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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一臉倨傲的神色:“我與周世兄在此撫琴論道,誰知道這村野鄉女突然跑出來吵鬧,十分不堪,既是林世兄的表妹,就當是個誤會吧,我也不多說了?!?/br> 林非看了看孔嬰寧、又看了看周延,放下臉,冷笑了一聲:“周世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與我家表妹可是有婚約在身的,怎么,如今看這情形,倒像是被人逮了個正著,我表妹才有資格發火呢,你們兩個,這叫什么事?” 太常寺卿周大人的長孫周延,生母大顧氏。周延幼時,大小顧氏兩位母親就為周延和方楚楚定下了婚約,后,大顧氏自盡,小顧氏遠走塞北,沒幾年也故去了,周家上下、包括周延自己,都刻意地遺忘了這門親事,如今聽得林非這樣一說,周延當真又羞又怒,一時漲紅了臉,說不出話來。 孔嬰寧氣得發抖:“林非,你胡說八道什么,我與周世兄之間光風霽月,自有郎朗天地為證,容不得你這般污言穢語,你和我去見我父親,叫他評評理?!?/br> 方楚楚的眼睛睜得更大了,上下打量著周延:“這個就是周家的表兄?我爹怎么說他來著……完蛋了,我爹果然年紀大了,老眼昏花成這樣了,不得了,明天要叫大夫過來看看他的眼睛?!?/br> 周延心氣高傲,豈能受得了這般奚落,何況他見了方楚楚就一肚子火,想著自己一個翩翩佳公子,當配得孔嬰寧這樣的才貌雙全的名門閨秀才對,怎會與那鄉野丫頭定下婚約,真是奇恥大辱。 他憤怒地看了方楚楚一眼,滿面鄙夷之色:“說什么婚約,無稽之談,那不過是先母一時糊涂,被人攛掇,才讓一些個試圖攀附的小人有了可趁之機,當知龍配龍、鳳配鳳,不知從哪里來的破落戶,也不拿個鏡子照照自己,你配得上我嗎?” 方楚楚氣得眼角都紅了,二話不說,開始卷袖子。 顏氏一看不妙,她在家中見多了方氏暴捶林崇正的情形,知道她們方家姑侄大約是一脈相承,家風都是彪悍的,顏氏趕緊撲了過去,一把抱住方楚楚,死命拖住她:“可使不得,楚楚,我們姑娘家,嬌嬌柔柔的,可動不得粗,凡事交給你二表哥,你歇著、歇著啊?!?/br> 這里是南湖書院,年輕學子眾多,無論什么緣由,方楚楚打人的名聲要是傳了出去,那可不好許配人家了,顏氏怎么敢讓方楚楚動手。 而周延還在那里冷笑:“怎的,就你這小丫頭還想打人不成?人說喪母之女不可娶,果然如此,看來是你母親去得早,沒把你教導好,看看你這模樣,比那市井潑婦還不如,給孔姑娘提鞋都不配?!?/br> “周延!”方楚楚被刺得淚汪汪,恨不得手中有弓,一箭射穿周延的腦殼??上ь伿象w態豐滿、力氣極大,下了狠勁抱住她,她一時動彈不得,氣得都快哭了。 林非聞得周延的話語,不由勃然大怒:“姓周的,你打量我林家沒人嗎,我家表妹豈容你如此欺負,來,看打!” 林非本來就是個胡作非為的性子,當下撲了過去,朝著周延當胸惡狠狠地來了一拳。 周延“嗷”的一聲,被打得一個踉蹌。 孔嬰寧尖叫了起來:“不得了了,林二打人了,快來人哪!” 周延不甘示弱,站穩了身子,憤怒地叫了一聲,亦撲了回去,和林非打成一團。 孔嬰寧那一叫,南湖書院的學子們聞聲都跑過來看熱鬧了。書院的日子本來就枯燥,好不容易出點事情,這群年輕的公子哥們都興奮極了,互相通報著,轉眼間,呼啦啦地就圍了一群人過來。 雨下得有點密了,淅淅瀝瀝的,但眾人才顧不得這個,連傘都不打,一個個恨不得能擠到最前面看個究竟。 方楚楚的兩個表哥已經滾成一團了,無論腹中有多少文章,打起架來,也都一樣粗魯,我給你臉上一巴掌、你給我肚子來一腳,兩個人的發冠都掉了,鼻青臉腫的。 旁邊的人看得幾乎要喝彩了。 周延早些年也是從南湖書院出去的,自有友人在此,于是彼此都有人在吶喊助威。 “林二,揍他,那姓周的小子,老子早就看他不順眼了,趕緊揍他!” “周世兄,打林二,狠狠打他,這小子賊壞,就該打!” 孔嬰寧急得直跺腳:“你們這群家伙,快去把他們拉住啊,別打了?!?/br> 顏氏一邊抱住方楚楚,一邊對她夫婿喊道:“阿非,使勁揍他,沒事,回家我叫娘替你撐腰,爹肯定不打你?!?/br> 方楚楚怒道:“二嫂子,你放開我,我自己打,我還上過戰場殺過人的,我怕他個弱腳雞嗎?” “哎呦!”顏氏恨不得要捂住方楚楚的嘴,“我的老天啊,你說什么瞎話呢?!?/br> 正亂哄哄地鬧成一團,有個人撥開人群走了進來,他身姿高大挺拔,氣勢沉穩如山岳,一手撐傘,一手開道,阻在他前面的人被輕輕一撥,都身不由己地跌到邊上去,倒像是主動給他讓出了一條道。 他徑直走到方楚楚身邊,把傘移到她頭上,給她遮住雨,他的語氣有點不悅:“我來給你送傘,下雨了,不去躲著,在這里看什么,兩只三腳貓互相撓癢癢好玩嗎?” 方楚楚抬頭一看,馬上激動了:“阿狼、阿狼,來得正好,有人欺負我,你給我打他?!?/br> 她一指前面:“那個人,他罵我,罵得可難聽了,打他!” “好?!辟R成淵干脆地應了,把傘遞給顏氏,“拿著,給楚楚遮住,不許跪?!?/br> 他的氣勢冷厲,言語間帶著居上位者的尊貴與威嚴,不容人拒絕。顏氏呆呆地接了過來。 賀成淵轉身走向林非和周延,只一探手,一手一個,揪住了兩個人的脖子,如同老鷹抓小雞一般,將打成一團的兩個人分開拎了起來,看了看,向方楚楚請示:“哪個?” 他適才撐著傘,半遮著面容,喧雜中,眾人并沒有看清楚,這一下,他站在那里,于一群文人儒士之中,如同一柄鋒利的劍,帶著凜冽煞氣,令人不敢逼視。 顏氏終于反應過來,他說的那句“不許跪”是什么意思,顏氏的腿開始打擺子,手也抖得和打寒戰似的,但還是勉強熬住了沒跪下,死扛在那里替方楚楚撐著傘。 不知道是誰先“噗通”一下跪了下來:“參見太子殿下!” 所有人的腿都是軟的,頃刻全部跪倒:“參見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