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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他想要的女人,換了旁人,只會覺得這賞賜過于陋薄了,顯不出皇帝的氣度。 肅安帝嘆了一口氣,疲倦地道:“太子,你當真要一錯再錯嗎?” 賀成淵沒有再出聲,但他的眼神回答了一切。 在這一點上,這個孩子很奇怪,既不像姬揚霆、也不像肅安帝自己,他居然會為了一個女人而折腰,肅安帝說不出是失望、還是如釋重負。他低頭看了看賀成淵,沉默良久,終于什么都沒有再說,轉身離去。 風很大,雨還在下著,賀成淵緩緩地站起身,望著肅安帝的背影,他的眼神又變得冷硬起來。 —————————— 這一夜暴雨方歇,檐下還滴著水,滴滴答答的聲響分外催人好眠。 方楚楚迷迷糊糊地睡到一半,聽到窗子外頭“叩叩”地響了兩下。 她醒了過來。 雨停了,天上的烏云散了,隱約又有了一點點月光,他的影子映在窗紗上,又高又大。 方楚楚嘟囔了一下,挺困的,決定不理他,翻了個身,把頭埋到被窩里,繼續睡。 “叩叩”又是兩聲,他鍥而不舍地敲窗子。 方楚楚生氣了:“你這個人怎么回事,自己不睡,還不讓別人睡,趴我窗戶,十分無禮,小心我爹回來了,叫他打死你個登徒子?!?/br> “方大人是個守禮君子,他不會打我的,你放心?!辟R成淵的聲音很是穩重。 “哎,你還敲?”方楚楚披衣起來,她的腳還疼著,單腳跳著湊到窗邊,隔著窗氣鼓鼓地道,“做什么呢,消停點,大半夜的,有什么話不能明天再說嗎?” “不能?!辟R成淵回答得十分干脆,“我一刻都不能等?!?/br> 方楚楚訝然,打開了窗:“到底什么事情這么要緊?” 賀成淵站在窗外,清淺的月光落在他的眼睛里,讓他看過去顯得格外柔和,不似平日那般一本正經的嚴肅。 他方才好像淋了雨,雖然衣服是干凈的,但頭發上還帶著淡淡的濕意,方楚楚一眼就注意到了,忘了和他生氣,她踮起腳,摸了摸他的頭發,埋怨道:“咦,你頭發還是濕的,小心著涼,別以為自己壯得像頭牛,不把身體當回事,這天氣乍暖還寒的,要格外小心才好?!?/br> 她的手真軟,早知道,連衣服也不換了,這樣就能讓她摸摸自己身上了,賀成淵這么想著,眼中的笑意更甚了。 方楚楚順手敲了一下他的頭:“你的眼神很不對勁,又在想什么亂七八糟的念頭了?” 賀成淵笑了笑,從袖中拿出一樣東西,遞過去:“我來給你送個禮物?!?/br> 他又來這一套。 方楚楚“嗤”了一聲:“太子殿下,你的禮物每次都那么別出心裁,我覺得還是要在白天送比較好,免得把我嚇出毛病來?!?/br> 口里雖然這么說著,她的手中卻接了過來:“這回又是什么呢?” 一個扁扁的小錦匣,赤金為底,上面滿滿地鑲嵌著碩大的祖母綠和紅寶石,構成了繁雜精致的圖紋,一眼看過去就是珠光寶氣,差點沒把方楚楚的眼睛晃瞎。 方楚楚這下來了精神,喜滋滋地打開一看,里面是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紙箋,然后展開一看,居然是阿狼的那張賣身契,當日方楚楚賭氣扔給了他,他今天又給送了回來。 方楚楚憤怒地睜大了眼睛:“這本來就是我的東西,你還能算做禮物送給我?豈有此理,那不算的?!?/br> “是,本來就是你的東西,求你收回去?!辟R成淵馬上接口,“從此后,我過了明面,名正言順就是你的人了,楚楚……” 他的聲音忽然變得那么溫和、那么輕柔、幾乎是小心翼翼地問她:“楚楚,你愿意嫁給我嗎?” 方楚楚的眼睛睜得更大了,她呆滯了片刻,“砰”地一下,果斷地把窗子關上了。 “我睡著了,聽不到?!?/br> 賀成淵想了想,清了清嗓子:“聽不到沒關系,我可以說得大聲一點,楚楚,你……” “咯吱”一下,方楚楚馬上又把窗子打開了,怒視他:“閉嘴,不許大聲!” 賀成淵低下頭,看著他的姑娘。 她睡得頭發蓬亂、眼睛惺忪、臉蛋上還帶著紅紅的印子,她怒氣沖沖瞪著他的樣子,就像一團炸了毛的小雞崽,哦,她還能嘰嘰喳喳地叫喚:“這種羞人答答的事情,你的嗓門怎么這么大,臉皮子可太厚了?!?/br>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古禮如此,天經地義,有什么羞人的?!辟R成淵的認真地回道。 而后,他又問了一句:“楚楚,我家里同意我娶你了,所以,你愿意嫁給我嗎?” 方楚楚“哼”了一聲,干脆趴在窗臺上,手托著腮,驕傲地望著賀成淵:“我要斟酌一下,你倒是說說看,嫁給你有什么好處呢?” 賀成淵微笑著哄她:“我有很多錢、很大的宅子、家里有數不清的奴仆、手下還有一幫能打戰的兄弟,你嫁給我以后,這么多東西就都是你的了?!?/br> 方楚楚鼻子翹得高高的,理直氣壯地道:“你是我的奴隸,你的東西原本就是我的,何必還要嫁給你才有?” 賀成淵神色自若:“話雖是這樣說,但是,將來若是別的女人做了我的妻子,我勢必不能辜負她,我的錢和宅子還有其他的東西,就都要交給我的妻子來打理了,那個時候,我只能拿三千兩黃金把我自己贖身回來,免得一個宅子,兩個女主人碰到一起,那肯定是要打架了?!?/br> “豈有此理!”方楚楚不服了,“什么別的女人,她憑什么搶我的東西?我不準!” “所以,楚楚,你愿意嫁給我嗎?那就沒有別的女人和你搶了,我全部的東西,連我這個人,統統都是你的?!辟R成淵繼續哄她。 他的目光專注、神情溫柔,他原本就是那樣一個英俊的男人。逆著月光,他的臉上有半截陰影,仿佛用蒼勁的筆鋒勾勒而出,每一寸輪廓都是那么漂亮,讓她看得有些發呆。其實,其他的東西都不打緊,就他這個人最值錢了,那是絕對不能讓給別人的。 賀成淵微微地低下了頭,慢慢地湊近過來,他的聲音越來越輕:“你不說話,就當作是答應了,對不對?” 他說得太小聲了,什么對不對?方楚楚呆呆地望著那張好看的臉越靠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