起了臉。小香認了死理,“公子沒哭,怎么還吐了?正是哭了,才會吐的!”“我說了我沒哭!”“公子就哭了,沒哭還能吐?”“沒哭沒哭!”“可是公子吐了吐了?!?/br>岑言實在爭不過這個認死理的丫頭,先頭與她說的話,現如今她全忘了。嘆息一聲,他只得先閉嘴。小香見自己爭嘴贏了,當即便又叨嘮道,“以后公子莫哭了。就算是哭,也要等生下孩子之后。您這樣,孩子會也跟著哭的……”小香打了水來,重新凈了腳。岑言才上了榻,這一次卻是再也睡不著了。以往嗜睡,這一宿卻是輾轉難眠。閉上眼睛,似乎就能看到自己的死亡。稍稍進入夢鄉,就看到一個小女娃在找mama,可是沒人照顧她,她穿得臟兮兮的,還被謝芳華拿竹條鞭笞。岑言疲憊地吐了口氣,及到黎明前,才慢慢地神志迷離將要睡去。只是忽地聽到外面的門響聲,驚得他又再度醒來。意識到是小香出去了,他這才試著入睡。誰知身后的榻沿突然朝下沉了。岑言嚇一跳,陡然翻身而起,赫然看到自己的榻上居然坐著一個人!他渾身漆黑,墨發墨衣,衣帶的邊緣鑲著玄色的云紋,龍飛鳳舞的紋路,張揚肆虐。他轉過臉,岑言看到他那深刻的五官,散發著冰冷的氣息。削薄的唇微微抿著,一邊的唇角微往下壓,顯出一縷輕諷的弧度。“蕭凈?”岑言兩手緊緊護著肚子,渾身每一根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