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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察覺到什么忽然轉過頭,兩個人猝不及防地隔著玻璃對視。 李清潭第一次這么近的看清女生的長相。 眼型很漂亮,眼尾細長,眼珠是剔透是琥珀色。鼻梁挺翹,皮膚白皙如玉,鼻梁上有一顆很小的痣。 大約是沒想到在這里會見到他。 她的神情不同于之前幾次的疏離冷淡,顯得有些呆。 有點反差萌的意思。 李清潭忍不住想笑。 下一秒。 他就真的笑了出來。 第4章 他逆著光,停在來往的人群里…… 李清潭這個笑來得突然又突兀,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的那張臉,配上這個笑。 很帥。 他懶懶散散地坐在那兒,臉又白又干凈,漆黑明亮的眼,黑發在燈光的映襯下顯得蓬松而柔軟。 窗外風雨交加,道路兩側的梧桐樹嘩啦啦落著葉,干凈的玻璃墻外,少女站在僅有的安全地帶,烏發被風吹起而又黏在臉側。 那一個瞬間,李清潭的腦海閃過無數個電影畫面,可每一幀都是模糊而迅速的,唯一清晰的就是少女的那雙眼睛。 澄澈而安靜,像是一汪波瀾不驚的潭水。 約莫只有幾秒的光景,遠處又一聲雷鳴,轟隆隆地,攜著大雨朝這座城市席卷而來。 云泥回過神,收起那一分在無意間露出的真實反應,朝著坐在便利店里的少年輕輕頷首,露出一個禮節性的笑容。 而后又很快地把視線轉了回去。 和先前判若兩人。 李清潭覺得好笑,沒忍住又笑了一聲。 暴雨正是盛時,他出門沒帶傘,一時半會也走不了,側著身體坐在那兒,胳膊支在桌面上托著腮,視線落在窗外,修長的指節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桌面。 莫名其妙的,看著看著,視線總是偏離重點,落在人身上。 一次又一次。 …… 夏天的雨來得快去得也快,持續了半個小時左右,雨勢逐漸小了下來,李清潭玩了兩局游戲,才收到蔣予的消息。 -等紅燈,還有一分鐘。 李清潭收起手機往外看了眼,外面躲雨的人少了一半,女生和她朋友仍舊站在角落的位置。 他起身在店里買了瓶水,走出去看見蔣予正在過馬路。 男生撐著把寬大的黑傘,步伐迅速,很快走到他跟前,伸著頭前后左右看了一圈。 李清潭輕挑眉,“你找什么?” “人啊?!笔Y予把手上拿著另外兩把傘遞給他,“你不是讓我多帶兩把傘嗎,人呢?” 李清潭沒解釋,接過傘把水遞給他,徑直走向一旁。 蔣予站在原地,擰開瓶蓋仰頭喝水,余光瞥見李清潭走到一女生面前,把手里的兩把傘遞了過去。 傘。 女生。 蔣予眼睛都瞪大了,一激動剛喝進去的水嗆在嗓子里,低頭猛咳了幾聲,動靜有些大,李清潭回頭看了他一眼,又轉回來看著女生,低聲說:“拿著吧,你們不是沒傘么?” 云泥抿抿唇,伸手接了過去,“謝謝?!?/br> “不客氣?!?/br> “你留個電話給我吧,等回去了我把傘送給你?!?/br> “不用了?!崩钋逄洞怪?,睫毛濃密,“等下次見面再還給我吧?!?/br> “欸——”云泥話還沒說完,他人已經轉身走了。 云泥看著手里的兩把傘。 下次。 他怎么確定還有下次呢。 …… 蔣予緩過那陣勁,剛想過去湊個熱鬧,李清潭人已經回來了,兩手空空。 “我靠!李清潭!你你你——” “我什么?”李清潭笑了聲沒多說,胳膊搭上他肩膀,帶著他往雨里走,“回去了?!?/br> “不是,你讓我看一眼?!?/br> 蔣予還想回頭看看女生長什么樣,被李清潭搭在肩膀上的手牢牢捂住半張臉,“唔你他唔唔媽——” 掙扎到最后,李清潭索性從他手里奪過傘,獨自一人徑直往前走。 恰好迎面來風,蔣予被淋了一頭一臉的雨,也顧不上回頭看人長什么樣,罵罵咧咧追上去,“李清潭!你他媽是人嗎!” “好奇心害死貓啊,少年?!?/br> 男生的說話聲伴隨著身影的遠去逐漸消失在街角。 與此同時的便利店門口,云泥看著走遠的人影,把手里的另外一把傘遞給一起來的男生,“我們走吧?!?/br> 她和徐靜同撐一把傘,女生忍不住八卦道:“學姐,剛剛那個男生是你朋友嗎?” 說朋友其實算不上,但云泥也不知道怎么描述她和李清潭的關系,只好先“嗯”了聲。 “那他也是三中的嗎?長得好帥啊?!?/br> 云泥搖搖頭說:“不太清楚,我們是在校外認識的,也就見過幾次,不是很熟?!?/br> 徐靜顯然不信云泥的話,但人家不想聊,她也沒好意思再問。 雨一直下到天黑,四個人將剩下的單頁隨便發了發,在街頭晃到下班時間才回去。 走之前雨已經停了,吳揚把傘還給云泥,“學姐再見?!?/br> “拜拜?!卑阉麄內齻€送上車,云泥才開始往家的方向走,到家之后,她把兩把傘撐開放在陽臺。 傘都是黑色折疊款,傘面內里的邊緣處用藍色絲線繡了一個李字。 她想起男生的名字。 ——Li QingTan。 ——李 QingTan。 中華漢字千千萬,QingTan這兩個字又是何其多,云泥有些后悔沒問清他的名字。 她蹲在那兒,看雨傘上的水滴在地磚上。 過了好一會,外面又開始下雨,她才起身去洗澡。 明天是三中開學的日子,云泥晚上睡覺前接到了云連飛的電話,照例是問一些天氣吃飯學習的瑣事。 云連飛問什么,她答什么。 自從母親徐麗去世之后,云連飛便常年在外做工,云泥和他一年到頭也見不到幾次,久而久之,除了這些,他們父女之間好像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關系也變得有些尷尬。 說親密,血濃于水當然親密,但那份親密之間總是透露著因為時間和分別而有的生疏。 云連飛在電話里叮囑著,“你一個人在家多注意安全,晚上早點回來,我在這邊也挺好的,你不用擔心我?!?/br> “嗯。我知道?!痹颇嗌钗跉?,“爸——” “怎么了?” -我昨天看預報,杭州好像降溫了,您平時上班多注意保暖。 云泥把這句話在心里醞釀了幾遍,張口卻是:“沒事,我睡了,您也早點休息?!?/br> “好的?!?/br> 掛了電話,云泥躺在床上,心情有些復雜。 她在三中有一個朋友,叫方淼。 云泥見過她和自己父親相處時是什么樣,該撒嬌時就撒嬌,該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