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給別人。

    他在一邊會議室聽公關部的人開會，一邊遮擋著嘴巴自以為隱蔽的打哈欠。

    周論眼睛如同刀子一樣掃向江瑜，“帶著小康康出面澄清，現在只有這一個辦法，你看著辦吧！”

    “不行?！苯は胍膊幌氲木芙^。

    周論只覺得熊熊烈火在他體內燃燒。

    會議室其他人全都低頭大氣不敢出。

    周論被江瑜這幅冥頑不靈的樣子氣笑了。

    江瑜用一種‘你是不是瘋了’的眼神看著他。

    手機鈴聲打斷了會議室的寂靜。

    江瑜起身，到走廊上接電話。

    電話是他大哥江壑打來的。

    江壑問他兩個孩子的事情辦得怎么樣。

    落地窗外燈火闌珊，他忽然覺得嘲諷，用吊兒郎當的懶散語氣說道，“大哥，江留今年十二歲了?！?/br>
    “什么？”

    “你連他的歲數都記不清吧，這么多年對他不管不問，這時候卻知道惺惺作態了，真是虛偽?！?/br>
    “你在說什么？！”

    “哼……”江瑜短促一笑。

    后背靠在落地窗上，絲絲寒意透過單薄的衣服，滲入心底。

    “江瑜，你現在真是越來越放肆了?！?/br>
    “你為什么故意把江留藏起來？是他親媽找來了吧，我之所以幫你，不是因為你是我哥，而是因為江留留下來至少有我護著，我不想讓他脫離了你這么個爸，又遇到個不負責任的媽?！?/br>
    “那對他太不公平了……”

    “哥，你知道嗎？我小時候特別羨慕人家有爸爸mama，但是江留的出現讓我意識到，有爸爸mama的孩子不一定多幸運?！?/br>
    “江瑜，你怎么了？”

    江瑜閉上眼睛，沉默一瞬，然后說道，“沒什么，沒聽出來我罵你呢？”

    他的語氣由剛才的消沉，忽然變得輕松，像個無憂無慮的人。

    電話那頭的江壑沒有多想，只是心里擔心江瑜這樣的態度，遲早會出事。

    那幫人一個個都精明的很，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等了十年再次現身的吳夢，也絕對不會放過江留。

    掛斷了電話后，江壑起身，走到窗前，看著窗外一望無際的夜色陷入沉思。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轉身拿起手機給江瑜撥了個電話。

    有些事情他瞞了十幾年，他本來打算一輩子瞞下去，但是……吳夢回來了。

    電話接通，江壑說道：“江瑜，有件事情你猜錯了，江留是我兒子，但他不是私生子，他是個……”

    “是個沒有mama的小孩?！?/br>
    漆黑的房間里，江瑜看著掛斷的電話，腦子混亂了許久。

    他被手機鈴聲吵醒，然后聽到了一個離奇的故事，如果這個故事不是一向嚴謹，從不開玩笑的江總告訴他的，他一定會罵對方神經病……

    ——

    李寒竹是被憋醒的。

    他睜開雙眼，眼前黑乎乎一片，鼻間是熟悉的團子身上的奶香味。

    差點把他悶死的罪魁禍首小康康，正緊緊摟著他的腦袋，兩只短腿夾住他的脖子，原本應該趴在他懷里的小身子正扒在他的正臉上。

    李寒竹纏住自己整個頭部的團子。

    把團子撕開后，他又把自己的枕頭遞給團子，團子立刻四肢纏住枕頭，嘟囔了兩句別人聽不懂的夢話。

    天還沒亮，但他該起床了。

    李寒竹每天都是這個時候起床徒步去上學。

    晚上天黑之前，李寒竹才放學回來，與以前不一樣的，今天他背著沉重的書包。

    書包有些破舊，仔細一看就能發現這竟然是麻布做的，背在他背上，卻有種奇怪的時尚感，讓人不仔細觀察，注意不到其中的窮酸感。

    吃過晚飯后，李寒竹把方形的餐桌擦干凈，然后對坐在沙發上看動畫片的兄妹倆招招手，“過來，該學習了?！?/br>
    正因為動畫片的幼稚情節，無聊到打哈欠打到一半江留：“……”

    小康康的目光仍舊凝聚在電視機屏幕上。

    “小康康過來，看我給你買了什么?！?/br>
    團子頓時扭頭看向李寒竹，瞪著眼睛好奇的問，“森么？”

    “小康康喜歡的東西?！崩詈竦?。

    他們竹精一族一生的鐘愛。

    團子眼睛一亮，喊道：“次噠！”

    然后她動作麻利的從沙發上爬下來，噔噔噔的跑  向李寒竹。

    李寒竹又看向江留，轉眼功夫眼底的一絲柔情已經散盡，聲音清淺，“江留，不聽話的學生是沒有飯吃的?！?/br>
    沒有飯吃……

    沒有飯吃。

    江留想到那張屈辱的‘賣身契’，心想自己就算餓死，也不要受李寒竹羞辱！

    躊躇一陣后……江留沮喪的走到餐桌前。

    他寧愿餓死也不想受辱，但他寧愿受辱也不想被小叔賣給江壑。

    小康康走過去后，沒有收到吃的，收到老厚一摞書。

    考慮到她的知識量，李寒竹特意買的幼兒早教書籍。

    半個小時候，小康康和江留隔桌無聲對視，都是生無可戀。

    她不要學習了~漂亮哥哥太可怕啦~唔。

    “蟈蟈~肚肚、臥?！毙】悼悼蓱z巴巴的扯了扯李寒竹的袖子。

    李寒竹抬頭，“小康康，半個小時你已經‘餓了’三次了，如果不好好學習的話，將來就會像你江留哥哥一樣，飯都吃不到哦?！?/br>
    無辜躺槍的江留：“……”

    團子天真的問道：“和zang樓，蟈蟈樣，不好吖？”

    李寒竹連眼神余光都沒給江留半分，他認真跟團子解釋道，“你江留哥哥和我比誰更厲害？”

    小康康想也不想，“zu幾蟈蟈?！?/br>
    江留宛如萬箭穿心！

    李寒竹問團子：“那你知道為什么我比較厲害嗎？”

    團子撓著腦袋，皺著小眉頭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她一直以為是江留哥哥打不過竹子哥哥，但等到竹子哥哥問她了，她才忽然想到兩個哥哥好像沒有決斗過耶？

    那竹子哥哥為什么比江留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