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楊盛沒回話，就這么看著他們兩人往里走，眼神定在沈蔻身上，他重重地嘆一口氣。

    本來他是想問的，想問上次她和那個男人之間的關系。

    話在心里醞釀好幾遍仍是問不出口。

    這該怎么問？

    問那個人是不是她金主？還是問她有沒有被包-養？

    楊盛緩緩搖頭，哪種問法都直白露骨，而且，不論答案是什么，只要他一問出來，估計自己和她連普通同學都沒得做了。

    這邊沈蔻還在回憶著楊盛方才打量自己的眼神，復雜的情緒里帶了點兒不甘和不解。

    是了，上次陸同塵來校門口接她，隔著幾十米的距離，楊盛投在她身上的，也是這種讓人不舒服的目光。

    她真不知道他究竟在臆測些什么。

    沈蔻聳聳肩，本來挺好的心情散了大半，她嘆口氣，端著盤子找空余位子。

    吃飯時，阮珊珊看她心不在焉地，霸氣地安慰她:“你別管別人，安心談自己的戀愛?！?/br>
    沈蔻笑一聲：“看來你還挺有經驗？”

    “那是，誰叫喜歡我男朋友的人多呢?！?/br>
    她被她噎了一下，“你這是自戀還是自嘲？”

    阮珊珊佯裝要拍她頭。

    “楊盛他們隊好像也進決賽了，”阮珊珊挑著碗里的肥rou，一邊說，“是和金融院的一個大三學長組的隊，聽說那個學長年年獎學金評校三好的，可厲害了?！?/br>
    沈蔻不甚關心，簡單地“哦”了一聲。

    “你這是什么反應？”阮珊珊繼續道，“我的意思是，我們隊和他們是競爭關系呀，怕競爭不過他們嘛，本來進決賽的本科生團隊就少?！?/br>
    “這不一定吧?！鄙蜣⑾肫鹗罴贂r她請教陸同塵分析報告的事，“陸先生……我男朋友說，我們隊視角選得不錯?！?/br>
    “你還給你叔叔看我們的報告了？”阮珊珊一驚。

    “……他已經不是我叔叔了?！鄙蜣⑿÷暊庌q。

    阮珊珊抱歉一笑，隨即改口：“我還不知道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br>
    沈蔻想了想，囫圇答：“開公司的。反正對于市場角度這種問題，他點頭說可以，一般就不會有問題?！?/br>
    阮珊珊點頭，也沒繼續深問：“但愿我們隊能拿到一個好名次吧?！?/br>
    -

    臨近九月底，比賽各項材料交上去，距離決賽講演的日子也剩得不多。每天都在背稿子，爭取脫稿講解能做到流暢無誤。

    隊長今日告訴她，決賽的時候主辦方公司的一些高管會來看比賽。

    她笑著拍拍她肩，鼓勵她盡自己所能就好了。

    沈蔻點頭，她小時候演出機會多，對于上臺的緊張度，自己早已習以為常。

    晚上，她尋了學校的幽暗小徑背稿。背了一會兒，忍不住坐在路邊的長椅上，給陸同塵打了個視頻電話。

    鈴聲沒響多久被接通，沈蔻把手機舉到面前。

    德國那邊還是下午，男人正坐在落地窗前喝下午茶。而她這邊是黑黢黢的林間小道，連路燈都隔好遠才有一個。

    陸同塵正在拿著平板看數據表，他瞧著頻幕上漆黑一片，倏地，熟悉的小臉靠近。

    手機上的光反照著，把她臉襯得又素白了幾分。

    瞧不出她現下在哪，陸同塵瞅了一眼腕表，皺眉：“你沒回學校嗎？”

    “在學校里面呢?！鄙蜣咽种鈸卧谙ドw上，“我在綠化帶這塊背稿子?！?/br>
    “邊上這么黑，眼睛看得見？”

    小姑娘點頭，她晃一晃手機，屏幕里的人也跟著晃動：“稿子在手機里呢，我看手機背就好啦?！?/br>
    “當心近視?！标懲瑝m叮囑。

    沈蔻笑：“知道啦?！?/br>
    說完，兩邊都安靜了。

    她透過屏幕可以瞧見男人端正又帶著點兒懶的坐姿，午后的陽光打在他清雋的眉眼上，襯衫開了兩顆紐扣，露出一截冷白皮膚。

    沈蔻有點兒不好意思，她目光幾乎移不開，嘴角微微勾起來，隔著屏幕直直盯著他看。

    從前，他們還沒視頻過呢，她想。

    不知道其他情侶是不是也和他們現下一樣，兩人只靜靜隔著頻幕望著，也不說話，可眼神交匯間，又仿佛雜了萬種風情。

    陸同塵也是靜靜地看著手機里的人，他品味著心里翻覆的感受，總覺得這個戀愛談出了點兒異地戀的感覺。

    他笑一聲，正想開口說話

    “你……”

    “我……”

    兩人同時開口。

    沈蔻在這樣的對視下有些腿軟，也想隨便說些什么來打破這樣深沉的緘默。

    陸同塵一哂，他挪動一下上身，溫聲道：“你先說吧?！?/br>
    這話有點兒耳熟，沈蔻眼睛轉了一圈，卻想不起來是什么時候的事了。

    “陸先生，我聽說你們公司有高管會來看比賽?！?/br>
    她眨眨眼，試探著問：“你呢？會來嗎？”

    男人沒直接回答她，他眉眼溫疏，反問她：“你想我來嗎？”

    沈蔻摸摸鼻子，聲音因為羞澀而小了些：“我當然想你來呀?！?/br>
    說完，她又道：“可你還在德國，估計趕不回來吧?！?/br>
    陸同塵緩緩一笑，“不一定，”他端著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似笑非笑的表情，“也許就趕回來了?！?/br>
    他語氣有些柔涼，化作電流傳進她耳朵里，好聽又有磁性。

    沈蔻紅著臉輕輕“切”了一聲，微鼓著臉：“你少哄我開心，你隔了那么遠，哪里是說回來就能回得來的?！?/br>
    聽了這句，陸同塵莞爾，他沒回這一句，只繼續問

    “你是第幾個上臺？”

    “第九個?！?/br>
    他“唔”了一聲，贊同道：“數字意寓不錯?！?/br>
    沈蔻笑出聲來，聲音也放開了些，她糾正他：“那是‘九九’?！?/br>
    陸同塵不糾結這些，挑眉道：“差不多?！?/br>
    她看著手機里好看的人，抿著唇忍不住地笑，心里像是不停地被灌了蜜一樣。

    39.  第 39 章   “噓，別說話?！薄?/br>
    決賽場地在耀大的數字報告廳。

    沈蔻從后臺瞧一眼觀眾席, 黑壓壓地坐滿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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