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級馴獸場面,就在眼前上演。衛凌一口酒嗆在嗓子眼差點笑得從樓上滾下去,他本就生得艷麗,眼下又一副衣衫半敞唇齒染酒的模樣,眉眼風情險些讓樓下的狄驤看直了眼。“……王爺,正事要緊?!?/br>謝濯心細,沒漏過這個要命的細節,他能看出衛凌是有意為之,但他無法出言阻攔,這場局是他帶著衛凌入的,即便衛凌為此傷人傷己,他也無法規勸。所以他只能拱手一禮,示意狄驤正事要緊,在場這四個人皆是滿腹鬼胎的國之重器,只有蕭祈一個還在那幼稚兮兮的抱著醋壇子。“好?!?/br>謝濯溫潤,聲音也好聽得很,狄驤回過神來點了點頭,蕭祈那點心思,他早就知道了,他和蕭祈在一個屋檐下住了好幾年,蕭祈情竇初開那會,天天半夜三更鉆在被子里搗鼓,嘴里念的都是謝濯的名,他聽謝濯這人聽得耳朵起繭,自然不會再有旁得想法,他剛剛看得其實一直是衛凌。不過這點心思都是私事,還不到說這些時候,狄驤懶得跟蕭祈辯解,他應了謝濯的要求專心面對蕭祈,托著腮幫子打起精神,總算是有了幾分為國事而來的認真。“我這次來,不是為了開戰,我王兄又不傻。咱兩家要打,就真什么家底都沒了”辰梁的酒和戎羌的烈酒不同,狄驤嗜酒,一盞私釀清冽悠長,最是讓人頭腦清晰,他喝得連眼睛都瞇了起來。“眼下,最大的禍害是南邊那家,不把燕楚先摁住,我們再怎么斗都沒用?!?/br>為保行程隱秘,他路上換了身尋常人家的布袍,一頭卷發在發髻里藏得嚴實,只有額前有那么幾縷實在梳不上去的小卷毛,他眉宇俊朗英挺,這般打扮并不像是個大權在手的輔政王爺,而像個市井街頭的活潑小哥。“我來,是為了跟你要聯軍,我們先下手為強,這樣,他南楚的先鋒卒有多少,我就截他們多少?!?/br>狄驤是天生就該上戰場的人,為質那些年里,他曾跟蕭祈一起偷偷練武,偷學兵書。辰梁人善陣戰,軍紀嚴明,運作流暢,但單兵能力略有單薄,而戎羌人戰力強,善奇襲游走,但軍械武器落后,戰法也難成氣候。這明明是互補互利的兩股軍力,理應擰到一起,他們很早就有個想法,少年之間的友誼沒有什么國仇家恨,他們共同厭惡燕楚,只想著有一日能將那些欺辱他們的王公貴族痛揍一頓。“這事我可以全權代表戎羌,你只要答應,我們明日就可以定國書,簽盟約。否則他燕楚要打,也先打你們,再打我們,到最后七零八落,潰不成軍,誰也逃不了?!?/br>“那你要什么?!?/br>昔日愿景近在眼前,蕭祈卻沒什么激動之情,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心思單純的少年了,他與狄驤都不是了。兩國結盟,數萬將士,說好聽了是共同御敵,說不好聽就是相互利用,他們都是用兵打仗的人,對這一點心知肚明。“戎羌王沒那么好心替我辰梁守國門,我同你聯軍,你要從我這拿走什么?!?/br>再好的佳釀,入喉久了滋味便會消散干凈,對于蕭祈這番話,狄驤沒什么可驚愕的。他是親眼看著蕭祈從萬軍之中生生殺回長佑城的,他早知道蕭祈注定是萬人之上的帝王命,無心無情反倒是好事。“那自然是分他燕楚的地了——”狄驤放下酒杯對答如流,這點虛情假意的措辭他早已爛熟于心,他撩開礙事的碎發,看似輕松的活動了一下腦袋,同二樓的謝濯對上了目光。一襲青衣的清俊公子似乎是真的在專心逗貓,謝濯捏著貓咪的rou球微微頷首,他們只四目相對了短短一瞬,短到其他兩人根本沒有注意到。“真的,你還不信我啊。你辰梁的百姓跟我們勢同水火,我要你辰梁割地,那不是自找麻煩嗎?還不如端了燕楚,咱分個大戶,當然了,分得時候,我六你四?!?/br>狄驤咧著嘴角重新端坐,他維持住了臉上的輕松模樣,掛著最真誠的笑臉沖著蕭祈聳了聳肩。他做不成無憂無慮的小王爺,他不能眼睜睜看著他王兄孤身支撐,他總要為戎羌做些什么,所以哪怕是要在蕭祈的心尖上動刀,他也不得不為。第18章辰梁慣例是初十開朝,狄驤這檔事來得突然,蕭祈回宮后,立刻密詔了褚釗、荀遠道等重臣進宮商議,連著幾天忙得焦頭爛額。褚釗有正事要做,阿澤也就沒了當小米蟲的興致,他提早結束了休沐,拎著兩大盒市集上買回來的糕點,屁顛屁顛回到宮里陪謝濯。阿澤仍是少年,心性簡單,看不出山雨欲來的兇險,他只覺得朝中一忙,謝濯就和他一樣孤孤單單的沒有人說話,于是他便捧著臉蛋坐在門檻上,努力跟謝濯絮叨著自己這幾日的見聞。褚釗當真是將他養得很好,幾天不見,阿澤似乎長了點個子,臉上也紅撲撲的帶著健康的血色。初九那日,蕭祈心中有了定數,衛凌帶著狄驤故技重施,假扮宮女進了宮城,涂脂抹粉的狄驤大馬金刀的撩起裙子進了宮里偏殿議事,衛凌閑著無聊,就又溜進了寢宮,跟阿澤鬧騰了一下午。謝濯是個通透的,衛凌不折騰阿澤就得折騰他,所以他目不斜視的握著書卷臥在軟榻,超然世外,誰也不幫。褚釗來接人的時候,阿澤已經被衛凌徹底降服,不僅抹了脂粉,挽了女孩家的發髻,還被衛凌扯得衣衫半褪,就差換上一身淺粉羅裙。阿澤見了褚釗立刻臊得滿臉發紅,衛凌細眉一挑,由著他從自己手底下掙脫,褚釗憋紅了耳根,緊緊護住跑過來的阿澤,連聲告退都沒跟蕭祈說,直接抱起自家小孩轉頭就走。蕭祈眼尾一抽,跟在他身后的狄驤也是一臉無言以對,衛凌意猶未盡的搓了搓手看向謝濯,蕭祈立刻抬腳踹了仍是女裝的狄驤,連吼帶罵的讓他趕緊把這禍害拎走。小小鬧劇,沖淡了幾分焦慮。等閑人走干凈,蕭祈才走去謝濯身邊俯身蹲下,把臉埋去了謝濯膝上。他又是幾日沒有安睡,眼底已經顯出了淡淡的青黑,謝濯放下書卷輕輕摸了摸他的發頂,替他卸去了腦袋上壓人的冠冕。“謝濯……”“你做得很對,也做得很好?!?/br>謝濯眉眼淺垂,勾著唇角露出了一抹笑,已經長大成人的蕭祈沒有小時候那種軟乎乎的腮幫子了,但他依舊捏得很順手。“累了一天了,起來坐著,我給你擦擦臉?!?/br>謝濯目光溫柔的不像話,他拽著蕭祈的腕子讓蕭祈直起身來坐到自己旁邊,又主動貼過去親了親蕭祈下顎的小胡茬。“謝……”“我知道,你想得什么,我都知道?!?/br>蕭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