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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待爭辯,嚴璟突然輕笑一聲,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還是說你也覺得本王是個廢物,只不過是平白去送死而已?”“屬下并無此意!”“沒有就快走?!眹拉Z話落,再不給他爭執的機會,手腕一轉,將劍橫在胸前,朝著那火光處而去。村子里的人已經逃的差不多了,因此越往前走越覺得安靜,但很快又有另一種聲音傳入耳中,嚴璟凝神屏息,分辨出那是打斗的聲音,并且隨著他前行的腳步,聲音也越來越大。嚴璟接連穿過數間屋舍,才總算來到村口那間著了火的屋子跟前。眼前的一切讓嚴璟根本回想不起前一日自己在這里下馬車時是什么模樣。他放輕了腳步,邊走邊四處打量,卻只看見著了火的屋舍,散落一院子的各種物品,還有幾具……尸首。打斗聲就在屋舍的另一面,嚴璟四周卻靜的駭人,除了他,再也不見一個人影。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握緊了手里的長劍,朝著四周看了一眼,最后緩緩地走到那幾具尸首跟前。鮮血從尸首上蔓延到嚴璟腳下,嚴璟向前走了一步,那血跡就沾染到鞋子上。他低頭看了一眼,還是緩緩地伸出手,一具一具地將尸首翻開,露出正臉。沒有看見熟悉的面孔,嚴璟有一剎那的輕松,但其后,卻覺得心頭更加的沉重。眼前的尸首里有老人、有小孩、有男人、有女人,身上大都胡亂地穿著里衣,大概是這間著了火的屋子的主人,北涼人摸進村子的時候首當其沖,慌亂之中想要逃生,想要呼救,最終卻還是慘死于北涼人手下。嚴璟將自己方才胡亂套在身上的外袍脫了下來,彎下腰輕輕地蓋在那小孩身上,蓋住了那張尚且稚嫩的臉龐,還有沒有合上的雙眼里的驚恐。他雙手交握在胸前,怔怔地看著這幾具尸首,最終輕輕地閉上雙眼。他原本以為,廝殺與血腥都應該發生在戰場之上,卻沒想到會有人如此殘忍地對手無寸鐵的百姓下手,面對窮兇極惡的匪徒,這些百姓毫無招架之力,只能引頸待戮。屋舍的打斗還在持續,嚴璟能夠清楚地聽見刀劍碰撞的聲音,馬匹的嘶鳴聲,還有人死之前的慘叫聲。他彎腰拾起了落在地上的長劍,轉過身,朝著火光后面走去。第二十五章嚴璟只在那些話本與傳說中見過這樣的場景——身后是漫天的火光,映紅了半面天空,每向前走一步都會踩到的黏濕鮮血,一不小心還會踩到一具沒有任何知覺的尸首。縱使之前心底對這里的情況已經有了預料,卻只有親眼瞧見的時候才會知道這場面是如何的慘烈。嚴璟用劍尖撥過一具離自己最近的尸體,從身上的衣著認出這應該是北涼人中的一個,又朝附近的幾具看了看,確認都是北涼人,才悄悄地松了口氣,雖然崔嵬他們在人數上要遠遜于北涼人,但是現在看起來,在戰力上,卻十分的驚人。嚴璟攥緊了手里的長劍,終于將注意力轉向了數丈以外的戰局。北涼人雖然人多,但面對武藝高強的對手,還有不斷增多的同伴的尸骸,難免心生怯意,已經不再執意朝著村中而去,有了且戰且退的跡象,離村口也逐漸遠了些,這才連憑空出現了嚴璟這么大一個活人在附近,都沒人能夠察覺。嚴璟悄無聲息地向前走了幾步,終于認出了人群之中的崔嵬,大概也是從睡夢中被驚醒,那少年甚至連一件外袍都沒來得及穿,身上只有一件單薄的白色中衣,現在已經被血污浸染地看不出本來模樣。可是少年的氣勢卻完全沒有因衣著而被掩蓋,就在這剎那間,他手腕橫轉,反手將長劍插進了身后一人的胸膛,那人哀嚎著掙扎不止,他卻毫不在意,回手收劍,向前疾馳幾步,借著余勢憑空躍起,竟是將幾步之外一個意圖離開的北涼人從馬上飛踢下來,然后毫不猶豫地用劍刃劃破那人的頸項。鮮血四濺而出,直接噴到崔嵬臉上,他那張巴掌大的白皙小臉已經完全看不出本來面目。但崔嵬卻毫無察覺,隨手在臉上抹了一把,挑起長劍,殺向了下一個人。嚴璟的腳步不自覺地停了下來,直到這一刻他才真真切切地相信那一日在大漠之上,這宣平侯出手的時候是留了分寸的,不然,他可能像方才那般在轉瞬間就劃開自己的喉嚨,而自己與這滿地尸首一樣,毫無招架之力。也怪不得這人敢只帶著六七個隨侍就來這村口應敵,或許從出門的那一刻,少年心中想的就不是拖延,他就沒想過讓這些北涼人活著從自己面前離開!嚴璟的喉頭微顫,眼前的場景已經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想,目光卻忍不住仍舊追尋人群之中的那個明明有些單薄的身影。他看不見崔嵬的眼睛,卻沒來由的相信,少年那雙澄澈明亮的眼里此刻應該只剩下肅殺與冷漠。一個北涼人突然用北涼語大喊了幾句,跟著,崔嵬的一個手下也提聲朝著崔嵬吼道:“將軍,他們準備撤了?!?/br>崔嵬揮劍橫掃,聲音在夜色之中顯得格外的冷漠:“就地格殺,一個不留?!?/br>連日來嚴璟與崔嵬打過不知多少交道,哪怕那日在大漠之上初識之時,他也從未聽過這般包含殺意的聲音,忍不住抬眼朝著那少年臉上望去,正茫然間,突然聽見身側傳來細微的聲響,側目過去,就瞧見方才被崔嵬刺進胸口的那個北涼人竟然還沒有死,尋著無人注意的間隙,拖著一口氣爬向不遠處的一匹馬。崔嵬冷淡的聲音仍猶在耳,嚴璟回過頭看了一眼身后那間已經燒的面目全非的屋舍,腦海中浮現起方才在那院門口看見的畫面,尤其想起那具幼小的尸首,微微閉了閉眼,握劍的右手止不住顫抖起來,就好像有什么難以抑制的情感涌上心間,還沒等他分辨清楚,下一刻已經大步上前,將手里的長劍狠狠地刺入那北涼人心口。嚴璟雖然武藝平平,卻也是自幼習武,這把長劍是當年他母妃專門找了匠人打造,跟在他身邊十余年一直沒派上什么用場,卻沒想到會在這一日,被他用這樣一種方式,有了這樣的體驗。鮮血順著劍刃緩緩地流出,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那北涼人本就是強弩之末,甚至連回頭看看是誰的力氣都沒有,劇烈地抽搐了幾下,便撲倒在地,再也沒了知覺。嚴璟在這一剎那間好像突然失去了所有的感官,身后的一切都與他沒有關聯,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盯著那具尸體,有一種后知后覺地難以置信。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也會提劍殺人,也不敢相信,奪去一個人的性命原來可以如此地輕易。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卻依舊無法讓自己平靜下來,看著自己握劍的手,開始劇烈地息。一只手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