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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體都留下了疤痕,愛小姐。那樣的記憶太過黑暗,我……”莉莉絲說不下去了。 簡愛拍了拍她的肩膀,思緒卻飄到了最初來到這個世界時遇到的羅切斯特先生,他被黑暗的記憶吞噬了將近二十年,一度也已經放棄了所有的希望,放任自己墮落下去??墒乾F在的他,全然不是去年冬天里,將自己鎖在了破舊古老的桑菲爾德莊園的那個人了。他遇上了那朵玫瑰花。 “莉莉絲,拋開那些過去的記憶和顧慮,你愛他嗎?” 莉莉絲的眼淚從臉頰上滑落,她瞪著漂亮的眼睛,怔愣住了。 * “達西先生,我愛上她了,我確信?!辈祭锔袼瓜壬鞌〉厝酉铝耸种械臒煻?,背靠在沙發上嘆了口氣,捂上了眼睛,“我以為離別會讓感情消退,沒錯,我已經刻意不再想起她——從一天、到三天,再從三天、到一周。我已經將近半個月沒有再夢到她,可是只是剛才那一眼,我的心就像中了一箭?!?/br> “這樣的感受我無比理解?!边_西先生回答道,他也曾有過那樣的經歷,越想忘記她,她卻越是糾纏在心底。 布里格斯先生端起了一杯茶,看著茶杯里自己的倒影:這個人看上去已經足夠做那個女孩的父親了。他的眼尾被時間刻上了紋路,眉宇間縈繞著年長者常有的疲憊和憂愁,眼下因為缺乏睡眠變得青紫而浮腫。皮膚也不如眼前的年輕人一樣緊繃而又白凈,在常年熱帶的陽光下變成了深褐色,曬傷蛻皮的痕跡在臉上一覽無余。 達西先生看著他失神而又落魄的表情,皺了皺眉頭:“布里格斯先生,您了解莉莉絲的過往嗎?” 布里格斯先生喝茶的動作一滯:“是的,我了解。她曾經是您府上的女仆……受到過不公平的對待。抱歉,達西先生,我并不是有意指責您——” “那些是事實,布里格斯先生。我的‘兄弟’維克漢姆先生該為此事負責,當然,我也是。所以我默認讓她留在了簡妮特的身邊。讓我很高興的是,她確實是一個得用的人?!边_西先生停頓了一下后,接著道,“當然,她值得獲得主人的信任,也值得獲得新的生活?!?/br> 布里格斯先生猛地抬起頭,驚喜地看向了達西先生:“您的意思是……” “是的,先生。只是她是否愿意接納您的感情,留在您的身邊,這就要看您的本事了?!边_西先生向他舉杯,“好了,這些感情的事情先放在一邊,巴黎現在的情況才是當務之急。布里格斯先生,我們可沒有時間再磨蹭了!” 說著,達西先生站起了身,他走到了墻邊,輕輕敲擊了三下,得到了一樣的回應后,看向了布里格斯先生:“我們當下有更重要的事情,明天的太陽升起之前,必須離開巴黎!” “布里格斯先生,如果您愿意,這里有更重要的差事交給您。我想,莉莉絲也很愿意為她的女主人奔走?!?/br> * 一輛馬車在法國鄉間的小道上飛馳。 馬車的窗口探出了一個身影,她歡呼道:“達西先生,拋開巴黎的紛紛擾擾,法國的鄉村真是太適合度假了,這里的葡萄莊園美麗極了,就像馬德拉一樣?!毙÷穬膳哉浅善善钠咸褕@。葡萄架規整地排布著,綠色的藤蔓緊緊地纏繞在上面?;蚯嗷蜃系钠咸严嚅g其中,格外新鮮而又可愛。 馬車壓過了一塊突起的石塊,劇烈地顛簸了一下,簡愛被身旁的人攬入了懷中。 “親愛的,離開了巴黎之后,你簡直變了一個人?!?/br> “那里太讓人壓抑了?!焙啇垡贿呎f著,一邊在喬治安娜調侃的笑中想要掙脫,卻被他抱得更緊了,“達西先生!喬治安娜還在呢!你……” 喬治安娜“奧!”了一聲,故作無意地看向了窗外。 達西先生悶笑了一聲,將她放了下來。他從座位底下抽出了一個籃子,里面裝著前一晚準備好的食物和茶水,簡愛接過了面包,費力地切開成一片一片的,每一面都涂上了厚厚的黃油。 “不知道莉莉絲他們現在的情況怎么樣了,沒有她在身邊,我還真的不習慣了?!?/br> 莉莉絲和布里格斯先生受主人之命留在了巴黎。布里格斯先生不僅僅接受了簡愛的委托,繼續從事慈善的事業,他本身還帶著約翰的委托——他來到法國的目標就是葛朗臺小姐。約翰想要打開法國的紅酒市場,與葛朗臺家族用置換股份,形成新的利益鏈和合作伙伴。簡愛誤打誤撞地和葛朗臺小姐成為了朋友和盟友,這倒是省了布里格斯用商業的手段謀求信任。 莉莉絲一直都是簡愛最為信任的隨身仆人,歐也妮對她也非常熟悉,她恰好可以是一個構建聯系的中間人。 至少表面上是這樣的。 達西先生為了安全著想,不愿意放任簡愛留在法國,飽受輿論的壓力、成為政/黨搏斗的犧/牲品。莉莉絲一定程度上能替簡愛說話,可是又不能完全代替她,這樣一來,就有了不少模棱兩可的話術余地了。 而從私事的角度來看,莉莉絲的個人幸福也是簡愛一直以來的擔憂。 ‘布里格斯先生,長時間共事的條件已經創造好了,能不能得償所愿,可就看您自己的了!’臨別前,簡愛這樣和他說。 因為著急從巴黎離開,他們來不及和歐也妮以及羅切斯特先生告別,當然一時間也不知道他們躲到了哪里。從巴黎城離開的路上,一共經歷了不下五處的關卡,憑借著達西先生從公爵處得到的信物,他們才得以脫身。他們選擇了一條最為穩妥的路線,繞了一條遠路,避開了暴//動的民眾。即便如此,遠遠地簡愛也能聽到隱隱約約嘈雜的人聲和時不時沉悶的爆炸聲,透過車窗,在天亮以前也能看到遠處忽明忽暗的火光。 “公爵對這場動亂毫不知情?!边_西先生語出驚人,簡愛對此表示懷疑,“親愛的,我倒真的相信這樣的話——即便這聽起來很荒謬。民眾們的怒火已經到了一個零界點,只需要星星點點的火種就能立即引爆。不過很可惜,他們沒有一個領軍人物?!?/br> “也正因此,所以公爵才能趁虛而入?” “說得沒錯。巴蒂斯特公爵有不少擁躉者,為首的就是杜蘭先生,他是大銀行家——他的女兒你也認識,正是那位安蘇菲小姐。哦!安蘇菲小姐的密友歌蘭儂小姐的父親和兄長也追隨巴蒂斯特公爵。他有足夠的錢和資本家的支持,偷得這場斗爭的勝利,剝奪國王的權力?!?/br> 簡愛驚訝地說不出話了,原來,她在參加沙龍時,早已經不知不覺打入了自由派的核心。 “達西先生,你如何知道的這么詳細?”簡愛喃喃地問。 達西先生挑眉一笑,他隨身關上了車窗,擋住了外面裹挾著塵土的風。 “簡妮特,你難道以為,你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只會傻傻地在家里向上帝禱告,保佑你一切平安順利嗎?”達西先生的灰藍色眼睛閃著光,他的語氣傲慢又自得,“我當然要用好每一個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