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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校場那邊,我帶你過去?!?/br> 這話才說完,鄭朝義忽然注意到了方楚楚身后的男人。 那個男人的樣貌委實過于出眾了,雖然一身粗布陋服,但其身形如山岳、容貌如朗月,身處軍營之中,似乎還帶上了一股肅殺之意。 鄭朝義馬上警惕起來:“這人是誰,你怎么帶他過來?軍營重地,閑雜人等不可擅入?!?/br> 方楚楚轉了轉手里的馬鞭,用自然不過的語氣道:“這是我家阿狼啊,我買下的奴隸?!?/br> 鄭朝義聽了阿狼的身份,頗有些疑惑,他上下打量了阿狼幾眼。 阿狼沒有絲毫表情,冷著一張臉,挺直了腰身,看過去那身姿顯得特別有氣勢,站在方楚楚的身后,若說他是個奴隸,怎么覺得有點怪異。 鄭朝義抓了抓頭:“一個奴隸而已,你帶他來做什么?” 說起這個,方楚楚想起正經事了,她指了指阿狼,對鄭朝義道:“鄭三,你來得正好,帶著阿狼去找老嚴叔,叫老嚴叔教他喂馬、洗馬,以后我家的小紅就交給他照顧了?!?/br> 老嚴是營地里養馬的兵頭,北山軍營配有騎兵六萬,這六萬匹馬都在老嚴手上管得妥妥帖帖,端的是個老行家。 方楚楚的那匹小紅馬就是老嚴給她挑選的,沒啥長處,就是長得好看、脾氣溫馴、跑起來也是慢吞吞的,方楚楚特別愛它。 方楚楚突發奇想要叫阿狼學養馬,這么交代了鄭朝義一句,自己就跑走去找父親了。 留下兩個男人在原地,大眼瞪小眼看了很久,彼此都覺得不對付。 半晌,鄭朝義才悻悻然道:“跟我過來,快點?!?/br> 他趾高氣昂地轉身走了。 阿狼沉默地跟上。 馬場位于營地的后方,靠近山邊,一排排馬廄修葺得整齊寬敞,馬匹看過去皆是高大肥碩、皮毛油光水滑,精神抖擻。 阿狼這一路行來,已將這軍營中的情形盡觀眼底,心里突兀地冒出了一些想法,此處莫約有二十萬兵力,軍士驍勇,風紀嚴明,且騎兵眾多,可堪與胡人一戰,如此,青州府無虞。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樣想,思量了一下,有些不太明白,甩了甩頭,馬上就把這些不著邊際的念頭拋到腦后去了。 阿狼在出神的時候,鄭朝義已經朝那邊跑了過去:“老嚴,你過來,你在做什么?” 那邊有一堆人,正圍著一匹白色的高頭大馬。 那白馬看過去神駿矯健,渾身上下都透著桀驁不馴的氣息,此刻正揚起前蹄,幾乎整匹馬都直立了起來,口中發出憤怒的“咴咴”聲。 一個士兵“吧唧”一聲,從馬上摔了下來,手腳并用地趕緊爬開,才堪堪躲過那白馬憤怒的蹄子。 老嚴在那里搖頭嘆氣:“不行、不行,這家伙性子太烈了,還有的磨?!?/br> 此時聽見了鄭朝義的叫聲,他轉過頭,堆起滿臉笑:“鄭校尉,你找我啊?!?/br> 鄭朝義大大咧咧地指了指阿狼:“喏,這個人是方家新買的奴隸,楚楚想叫他跟著你學兩手,回頭好照顧她的小紅馬?!?/br> 老嚴看了看阿狼,眼中有些不耐煩,口中道:“要學養馬嗎?這一時半會的哪里學得會,那就叫他跟著我幾天,幫著打打下手,我順便教他兩下?!?/br> 阿狼站在那里不說話,目光和神情都是冷漠的。 鄭朝義看著阿狼的模樣,心里忽然覺得不舒服,對著他努了努嘴:“老嚴這么說了,你就過去,先把那匹馬牽回去吧?!?/br> 老嚴急忙出聲阻止:“哎,別別別,別碰我的寶貝疙瘩,那匹馬剛剛買來的,是匹上等好馬,可惜還沒馴服,脾氣爆得很,小心它撅蹄子把你踢翻了?!?/br> 鄭朝義在旁邊閑閑地接話:“老嚴你就讓他試試嘛,看他身強力壯的樣子,不至于連一匹馬都牽不住吧?!?/br> “沒問題?!卑⒗抢潇o地道,“不就是馴馬嗎,我想我大約是會的?!?/br> 老嚴這下不高興了,“嗤”了一聲:“你會?行啊,你會你上?!?/br> 他對旁邊的士兵道:“來,都讓開、讓開啊,讓這個大個子上?!?/br> 阿狼沉穩地走了過去。 白馬警覺起來,仰起頭,發出威脅的鳴叫聲。陽光下,但見它鬃毛飛揚,神采爍爍。 阿狼在白馬面前站定了,看了它一眼,露出了一個貌似溫和的笑容。 這畜生突然本能地感覺到了一種巨大的威脅,不由倒退了一步。 —————————— 6. 塞上曲6 小鞭子打起來有點癢 方戰在屬下面前是個不茍言笑的冷面漢子,但見到女兒臉上卻馬上笑開了花。 方楚楚跟著方戰回了營帳,馬上跳到父親的背上,把他捶了一頓。 方戰笑呵呵地由著女兒撒嬌。 方楚楚唧唧咕咕地抱怨:“爹都不要我了,這么久不回家,我生氣了,不行,今天你一定要和我一起回去,安西都護府那邊有太子殿下鎮著,匈奴人哪里會打過來,你天天守在這里做什么?!?/br> 方戰揉了揉女兒的頭發,笑罵道:“軍國大事,豈是你這小兒女能懂的,我既身為武將,自當為國盡忠職守?!?/br> 方楚楚哼了一聲:“什么軍國大事,青州府的天要是塌下來了,橫豎也是砸在鄭三他爹頭上,你看看,如今鄭三敢在這里活蹦亂跳的,可見他爹覺得就是打不起來,若不然,早把他召回家去了,你說是不是?” 方戰啞然失笑。 確實,鄭朝義前陣子就被鄭刺史叫回了城中,就這兩天才回到北山軍營,可見前線戰事大約是緩和下來了。 方戰稍微沉吟了一下,道:“明天北山大營有一場比武擂臺賽,我看這段時間大家都崩得太緊了,給他們放松一下,讓他們比劃比劃拳腳,設了點彩頭圖個開心,等擂臺賽過后我就跟你一起回家去?!?/br> 方楚楚瞪了她爹一眼:“什么彩頭?方校尉,我且問你,是不是又從你自己的腰包里掏銀子了?你這大手大腳的壞習氣,多早晚才能改得過來?!?/br> 方戰有點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他本是侯府世子,當年亦是怒馬鮮衣的五陵少年,一擲千金慣了,哪怕如今落魄至此,這性子也沒能改得過來。 他在北山軍營這些年,心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