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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是!”“即日起,閉城門,非本宮與太后旨意,不得擅開!”“是!”“令寧國公、衛國公即日回程,邊疆吃力,以國事為重?!?/br>“是!”……一連串的指令快速地撥發出去,皇后的表現有條不紊,清醒得可怕。因為她不悲傷。她要搶占一切時機,為她兒子繼承大統掃平一切障礙!然而,太后的眉頭突然皺起,在皇后為豫章王爭取利益發出一條條指令時,這位老人已經從悲傷中醒來。她輕柔太陽xue,緩緩道:“即日起,皇后搬到坤元殿……皇城守衛交與安國公?!?/br>殿下沉寂一片,無人敢應。皇后的目光頓時冰冷起來,此時天色已暗,承天門的鐘聲已息,太極殿里燭火凄涼黯淡,搖曳不定。“母后!”她小聲地呼喊著,試圖讓太后清醒過來,收回亂命。但這位老人的眼中劃過了一絲復雜,淡淡地說道:“皇后悲傷過度,理應靜養。著內廷立刻請長公主入宮暫住,河清王妃、寧王妃……豫章王幕僚蘇明修……一并入宮……諸王回京,著令攜帶家眷,不得借故延誤!”“是……”殿下一片凄涼。皇后再強勢,到底不能越過太后。此刻,太后后發制人,所發的每一道旨意都比皇后更冷酷,有意在最短的時間內穩定皇宮局勢,把所有可能引發動亂的人物都控制在皇城中。“啟問太后,皇位應該交給誰?”玉階下,有人小心翼翼問。太后陰冷的看了他一眼,道:“皇兒駕鶴西去前,已經留下旨意,明日早朝,當眾宣讀!”……轉眼間,太極殿又是空蕩蕩,皇太后癱軟在椅背上。皇宮很快就會亂成一團,然后恢復表面上的平靜。通過方才發布的指令,所有可能威脅到帝國政權穩定的因素都會被暫時控制住,直到皇城產生了新主人。太后知道自己方才做下的每一個決定都是正確的,但她卻又忍不住的感到眩暈。她的思緒有些茫然。皇帝死了?皇帝死了!他昨天還只是個在自己的懷里睡覺的孩子,怎么就一轉眼間,死掉了。她驚惶不定的呼吸著,用力地搖著頭:“他怎么能死?怎么可以死!怎么就……死了……”此刻,她無比的疲倦悲傷惶恐,她覺得自己當真是個垂老的婦人了。然而真正讓她惶恐與悲傷的,并不是皇帝的駕崩!是——太后閉上眼,渾濁的眼淚從滿是皺紋的眼角緩緩流出。“七郎,這里沒有外人,你跟我說實話,你皇兄……是不是你……”“皇兄已乘鶴而去,母后理應為活著的人多想一下?!?/br>長沙王攜王妃從陰影中走出,溫和地說著。“我若不是為你考慮,又怎么會褫奪皇后的權力!但我是你的母后,我有權知道真相!”“真相是皇兄逐鹿時不慎跌落山崖,傷重不治而亡?!?/br>“住口!你這逆子!你連自己的親兄弟都下得了手,你是不是打算將母后也——”“若是時事緊迫,兒子或許真的會請母后為了兒子的九五之位做出一點犧牲?!?/br>長沙王輕柔地說著,單膝跪下,雙手疊放在母親的膝蓋前,仿佛撒嬌般。老婦人露出苦笑:“你……當真是禽獸不如!”“多謝母后夸獎?!?/br>長沙王抬頭,猙獰的說著:“母后,我確實禽獸不如,我一直都想要皇位,我一直想讓皇兄去死……十三年……我整整忍了十三年……我已經忍得太久了,我已經忍不下去了!母后,我會變成禽獸,可有你的一份功勞啊?!?/br>“混蛋!你給我跪下!跪在你皇兄面前!”老婦人行將破舊的身軀發出尖銳高亢的嘶喊。長沙王平靜地接受著,抽回手,掀衣跪在龍椅前,低頭順眉,仿佛皇兄的幽靈正看著他。皇太后掙扎著站起,舉起龍頭杖就要打,卻扛不住內心的煎熬,扔下拐杖嚎啕大哭起來。“為什么我會生下你這禽獸!我前世究竟造了什么孽!”“母后,事已至此,你我都沒有退路了。我知道我禽獸不如,我也知道我十惡不赦,理應凌遲。若母后明天召集群臣,當眾宣布我的罪狀,我會認罪伏誅?!?/br>“你……你……你……冤孽??!”皇太后無助地哭泣著,抬頭,看著黑夜中的太極殿,以及殿中央如黑洞般深不可測的棺槨。“如果他還活著,必定會怨恨我這個是非不分的母后吧?!?/br>她顫抖著嘴唇,用只有長沙王和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壓抑地說著:“活著的人才是最重要的!活著的你才是最重要的?!?/br>……蘇仁知道長沙王會謀反,但他沒想到長沙王得到靈泉外掛后,這么快就把造反付諸實踐。天剛蒙蒙亮,倒戈長沙王的高賢就在大軍的拱衛下穿入豫章王府,闖到煙波閣,請他去宮里“暫住”。“蘇大人!”“能讓我下完這盤棋嗎?”蘇仁淡漠地說著,敲了下棋子。離他不遠處有一只銅鸞,香爐方加了香,裊裊青煙從細長的鸞嘴吐出。高賢看了眼空蕩蕩的對面,道:“蘇大人,王爺并不在王府,您這盤棋是——”“他不在,我就不能自己和自己下棋嗎?”蘇仁哀嘆道:“我原以為皇上能活著看到孩子出生的那一天?!?/br>“但皇上已經去了,還請大人不要讓我為難?!?/br>高賢畢恭畢敬地說著。蘇仁抬頭,微笑地反問高賢:“你害怕嗎?”“我只是奴才,聽主子號令的奴才,不敢害怕,也不會害怕?!?/br>高賢溫和地說著,顯然以為長沙王穩cao勝券。“是啊,你是奴才,他們是臣子,大家都是人,而人總會有私心,不為利,必為名?!?/br>蘇仁哀嘆一聲,道:“可惜豫章王連夜離了王府,成為出乎長沙王預料的大變數?!?/br>“奴才不懂這些軍國大事,奴才只知道奴才要請蘇大人去宮里與皇后作伴,好生養胎?!?/br>高賢重申一遍立場。蘇仁微笑著,放下最后一枚棋子,道:“該發生的總會發生,我既無力改變命運,那就只能順從命運?!?/br>說完,他對高賢道:“這次去宮里,不知什么時候能回來,我可以帶上喜歡的衣裳嗎?”“宮里有……”“我只穿他為我準備的衣裳!”蘇仁厲聲道,打斷高賢的聲音。高賢到底不敢驚擾蘇仁,聞言退后一步,道:“還請蘇大人盡快理好衣裳?!?/br>“不用擔心,我馬上就會整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