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4
去的宴會總是梗在心里難以忘懷,鄭老夫人見大家都去,鄭惜又實在渴望,只好無可無不可地允了。 在被人偷偷調換了選簽,明明在詩詞書畫里選了“書”卻偏偏被分到“畫”組要求在三炷香內作完一幅畫時,鄭惜曾默默在心里問過自己:如果早知會要蒙受如此的奇恥大辱,自己先前還會這么汲汲營營地搶著來么? 思來想去,鄭惜在心里默默作答:還是會的吧。畢竟,她是那樣地渴望能離那個繁華迷離的人群近些、更近些、再近些。 明明那里一開始就開始是她的歸處的,如果不是命運那個陰險的玩笑……曲折歸來,鄭惜對于那些本該屬于她、卻遺憾失去的那部分更加執著得難以釋懷。 自己的畫作得很差,鄭惜清楚,鄭琦那賤人選了詞,寫完之后被一群小門小戶的女孩兒圍著吹捧,鄭惜都懶得聽,只覺她們的眼皮子實在是淺。 而被放上展賣桌后,鄭琦的那首詞作很快便被另外一邊以三百兩的高價買走了,鄭惜在心里微微冷笑著想:是了,鄭琦那賤人在外面最是會裝腔作勢、假作溫柔,長得又還算能看,多的是見色起義的臭男人想把她收攏了做妾侍…… 至于正妻之位,上輩子鄭惜被認回后三個月后,鄭琦身上自幼定下的娃娃親就沒了,是男方主動提的退親。 那賤人這輩子也就還是個做妾的命了,鄭惜想到這里,心里不由略微痛快了些。 正是在心里暗暗咒罵著,一陣喧嘩聲傳過來,鄭惜好奇地透過藩籬縫偷偷地望了過去。 鄭惜很快便反應過來,這就是來賞玩畫作的人了。 為免之后難堪,鄭惜本是應該早早避開、不再繼續聽、繼續看的,可沒成想領頭的那位少年郎長得實在太過驚艷,讓鄭惜一見便驚為天人,整個人都愣在了當場,鞋底如同被黏在了地上般,再怎么也挪不動腿了。 鄭惜能感覺到那明艷的少年郎敏銳地回頭看了自己一眼,霎時間一股熱氣從鄭惜的腳底直升到頭頂,再一路沉到耳垂、雙腮,鄭惜不由害羞地垂下了頭,伸手捂住自己撲通撲通直跳的心口,再抬頭時,那少年早已移開了視線。 鄭惜心里難免生出幾分失落與可惜來。 不過很快鄭惜便收拾好了自己的失態,她想,自己是未來要做皇后的人,不過一個長相尤為驚艷的少年郎罷了,見過便算,倒也不至于再像方才那般不矜持地心心念念那許多。 鄭惜轉身欲走,臨走前又留戀地回頭多看了一眼,正好便看到那少年郎直直走到自己那副不入流的畫作前,端看半晌,提筆落了句什么。 對面那群人里爆發出一陣不小的喧嘩,似乎所有人都被那少年出人意表的舉動驚動了,錯愕之后,便是分成了態度截然相反的兩撥人,彼此間還互相爭執了起來。 鄭惜偷偷踮著腳小心翼翼地往那邊挪,她在心里默默告訴自己,她可不是什么像鄭琦那般的輕浮女子,為了一個才不過只見了一面的俊秀少年郎就做出如此不規矩、不體面的偷窺之事……她主要還是為了自己的畫作。 雖然那畫她做得敷衍、成品也不怎么能看,但……那畢竟是她鄭惜的畫。 遙遙的,隔著藩籬和屏風,鄭惜能看到對面突然出現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那老者似乎名望很高,他一開口,爭執的兩撥人便都閉嘴了。 那老者細細看罷畫作與提詞,笑著對那明艷的少年郎道:“小公子這神來一筆的,可是要壞了這堂里的規矩了?!?/br> “為畫作補兩句詞罷了,”那少年負手而立,整個人站得如同一樹孤傲的松,淡然道,“何談壞了規矩?” “哦?”老者笑這開口,雖是質問,但看神色,分明是極喜歡那少年郎的,“那老朽妄言,小公子既是為畫補詞,敢問這畫中……‘月’在何方?” 那少年低頭一笑,展眉道:“月,自然是在天上?!?/br> 老者搖了搖頭,無奈嘆息道:“月在天上,那這‘合歡’就是開在山間了……” “不,”出乎意料的是,那少年竟然搖頭否認了,極認真地對老者澄清道,“合歡,合則歡也……這自然是長在塵世間、活在人心里的?!?/br> “四meimei,你這是在作什么?”后面的話,鄭惜還想再聽,卻被突然出現的鄭府大房的堂姐打斷了。 堂姐微微皺眉,隱含不悅地瞪了鄭惜一眼,順著鄭惜的視線看過去,正欲開口說教句什么,突然眼前一亮,控制不住音調地揚聲喊了句:“三表哥!” 鄭惜暗暗撇了撇嘴,知道這么一來,她那慣常好為人師的大房堂姐總算是能放她一馬了。 片刻后,對面的人傳了個消息過來,堂姐便帶了鄭國公府所有嫡出、庶出的姑娘過去與那位“三表哥”見禮,鄭惜對于那位結局注定要悲劇的三皇子沒什么想法,但她實在很好奇那少年到底在自己在畫上填了什么。 或者說,鄭惜其實也有點想面對面地與對方好好地見一個禮、堂堂正正地介紹一下自己。 ——總不能只有自己一個人記得,鄭惜想,她也想正式地在對方那里出現一下。 鄭惜的心愿完成了一半。 她確實偷偷看到了那句詩,也經堂姐與三皇子的引薦與對面問了個禮……但從始至終,對方都只是冷冷淡淡地點了下頭,未發一語。 鄭惜聽到周圍的人喚他“李小公子”,鄭惜默默在心里想,原來他姓李啊。 洛陽有李姓的世家么?最出名也就一個隴西李氏吧,可那也太偏遠了……鄭惜心頭浮起幾分沒來由的失望。 但那句詞填的實在是好,添上去后整幅畫的格調都上了一層、多了分說不出的雅致韻味。 ——“月照梨花,月落合歡?!?/br> 簡簡單單,只八個字。但鄭惜想,她恐怕這輩子都很難忘掉了。 還有那段對答:月在天上,歡在人間。 就像鄭惜如那梨花圖一般寡淡的人生里,也曾伸手接到過天邊落下來的月光…… 22. 像么 東宮太子平靜地問了兩遍?!?/br> 在松鶴堂的一群文人墨客里出風頭, 實非裴無洙本意。 只當時看畫時總感覺身后頂著原作女主的死亡射線,裴無洙分毫不敢放肆,生怕哪里表現出點不對來, 會觸怒到女主閣下的玻璃心、白月光濾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