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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棠聽得忍不住笑了,“與五殿下繼續呆在洛陽日后出事的幾率……孰重孰輕,殿下自己心里分明能比得一清二楚,又何必非得自己騙自己、還要叫婢子這個外人來提醒您呢?” “您不舍得五殿下離開,也是人之常情,”主仆二人僵持片刻,云棠放柔了音調,復又輕聲道,“可您自己心里分明也清楚,您這種情緒是不太對的,不是么?” 靜默半晌,東宮太子索性破罐子破摔地承認了:“不錯,孤舍不得她走,她也離不開孤……她還那么小,一個人去那么遠的北邊,出點什么事兒,孤在洛陽根本就鞭長莫及?!?/br> “更何況,她心中其實也是很掛念孤這個哥哥的,倘若孤在洛陽遇著什么事,她在雍州恐怕也不會過得太安定?!?/br> “但倘若她留在洛陽,這一切的問題都迎刃而解了,”東宮太子神色莫名認真地云棠分辯道,“就算父皇日后知道了,可能會錯愕,也許還會有震驚,但絕對不止于大怒,更不可能會真舍得置她于死地?!?/br> “她在局中看不分明,貴妃或許是求穩為上,但你我應該都能看得出來,父皇非常喜愛她,根本不可能因為那種原因如何遷怒于她,更何況,這不是還有孤在么?” “根本不會出事的,就算出了事孤也完全可以護得住她、保得了她,她完全沒有必要千里迢迢地年少離家,拋下所有親朋故舊孤身一人避到雍州城去?!?/br> “如何就又‘孤身一人’了?殿下這話,又將福寧郡主與秦國大長公主一家置于何地?”云棠聽得十分好笑,直言不諱道,“殿下這話,若只是想自己說服自己,那您大可繼續自便?!?/br> “但如果想以此來尋求婢子的認同,卻是大可不必了?!?/br> 云棠其實早兩年便意識到東宮太子在待五皇子的事情上,屢屢鉆牛角尖,心態隱隱有些偏執不對了,只是有些話,她往日不好說得太明白。 ——唯恐本來沒有的事情,叫人挑破了,反而憑空惹出許多麻煩來。 現今卻是再顧不得那些了,云棠緩和了下胸腔中的可笑與郁憤,疲倦地望著東宮太子道:“更何況,就算殿下您將人留在洛陽了,又能怎么樣呢?” “五殿下要馬上要大婚了,您也遲早要娶妻生子的……” ——再多的話,卻是云棠不好多說的了。 但即便如此,東宮太子的臉上也已經明顯流露被羞辱的神色來,異常憤怒道:“你將孤的意思曲解成什么了?” “孤只是單純舍不得自己年幼的meimei走太遠,想要親自照顧她,這難道也有違于人倫禮數么?” “可五殿下并不是一位需要您悉心照顧、妥善愛護的公主,”云棠克制著語調,極力用客觀的態度點醒東宮太子道,“她甚至馬上都要娶福寧郡主了?!?/br> “那又如何,”東宮太子冷冷道,“她們又不會有孩子?!?/br> 云棠萬分錯愕地仰頭望著身前的人。 “孤的意思是,” 東宮太子語調平淡道,“她們不會有子嗣,過繼來的多半也養不家?!?/br> “兩個姑娘家在一起,日后遭外人欺辱了都沒有父兄出頭……看看柔嘉在鄭國公府的處境就知道了,”東宮太子若有所思道,“她終究還是離不開孤,得要孤放在眼前親自照料著才行?!?/br> “究竟是五殿下離不開您,還是您離不開五殿下,”云棠被磨得沒了脾氣,索性直白而刻薄地直接挖苦東宮太子道,“您這樣放心不下,是不是將來等您臨閉眼前,也得要將人一把掐死了、一并帶走才算是個完?” 東宮太子的臉色霎時陰沉了下去。 “殿下,”云棠放緩了聲調,好聲好氣地勸解道,“您得克制一下自己的掌控欲了,您自己也十分不喜皇后娘娘意圖掌控擺布您的人生,不是么?” “怎么輪到五殿下這里,您又開始犯擰了呢?很多事情,五殿下并不需要、也不希望您那樣做的……您難道想你們兩個有朝一日,鬧成您和皇后娘娘現在這般的僵局么?” 36. 奪官 臣妾要他去死。 秦老爺子雖然有顆直言敢諫的心, 但不知其中哪一步出了偏差,翌日的大朝會上,卻并沒有真秉著芴板出來慷慨陳詞, 避免了裴無洙就此成為街頭巷尾、全民熱議丑聞主角的悲催遭遇。 不過秦老爺子雖然沒有當廷說, 下朝后卻是主動求見、親自面了半個時辰的圣…… ——其實由于秦岱性情古板又執拗,跟個茅坑里的臭石頭般,有個什么事怎么說都與他說不通……只是因為他是景宗朝間時就被委以重任的老臣了, 真宗皇帝無意太與祖宗先輩們犯擰, 也就只能捏著鼻子待這些老東西們一忍再忍。 但要說真宗皇帝心里面待秦岱有多么的親近愛重, 那絕對是半點也無的。 這也就意味著,真宗皇帝其實一開始并沒有太把秦岱親自來說的這件事放在心上,只覺得是這群老家伙們又閑著沒事干咸吃蘿卜淡cao心, 朝堂上正兒八經的臣子還不夠他們御史臺盯,眼睛都打量到幾個小輩們身上了。 而且真要說的話, 這件事給真宗皇帝帶來的驚奇錯愕要遠比什么氣憤惱火多。 人不風流枉少年,真宗皇帝自己也是從那個年紀過來的, 知道十五六歲的年輕人火氣有多么旺、多么經不得挑逗,小五畢竟是個兒子又不是個女孩兒,就算在風月場合再放浪形骸了些,男人嘛,反正又不會吃虧,浪蕩也就浪蕩點了…… 他家小五生得那樣好,就是不想多禍害幾個姑娘家也難??!真宗皇帝頗為自得地想。 在這樣的固有觀念下, 真宗皇帝聽完后隨便敷衍幾句話就打發走了秦岱, 心中只頂多為了左家那孩子的性別稍微別扭了那么一下下,但很快就轉化為了對自家小五葷素不忌、男女皆招的通殺體質的嘆服,驚奇中還略帶了那么點莫名的自嘆弗如, 甚至還頗有種真不愧是朕的種的奇妙自豪感。 這也就直接造成了,等到真宗皇帝在御書房處理完朝政,午膳時分從明德殿出來、御駕往長樂宮去,在席間以玩笑的語氣將秦岱覲見的事隨口說了,言語間偶爾提及昨晚春鶯里之事、正想借此調侃裴無洙兩句時……在他完全沒有預料到的情況下,裴無洙猝不及防地突然翻臉了。 裴無洙當時一下子從席上站了起來,脹紅了臉,深覺屈辱般恨恨地瞪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