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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師叔祖有什么要倚仗你的?!?/br>君芷聽了有理,便施施然往里頭去了。大會的現場是凜月親自布置的,用了三層結界,祥光環繞,芬芳撲鼻,四處點綴不到開放時節的花卉。在這春日一般和煦的氛圍之中,各位瀛洲山上叫得出名頭的人物,唇槍舌劍,大論道法。君芷和空珊等人席地坐在一旁,側耳傾聽。柳心瑤兩道打結的眉毛,就沒解開過,伸手從面前的盤子里拿個果子,咔嚓咬一口,嘀咕道:“無趣。這有什么好爭的?!?/br>過會兒又蹭過來,指著坐在正中間,階位最高的那個美貌道姑頭女子,和君芷交頭接耳道:“阿芷,那就是咱們的掌門,吳常月,是不是?”座次呈階梯狀,地位越高的,坐得也越高,離她們越遠,君芷度其位次,想了一想,道:“想來是了?!?/br>柳心瑤嘶了一聲:“據說沒有絕頂大事發生,她都不會露面的,怎么,這個論法大會就是絕頂的大事嗎?”噗嗤一聲笑出來,“那這瀛洲山也真夠婆媽的,還不如我在塵世租幾個話本子看著度日來的有意思。修什么仙?!?/br>君芷做個禁聲的手勢。她們的這個疑惑,很快就有別的人代為提出了。玉女派掌門名曰娥眉子,論法半個時辰小歇之時,她站起來笑向斜上方的吳常月道:“月掌門,方才忙于應對各位師兄妹,還未曾好好問候過月掌門,掐指算算,上次相見,已是五十余年之前的事了,掌門的風采,更勝當年?!?/br>吳常月微微頷首,笑道:“謬贊了?!?/br>崇明的掌門性子耿直,不會像娥眉子一般彎彎繞繞,九曲回腸,站起來便直說道:“月掌門是非經大事不出山的,此番肯面見我等,是否發生了什么大事?如有大事,不若早些說出來,大家知曉后,也好及早商議對策?!?/br>吳常月緩緩站了起來,在座位前來回踱了幾步,檀口輕啟,吐出幾個字來,叫原本一派祥和的大會現場,突然sao動起來,各個有些資歷的大人物臉上都露出驚恐的神色來,花香里混進了一種名叫恐懼的暗涌。而她說的不過是:“魔尊將再度臨世?!?/br>柳心瑤靠過來,貼著君芷的肩膀,輕輕問道:“這些人,方才談吐還那么慷慨,怎么現在,一個二個,都跟受了驚嚇的雞崽子一樣?”君芷眉頭微微擰起來,沒有則聲。柳心瑤抬起食指搓搓鼻子,又問:“魔尊很厲害么?”一直在旁未曾開過口的空珊,這時突然對她露出微帶輕蔑的笑:“虧你號稱閱遍人間話本,那一本都沒有看過?”柳心瑤皺皺眉頭,“話本歸話本,怎么做得真?”空珊淡道:“那話本就是由真事改寫?!?/br>“狄也傳……”柳心瑤看著天回想了一陣,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接著忽地變了臉,滿面駭然,還瑟瑟抖了幾下。那邊吳常月接著道:“各位也不必太過驚慌。所謂否極泰來,泰極丕來,萬事萬物相生相長,此消彼長,原本就不是靜止的。當年仙道上合力才將之擒住,鎖在鎮妖臺下。那一場惡戰,折損了一千八百余名道友,落得死后封神??蛇@個犧牲,不是白費?!?/br>下面的人依然噤若寒蟬,連呼吸都小心翼翼。“魔尊在鎮妖臺下掙扎了近千年,如今雖然掙脫鎖鏈,然則功力自然大損。三魂不全,七魄四散?!眳浅T伦嘛嬃艘豢诓?,放了茶盞,才道:“不成氣候?!?/br>可這話似乎并未帶來很大安慰。那些原本說道說得興起,爭得臉紅脖子粗的,此刻都面色青白,如鬼似魅,毫無血色。全場寂然了約有盞茶時分。凜月站起來,笑著打圓場,說了一兩句之后,喚了一聲:“君芷?!?/br>下邊的君芷站起來,應了一聲是。“上一次論法大會之際,我釀了一批梅花酒,如今就埋在斷崖邊那三株棠梨樹的樹根下。想來,也是時候請諸位道友品嘗,你去替我取來?!?/br>君芷看得真切,全場一直神色自若的,只有吳常月呂道陵和凜月三人。不免生出一絲欽佩。答應了,領命而去。因想著耽會兒,也不知酒有幾壇,便在結界之外,隨意喚了三四個小師侄,領著往棠梨樹園去。沿途發現周遭都已經是萬物復蘇的春日景象了。不知與凜月催開群花是否有關聯。身后的小師侄都活潑嬌憨,花兒和朵兒一個都不放過,都說開得好開得妙。施施然到了棠梨樹下。小師侄在身后笑道:“芷師叔,這旁邊有好些桃樹呢?;ǘ奸_了。好漂亮?!?/br>君芷笑了一笑:“這就是你們師叔祖埋得好了,這里桃樹這樣多,埋在桃樹下,可就不好找?!?/br>小師侄接腔:“埋在梨樹下,一下就找著了?!闭f完嘻嘻地笑起來。君芷點頭,“去把花鋤拿來罷?!?/br>兩個小師侄蹦蹦跳跳地去了。去了半日,卻不見回來。君芷扶了扶額頭,對身邊的這一個道:“你去看看,怎的還不回來?!?/br>這一個答應著去了。也半晌不歸。君芷心里疑惑起來。轉了幾個彎,親身去尋。走了不多遠,只見地上倒著兩個,臉頰紅撲撲,呼呼大睡。再走了幾步,又倒著一個。君芷心里發急。蹲下給睡做一堆的兩個掐人中拍面頰,只是沒用。本來是找他們來運酒,這下倒好,也不知著了誰的道。頭頂忽然傳來一聲戲謔的笑。君芷循聲仰頭望過去,只見桃樹之上,坐著位紅衣的女子,眉黛遠山,眼顰秋水,眼尾狹長上挑,姿態妖嬈,仿若一副懶散的美人圖。君芷不做聲,蹲下繼續掐小師侄的人中。“君芷?!鄙项^那人從腰間掏出一個酒壺,咕嘟咕嘟灌了兩口酒,唇邊的酒漬也不抹,就任它掛在唇邊,笑盈盈地道:“你放著我這么得力的幫手不要,卻中意這些笨瓜么?”君芷不理她,將小師侄拖到一旁的桃樹底下,讓她靠著樹干坐著。上頭的女子笑得更大聲些:“別人都只會成為你的累贅。要我吧。我會幫你把一切都料理妥當?!?/br>君芷將另外那兩個也拖過來,讓三人靠在一起。見她一直不吭聲。上頭的女子終于收斂的笑,飛身下來,帶落一陣飄飛的桃花雨。她落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好擋住君芷的去路。垂首用一雙亮得嚇人的眸子,注視著她,“只不過喂了他們幾口酒,就都倒地不起……嘖,看到沒,他們都不中用?!?/br>君芷繞過去,去一旁的草堂找花鋤。“你要掘酒是不是?”楚顏聲音里又帶上幾分笑意,“你那凜月師叔釀的梅花酒,味道好極了,你要不要嘗嘗?”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