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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給她看了。 沈蔻壓根沒聽這題怎么解,大腦里穿插的都是碎片零散的回憶,她索性心一橫,撿了最順口的答案說了:“……那個,洛必達?!?/br> 數學老師面色緩和些,朝她擺手示意她坐下,轉身繼續拿粉筆講課。 沈蔻坐回椅子上緩緩松了口氣。 課間,陳語生轉過來和她聊天,委婉問她是不是剛開學狀態不好。 沈蔻嘆口氣,沒回她這個問題,只是將攤開的數學筆記本合上,嘴里抱怨:“老師怎么總盯著我?” 陳語生笑:“你作為班上從墊底一路逆襲到中上游的學生,數學又是短板,老師不盯你盯誰?” “前幾名不用盯嗎?” “前幾名的保送通知書都快下來了,盯啥啊盯?!标愓Z生看她一眼,這次是頗為認真地,“話說,你最近究竟是怎么了?” 沈蔻雙臂圈起來,下巴抵在手臂上,嘴巴張了張,有些說不出口,只能嘆口氣:“你就當我‘隱性失戀’吧?!?/br> “‘隱性失戀’是什么鬼?”陳語生撓撓下巴,“你先告訴我,你‘戀’過嗎?” 她將她推回去,頭埋進臂彎里,囫圇推脫:“哎呀我不知道——課間你讓我睡會兒?!?/br> - 洛城的夏秋之交極短,還沒意識到夏天的流走,秋風已經攜著黃葉飄落。 天晴的時候不知道夏天已去,風雨一來才發覺連冬天都不算遠了。 中秋國慶,重點班的學生還要留下來繼續上課,她挪不出時間回耀城。 沈蔻有些喪氣,從八月到十月,自己和陸同塵像是斷了聯系一般。 時間上的間隔一斷,再想相連,就沒有那么容易了。 整個人煩躁得很,像是擰著氣勁,她不主動,而男人也耐著性子,一言不發。 一晃十一月,天氣漸冷,這日晚自習課間,醫院給她來了電話,主治醫師告知她,她母親江愉因為心率不齊,下午從普通病房轉去了ICU。 在教室里接電話時,她急得腦袋一蒙,問的話也語無倫次。 教室里其他同學的目光看過來,沈蔻身形有些抖,匆匆站起來,拿著手機往外走。 她走得急,桌角的水杯被自己一帶,“呯”地一聲砸在地上。 杯角裂開,水濺了滿地,水杯轱轆地滾到后排桌椅下,帶出一路水線。 班上尋著聲看過來的人更多。 她攥著手機貼在耳邊,半跪下去伸手撿。 手機里的通話還在繼續:“病人病情需要進一步討論,家屬要過來簽字?!?/br> 沈蔻手夠到水杯,撿起來放在桌子上,她緩了緩,努力控制聲音:“好,我會盡快來?!?/br> 像是溺在水里呼不出氣,她看著自己座位下的一大灘水,坐在第一排的班長催促她下去拿拖把來清理。 等清理完那灘水重新坐回座位上,她才重重喘了口氣,眼睛看著面前攤開的文綜試卷,一行行看得她心亂如麻。 像是突然就不會寫字了,水性筆拿在手里,心里像是被人狠狠攥著一樣。 晚上回到宿舍,她點開陸同塵的電話號碼。 母親病情加重,她一定得回去,可手指懸在撥通鍵上,怎么都按不下去。 明明心急似火,也知曉陸同塵不會不同意,可她就是不知該如何面對。 心理建設做了大半個小時,通話鍵按下,那邊傳來嘟嘟聲,一下一下,磨得她頭皮發麻。 等了許久,沒人接。 沈蔻眼眸垂下來,手指輕點,第二個撥過去。 走廊上的窗戶開著,夜風呼呼灌進來,她雙腿凍得打顫。 仍舊沒人接。 幾乎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她愣愣看著手機上顯示“未接聽”的字樣,心里一陣驚愕和警覺。 沈蔻撫著心口,最后再撥一次,不管那邊人接或不接,明天她都一定要訂車票回耀城。 - 陸同塵從會所里出來時,人已經有點醉了,今晚飯局和場子里的酒喝得雜,他被助理扶上車,有些頭重腳輕。 關燃跟在后面上車,助理坐在前面,她和陸同塵坐在后面。 “喂?!彼仆扑?,還從沒見陸同塵酒醉過,“人還好吧?” 陸同塵闔著眼靠在坐墊里,眉頭擰著,他臉色有些不太好看,膚色仍舊是冷白,也沒有酒醉的紅暈,身上的酒味倒是明顯。 在深沉夜色里,他緊繃的輪廓顯得有些清冷寂寥。 “李叔,先把他送回去?!标P燃朝司機吩咐。 “不回?!标懲瑝m開口,眼底是疏淡的醉意,他聲音微啞又清晰 “回公司?!?/br> 關燃一愣,看他,“還回公司?” 陸同塵把頭側向窗邊,自顧按下車窗,冷風瞬間灌進來,他襯衫扣解了兩顆,脖頸處冰涼一片。 沈蔻在耀城時,他避著少回;現在人回了洛城,他反倒更不愿意回去了。 一回去,空空蕩蕩,心里也跟著焦灼。 正好下半年公司的事多,會議、應酬排得滿當,辦公室的后間就有他的休息套房,平常僅僅用來睡個午覺,這幾個月干脆晚上也睡公司了。 陸同塵也不知道為什么今晚就喝了這么多酒,這次的場子更偏向于酒宴,他看著音樂臺那邊真人演奏的小提琴,心里滋味翻涌。 說不上來的一種感受,手里的酒倒是一杯一杯往嘴里送。 一起談生意的幾個老板眼睛都笑瞇起來,讓周圍的人也跟著喝,不停奉承:“陸總海量?!?/br> 他不喜歡這種沉浸于紙醉金迷的麻醉感,可反應過來喝多酒醉后,才發現自己到底在想誰。 酒精發酵,思緒也由不得自己控制。 ——他只覺得,那臺上拉小提琴的人,一點都不像她。 陸同塵呼出一口氣,冷風吹得差不多,關上窗,眼睛再次闔上。 到了公司,助理扶著陸同塵進辦公室的后面的休息套間,關燃不放心他,也跟著上去。 陸同塵酒品好,走路也利爽,就是渾身提不起勁,腦袋暈乎。 他沒管關燃,手機放在茶幾上,外套扔進臥室就進了浴室。 關燃見他尚且能夠自理,也沒多管,正準備轉身離開,他手機鈴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