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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可別才是真喝多了的那個吧?” “殿下教訓的是,不過,”察覺對方超乎以往的敵意,莊晗不動聲色地退開些許,恭敬認錯罷,話鋒一轉,意味深長道,“既不是醉后怠惰,殿下方才又為何久久止步于此?總不會是……?” 莊晗順著裴無洙方才的視線悠然眺望,那邊的真假千金大亂斗早已終結,一群鄭國公府的主子仆婦們烏壓壓地涌過來又退走了……裴無洙這才驚覺:自己在假山后站得有些過于久了。 難怪莊晗這只一向沉得住氣的老狐貍都忍不住出聲探詢了。 心念神轉間,懷著一股說不出的惡劣,裴無洙不厚道道:“就如莊大人所想的那樣呢。關關雎鳩,在河之洲,本王正是看上了……” 莊晗猝然抬頭,面色微微一變。 話既出口,裴無洙自然不會再懼莊晗如何看,只翹起唇角,半真半假地抱怨道:“這可是本王從未訴諸于口的隱秘心事,莊大人可記得要好好保守?!?/br> 莊晗面色微僵,字斟句酌道:“臣還從未想過……” “很難想到么?”裴無洙挑了挑眉,“本王今年也一十有五,不小了吧?!?/br> 莊晗抿了抿唇,面色忽青忽白,心不在焉地敷衍道:“鄭氏女賢淑端方,堪為佳婦,殿下郎艷獨絕,世無其二*,確也是佳偶天成……” 裴無洙被莊晗這不走心的吹捧逗得憋笑出聲。 裴無洙環臂胸前,似笑非笑道:“莊大人當真這么覺得?” ——你日后可是女主的好備胎,屆時回頭再看,會不會想扇死現在這個說出“佳偶天成”的自己…… 莊晗聽罷,還真詭異地靜默了下來。 “莊大人如此言不由衷的,”裴無洙微微瞇起眼睛,試探道,“……不會是也對鄭氏女心存了妄念吧?” ——這么快?! 明明在原書的劇情中,這時候的女主與男二應該還連認識都不認識的才對,怎么會…… 不過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畢竟原作隨女主的視角而作,若男二早在書中初見前便對女主情根深種,也不是說不過去,畢竟是貫穿全文的優秀舔狗…… “殿下好似對臣頗有微詞,”莊晗將裴無洙愈漸凝重的面色盡收眼底,默然片刻后,冷不丁道,“不知臣究竟是做了什么,讓殿下心懷齟齬至此?” 裴無洙被問得一愣,下意識回道:“莊大人都做了什么難道自己不知道,還要來問本王?” “難道臣真的知道么?”莊晗慣常掛著的虛偽笑容早已消失了個無影無蹤,他凝視著對面明顯不大對勁的人,面上罩著一層若有似無的寒意,淡淡道,“臣本應該知道什么呢?” ——對鄭氏女有意? 還是別的什么值得五殿下借茬試探的事? 裴無洙被莊晗的敏銳給驚到了,臉色微微一變,猶豫片刻,自言自語道:“本王倦了,想先回宮了……小七,你替我去向鄭國公辭行吧?!?/br> 一直隱在陰影里靜靜聽二人對話的七皇子愣了愣,多看了對面神色冷肅的莊晗一眼,垂下頭,沉沉應道:“是?!?/br> 待七皇子依言走開,在場只剩下裴、莊兩人,裴無洙猶豫了許久,有些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問起。 一開始裴無洙順勢向莊晗宣稱自己愛慕鄭氏女,是覺得聰明人一向容易想的多,有意以此讓莊晗好奇之下去調查、接近那位重生女主,畢竟這可是明文寫就的深情男二,總不至于“出師未捷身先死”。 說得再明白點,就是在知道穿書后見到莊晗的第一刻,裴無洙就起了借刀殺人、借力打力的心思。 ——原作是一本以重生復仇女為主的女性向爽文流,可以想象的,女主是一個睚眥必報、寸辱尺還、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的“真性情”女子。 看文時將自己代入其中自然覺得萬分痛快,如今站在一個第三方的旁觀立場上,卻可就不太妙了。 裴無洙不敢貿然接觸女主,她還沒有忘了自己書中最后“貶謫瘴蠻之地,遇匪,半道而亡”的凄慘結局,生怕一個不好讓女主記恨上了,便有心差使莊晗去做那替死鬼。 不是裴無洙太刻薄寡恩、薄情無義,實在是……誰讓莊晗后來會背叛了東宮呢? 2. 智子疑鄰 俗之通病。 生活六七年的地方,相處四五年的人,有朝一日,突然發現自己成了書中人,周圍一切都不再是你所以為的那樣……凄慘的結局,驟起的反差,混亂倒錯的兩套記憶中,是去懷疑書中的讖言,還是懷疑身邊的活人? 裴無洙兩個都不信,兩個都懷疑。 但無論如何,疑罪從無,裴無洙告誡自己:我至少是自現代文明而來的,做不到視人命如草芥,自然也不好問也不問便給對面人定下“背叛”的死罪。 沉吟片刻,裴無洙懷著一種格物致知、求真質疑的態度,客觀地詢問莊晗道:“莊大人,本王實在好奇,究竟在怎樣的情況下,你會離開東宮,為其他人運籌帷幄、決戰千里?” 莊晗的臉色霎時一沉。 裴無洙問得已算很隱晦了,不過二人自然都能聽得出來,她這一句其實可以縮成短短十一字。 ——“什么條件能讓你背叛東宮?” “不會,從沒有?!鼻f晗遏制住震怒的情緒,寒聲道,“五歲那年,臣與一眾世族子弟入宮待選,昭樂公主自數十余中將臣選出,牽著臣的衣袖與陛下和太子殿下笑言‘此子甚慧,有相國之志,堪為皇兄臂膀’……此后一十有三年,臣效忠東宮之誓,論跡論心,未曾有一絲一毫的變易?!?/br> 能在深宮中好好混得好的都是人精,這位玉山伯之后自五歲被選為東宮伴讀起,陪侍太子左右,如今更是混到了幕僚之首,自然是個人精中的人精。 往日裴無洙不太喜歡對方慣常似笑非笑的戲弄人姿態,暗暗將其視之為應該敬而遠之的老狐貍,但無論如何,卻也從不曾質疑過對方的忠誠。 不過—— 裴無洙在心里算了算,面色古怪地瞧著莊晗道:“如果本王沒想錯的話,昭樂,昭樂可是本王的meimei,你五歲的時候,她才……?” 能說出這么長而復雜的句子來? 莊晗瞧出了裴無洙臉上的奇怪,卻只面不改色地怡然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