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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事情會鬧到今天這個地步,也依然是鄭想萬萬沒有想到的。 ——他與裴無洙的第一回的沖突時,他喝得酩酊大醉,早已被趙邐珺的“紅杏出墻”氣得腦子都不會轉了,后來被七皇子攔下后權衡利弊得失,到底是沒敢真動手,事后也沒敢回去找裴無洙的麻煩…… 鄭想自認為自己已經盡了自己所能盡到的、最完備的容忍義務了,但凡換一個人來,那天的事兒他都絕不會就這么當個縮頭烏龜認了。 可裴無洙還是不放過他! 傳聞中那個混不咎又缺心眼的五皇子,今晚竟然下這么陰毒的狠手把他打成了這樣! ——說好的長樂宮里那位是被他娘養傻了的呢?以前那都是裝的吧? 鄭想可不認為真正“心地純善”、“質樸天真”的人能下得了這么毒的手! 鄭想本就覺得自己是倒霉透頂才走背運招惹上了裴無洙這尊煞佛,心里正是 郁悶得緊,再一聽東宮太子這心偏到胳肢窩的言語,一下子被酸倒了后槽牙,恨恨道:“好叫太子殿下知道,今日里‘逞兇斗狠’的并非微臣?!?/br> “臣從頭到尾,可是連五殿下的一根手指頭都沒有動過?!?/br> ——明明全程都是他毫無還手之力地被裴無洙全方位壓制著狠揍好么?! “最好是如此,”東宮太子冷冷一笑,毫不客氣道:“不然,鄭侯還想對小五動什么?動刀子么?” 鄭想的臉色微微一變,覷了覷東宮太子森寒的面色,下意識扭頭向鄭國公求助地望去。 “你也是這么大的人了,”鄭國公重重地咳嗽了一聲,臉色也不太好看,僵著臉打圓場道,“作什么要和一個小輩計較?……鬧成現在這模樣,你倒是哪里得了什么好臉么?” “別別,這長輩本王可不敢認了,認不起,”裴無洙萬分嫌棄道,“也別他不跟本王計較,不需要,就是本王跟他計較呢,怎么了?” “五殿下不認,”鄭國公被裴無洙屢屢不留情面地譏諷挖苦、主動給對面遞了臺階下也不要,也生生叫給氣笑了,輕嘲地望著裴無洙問道,“難道太子殿下也不認么?” 東宮太子緩緩地撩起眼簾,淡淡地掃了鄭國公一眼。 鄭國公臉上胸有成竹的得意微微一窒,見東宮太子還真沒有開口接話的意思,一時臉色也不由更為難看了,再想起自東宮太子進門起一直將自己干晾著扔在一邊的態度,心中不免百味陳雜。 多年居于高位的自傲讓鄭國公一時發惱,臉上難免帶了些憤憤之色來,沒忍住多補了句:“太子殿下這模樣,倒顯得是本公在一廂情愿地上趕著了……” “一廂情愿?”東宮太子輕咂了一聲,微微笑著反問道,“鄭國公,您除了‘一廂情愿地上趕著’孤,還有其他可以第二個上趕著的選擇么?” 鄭國公面色猝然一變,在東宮太子愈發冰冷的注視下,膝蓋微微一顫,額上冷汗直冒,等到回過神來時,整個人已經“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蒼白著臉喃喃辯解道:“不,微臣并不是這個意思……” “鄭國公,”東宮太子撇開裴無洙,一步一步朝著鄭國公走了過去,及至近前,二人一站一跪,東宮太子微微躬身,直視著鄭國公的雙眼,神色寡淡道,“孤不是父皇,父皇拿你們當表兄弟,可你們在孤這里……也就是個‘舅舅’罷了,可‘舅舅’對孤來說并算不得什么?!?/br> “鄭國公還想‘上趕著’誰,老三么?鄭國公想試一試的話,但試無妨,孤不攔著,也不需要你的‘一廂情愿’?!?/br> “是孤進門時那話說得不夠清楚么?本來孤只是懶得給你賜座叫你站著清醒一下,鄭國公非得把自己作到跪下來……鄭國公覺得還是跪著比較舒服么?”東宮太子淡淡道,“既如此,那就繼續好好在這里跪著吧,跪到長點腦子了再起來?!?/br> “太子殿下!”鄭想一看話趕話地鬧到如此場面,頓時嚇得嘴唇都發了抖,推開身邊的太醫就要跟著下跪,被東宮太子一抬手攔住了。 “這件事到此為止,”東宮太子淡淡地睇了鄭想一眼,神色平靜道,“孤不想再從旁人口中聽聞今夜之事,也不想再來為小五的事替鄭侯請第二回太醫……當然,鄭國公若是心有不忿,大可去父皇那里一試,孤也不攔著你們?!?/br> 鄭國公額上的冷汗滴落下來,浸濕了身前的一小塊地磚,喃喃接道:“太子殿下言重了……” “重么?”東宮太子微微一笑,淡淡道,“孤卻覺得自己說話輕飄飄的,沒什么分量,都沒有人往心里去呢?!?/br> 荔情居內霎時靜成一片墳場般的死寂。 東宮太子哂然一笑,拉了裴無洙出來往外走。 “我原先從不知道鄭國公竟然也是這種人,”裴無洙今天也是長了見識了,心中五味陳雜,沖著東宮太子小聲抱怨道,“上來就倚老賣老,不問青紅皂白地一味護短……我原先去他府上時還一直以為他是個秉持公正的正派人呢?!?/br> ——裴無洙上回去鄭國公府還是撞著原作女主那次,當時鄭國公還十分周到妥帖地叫人給提前離席的他們備馬駕車……今日一朝翻臉,裴無洙心中不由生出一種時空倒錯、物是人非的混亂感。 “是父皇前些年叫他們的日子過得太舒服了?!睎|宮太子淡淡回道,“有些擺不正自己的位置……晾一晾就好了?!?/br> “唉,”裴無洙想著想著,不免又深深地嘆了口氣,斜眼瞅著東宮太子,唉聲嘆氣道,“還說別人呢,哥你也不遑多讓了……問都不問就先幫我把人教訓了一頓,這樣不行,你們這樣遲早會把我慣成個熊孩子的?!?/br> 東宮太子微微一笑,認真求問道:“你現在難道不就已經是了么?” 裴無洙惱得拿自己腦袋狠狠撞了撞東宮太子的肩膀,撞得東宮太子好氣又好笑,用食指頂了裴無洙的腦門叫她站好,柔聲問道:“那孤現在問了,究竟是發生了什么事,怎么叫你氣成那樣?……還鬧出來了人命來?!?/br> 想到洛青園,裴無洙心里不免又沉甸甸的,緩了半天,才語無倫次地開口講述道:“她學了十一年的舞,她跳得很好,她不想跟一個只將她視為玩物的主人,她心里是熱愛跳舞的,她想找一個真正懂自己、懂舞蹈的人?!?/br> “她不知道我的身份,她把期望寄托在了我身上,可她以為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