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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實在是物是人非,引人唏噓。眾人見到蕭亭柳猝然被刺,都是大出意外,可一陣驚呼過后,竟并無一人上前。他既然是謀害李青娘的兇手,那么灰羽軍索要真兇,只消交出他去,余人便可脫難。蕭亭柳這一死,困局便迎刃而解,如此劃算的一筆賬,還有誰計算不清?蘇晉之掏出藥瓶給封怒濤解毒,心中對這些人的嘴臉再清楚不過,仍故意問道:“灰羽軍不時將至,各位英雄,可愿一同前往抵擋?”在場無人回應。方才還群情激昂,只不過隔了盞茶時分,便個個如縮頭烏龜。蘇晉之在心底冷笑一聲,又道:“也是,這禍既然是蕭亭柳闖下的,怎么都不應該由大家來承擔?,F如今他已經伏誅,我們便將他尸首留在這里,等灰羽軍人來,自然不會再追究各位?!?/br>眾人這才點頭稱是。華山派的裴霄這時踏前一步。他說話前有些猶豫,思忖了一下,才道:“萬一蕭亭柳臨死反口,硬要將此事波及眾人……”蘇晉之看他:“怎么,裴掌門是嫌他死得不夠快,不夠徹底?無妨,你怕他死不干凈,再補一劍就是了?!?/br>那裴霄的手在劍柄上當真動了動,卻始終沒敢拔出劍來。蕭亭柳雖然命不久矣,可他懨懨地,始終有一息殘存。聽見這對話,竟然微微抬起了頭,沖裴霄望了一眼。裴霄立時被那眼神逼退了一步。“呵,裴掌門怕丟面子,讓我來!”群豪中不知是誰大吼一聲,從人群沖出,平出一劍,將蕭亭柳捅了個對穿。蕭亭柳立時一大口鮮血噴薄而出,歪在他懷里的嫣紅也還沒死,見狀眼神驟然一緊,將身子向前一挺,也主動送到劍鋒上去。這兩人被串在劍上,鮮血吐了一身一體,情狀好不慘烈。刺劍的大漢也有些手抖,猛力拔劍,第一下竟沒有拔出,再拔了一下,才帶出一大蓬血霧,連他自己也踉蹌著退了兩步。蕭亭柳與嫣紅相擁在一起,雙雙倒地,終于斷氣。人群之中,不知為甚,傳來幾聲放松的嘆氣聲。眾人心愿已了,自然不再久留,一一告辭。蕭家的下人見到如此場景,也早屁滾尿流地逃了個精光。一時間偌大的宅院人走得干干凈凈,只有幾縷清風飄來,帶起地上尸體的衣袂。第32章后事魏溪走到尸體身邊,跪下整理嫣紅的尸體。他想將嫣紅從蕭亭柳身邊拉開,沒想到她雙手扣得死緊,除非一根根掰開手指,不然休想將二人分離。“算了?!碧K晉之道。魏溪跪在他們身邊,怔怔地發愣。片刻,他落下一滴淚來,而后眼淚噼啪地直掉。蘇晉之道:“哭什么?姓蕭的罪有應得。嫣紅……她活著更苦?!?/br>魏溪抬袖擦了擦眼淚,眼神茫然:“我也不知道……”他好像也不是為嫣紅而哭,不是為蕭亭柳而哭,只是剛才經歷的一切,實在叫他憋悶難受,胸中好像堵了塊大石頭,一口氣喘不上來。封怒濤捂著自己手掌,嘆氣道:“這些人,真叫人寒心?!?/br>蘇晉之道:“人世本就如此?!?/br>封怒濤道:“可就算蕭堡主真的做下如此丑事,死有余辜,這些人逼死昨天那小子,不一樣也是幫兇?他們明知自己有錯,卻巴不得撇得干干凈凈,只想著自己逃命,不顧別人死活,這算什么江湖豪杰,什么英雄好漢!”蘇晉之淡道:“英雄豪杰,豈是人人都能稱的?”“可這些人還不總是以此自居?我看蘇兄弟你雖然沒有武功,可為人行事卻十分義氣,比起那些人來不知強上多少?!?/br>蘇晉之搖搖頭:“不,封兄。只怕我也好不了多少?!?/br>若不是他把一切告訴了嫣紅,利用她尋出物證,又怎會連累得她下場如此?“怎么會,蘇兄弟你可不要這樣妄自菲薄……”封怒濤話還沒有說完,忽然見到門外一個身影走來,嚇得一個激靈,“鬼啊啊啊啊??!”好一條莽漢,見了鬼怪卻比個小孩還大驚小怪。羅小鞍扭了扭脖子,作勢抬起雙手:“沒錯,我死的時候,你也在旁邊,既然他們都跑了,你還我命來~~~”封怒濤見他面色雖然蒼白,可手腳都好好的還在,一張臉神情靈動,更沒有半分冤鬼的木態,歪了歪頭:“你不是鬼?”羅小鞍正色道:“我是鬼?!?/br>然后他張開嘴巴,作勢露出牙齒:“納……命……來……”魏溪道:“幼稚?!?/br>羅小鞍不屑地看他:“剛才還哭鼻子呢,到底是誰幼稚?”“剛才眼睛進了風沙,那不是哭?!蔽合f著,拼命地揉搓眼睛,直將一雙眼都揉紅了。“別揉?!碧K晉之過去拉下他手,怪道,“都紅了?!?/br>封怒濤仍是沒有搞懂為何羅小鞍會死而復生:“你你、你是不是灰羽軍救活的?他們是不是要來了?”羅小鞍正要點頭,蘇晉之知道他嘴巴不老實,最喜歡胡言亂語,搶先回答:“他本來就是假死?!?/br>羅小鞍哈哈笑了一聲:“就是假死,這滋味也不大好受哇!”封怒濤怔怔:“那、那這灰羽箭……”羅小鞍道:“當然是我躲在墻外射的咯!誰知你們這么膽小,看到一支箭就嚇得魂飛破散,連有沒有人來都不敢細看。不過呢……”他走過去撿起那支羽箭,伸手摸了摸箭尾,看向蘇晉之:“也虧得你把這箭做得這么好。從形制到紋樣,一絲不差,就連我都幾乎分辨不出真假呢?!?/br>蘇晉之充耳未聞:“你的仇已經報了,之前答應我的事說得了嗎?”羅小鞍沒有回答他的意思,仍糾纏在灰羽箭的問題:“要說你不是江湖人,那可當真出奇。就連江湖中人也未必人人有機會見到這東西,你隨隨便便拔幾支金釵上的羽毛,就能將灰羽箭做出來,要是給那些假模假樣的正道之士知道了,還不知要懷疑你與逍遙樓有什么勾結呢……”蘇晉之拍了拍魏溪的肩膀,魏溪走過去,照著羅小鞍肩頭一掐,疼得他哇哇亂叫。“干什么干什么!我又沒說不答!”羅小鞍等他松了手,站起來揉了揉被捏痛的傷處,裝作不經意地踱到了門邊:“實話告訴你吧,丁越川已經死了?!?/br>蘇晉之一震:“什么!”“我說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