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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湊到魏妙秩身側,指著簾子壓著聲音問。 魏妙秩沒有理會元宵,她走上前,伸手猛的一把扯下了簾子。才朝內看了一眼,她頓時睜大了雙睛,驚愕得話也說不出來了。里面的地上點著一個小火堆,火堆旁有個人正背對著外面。那人腳下是一堆濕漉漉的外衣,上身衣衫盡去,一頭青絲披散在后背,露出線條流暢的肩頭和緊窄的腰身,膚色看起來更是白皙瑩潤,在暈黃光火的照耀下,生出了一種說不出的魅惑旖旎之態。 “公子,這,這莫不個女妖吧?”元宵瞪圓了眼睛,指著那道背影,口中嗡聲嗡氣的,語氣里有絲驚恐。 “你們,你們什么人?” 還未等魏妙秩開口,就發現里面的人已是轉身過來了,聲音帶著有些顫抖,顯然是被突然進來的兩人嚇得不輕。 原來是個男子,聽得聲音的魏妙秩頓時有些想笑,適才她見得那背影甚是惑人,也心道是個活色生香的女子,卻想不到原來是個須眉男兒。反應過來的魏妙秩面上堆了笑,正待拱手道個歉,可她仔細再看一眼那人之后,一時間又驚訝了起來。那人年歲不大,身姿生得修長,一張臉卻是昳麗之極,黛眉若畫,雙眸似含春水,更兼唇色紅潤,此時又散著一頭墨發?;腥恢g,還真會被人認作一芊弱美艷的妙齡女子。 “公子,果真是個妖!”元宵也看清了那人的臉面,頓時驚呼了一聲,忙要扯著魏妙秩的胳膊想要后退。 “姑娘,你眼神是不是不大好?我好好的一個人,怎么被你看成個妖了?”那少年此時也看清了外面魏妙秩與元宵的模樣,面上的驚異慌亂之色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氣惱與不解。 “元宵你這眼神的確不好,這哪里是妖?分明是個好看的jiejie?!蔽好钪纫娔巧倌昙t著臉一副氣惱模樣,頓時覺得有些好笑,于是故意沉了聲音,一邊說著,一邊還朝著那少年拱手致歉。 “你……你也是個眼神不好的,我堂堂一男兒,你怎的叫做jiejie?”那少年聽得更加氣惱了,雙眼看著魏妙秩的方向,聲音氣得有些發抖了一樣。 “什么?你是個男的?”魏妙秩一邊很是驚訝地問著,一邊快步走了進去,在那少年跟前站立了,一雙眼睛咕嚕嚕著轉著,只朝著那少年的胸前亂瞄了起來。 那少年本是下意識地挺起了平坦緊實的胸膛,想要向魏妙秩展示自己身為男子的事實??善讨?,他就感覺魏妙秩晶亮著一雙眼睛,正直勾勾的朝他胸前盯著看,他頓時慌了神,連忙背過身去,彎腰扯過包袱里的衣衫,手忙腳亂著穿戴了起來。 魏妙秩白白欣賞這好半日的風景,心里一直暗暗發笑。待那少年穿戴好了轉過身來時,她一副很是懊惱模樣的揉了揉眼睛,而后又一臉歉然地拱手朝那少年作揖賠禮道:“哎呀,的確是我眼神不好,這位兄臺你勿怪??!” 那少年看了魏妙秩一眼,見得她又目光灼灼地看過來,他面上一紅,忙低垂著眼睛低語道:“算了,這事又不是頭一回了?!?/br> 賠完禮后,魏妙秩又將那少年仔細打量了一番,只此刻他已是穿戴整齊了,頭發綰起來裹了巾子,身上穿上了一件煙灰色的襕衫,腰間系了絲絳。雖沒了適才披發之時的那股美艷魅惑,但看起來仍是眉目似畫,秀美絕綸,此刻周身又添了文弱之息,令人見之忘俗。 “你是上京趕考的書生?”魏妙秩見了他的裝束,又見他的包袱里露出的書卷一角,于是走近兩步問道。 那少年先是點點頭,末了抬起頭來飛快地看了魏妙秩一眼,又看看站在一旁的元宵,遲疑了下才又問道:“你,也是趕往京都參加春闈的?” “是啊是啊,可不是要上京去博取功名的?!蔽好钪刃χ氐?,一旁元宵聽得直撓頭,自家郡主明明是上京拜見太后、皇帝及皇后的,怎么跟這小書生說是上京趕考的? 那書生聽得這話,面上露出了一絲尚帶青澀的笑意,像是對魏妙秩生了些親切之感。 “我叫魏秩,云州人,你呢?”魏妙秩又問。 書生聽得“云州”二字,面上立刻露出了一絲驚喜來,口中忙道:“我姓林,單名一個‘湛’字,我也是自云州來的?!?/br> “原來你也是云州人啊,怎的我從前從未見過你?”魏妙秩聽得面上的的神色更加歡喜了,走近書生一步很是熱絡地道。 她心想自己打小在云州城里晃悠,云州城的大事小情沒有她不知曉的,各樣人物也沒有她不認識的。這小書生得這般芊妍俊秀的模樣,放在她認識的那一幫子云州世家子弟當中,都算得是個中翹楚,這樣的人物她怎么能從來沒見過也沒聽說過? “云州地方大,沒見過也屬正常?!蹦敲麊尽傲终俊钡臅p著聲音,見得魏妙秩離得近了,面上竟是泛起了一些紅暈。 魏妙秩本還想細問一番那林湛的家世來歷,可見他低垂著眉眼,一副拘謹內斂的樣子,好似她再問下去必是要嚇著他一般,她輕笑了一聲,放棄了繼續追問。 兩人一時沒了話,林湛好似覺得有些局促,于是蹲下身來,將地上自己換下的濕衣拾了起來,使勁擰了把水,又坐到火堆旁干草上,將濕衣攤在手上烤了起來。 “你們,要一起烤烤嗎?”片刻后,林湛抬眼看看兩人道。 魏妙秩聽得點點頭,飛快地也走到了火堆旁,正待坐下來時,卻是見得林湛放下手里的衣物,而后朝她遞過一大把干草后過來,魏妙秩看著眼前的干草先是愣了下神,片刻后才意會過來,他應該是覺得地上有些潮濕,這草讓她墊著坐的。她忙道了聲謝,一把接過干草鋪在地上又利索地坐了上去。 魏妙秩坐下之后,看著對面的林湛仍在不時擰著手中衣衫上的水,突然間心里就生了些疑惑來,適才她與元宵進廟之前,那雨分明不怎么大,再怎么著也不能將衣衫淋成濕噠噠的。 “那個……剛才我在路上正專心背書,沒料到大毛一時使了性子,叫我跌落到路邊的水坑了,所以弄了這一身水?!绷终克剖强闯隽宋好钪饶樕系囊蓡?,于是有些尷尬著解釋了起來。 原來是這樣,魏妙秩頓時恍然大悟,可片刻后又生了新的疑問,這書生口中說的“大毛”是誰? 2 惺惺相惜 這人也太好脾氣了吧 魏妙秩正待開口問一聲,這時耳邊突然就聽得一陣“歐……歐啊……歐啊”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