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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見這小哥年紀不大,說起話來倒很有男子漢的氣勢,當下將他當做了英雄,為他拍起掌來。她們嘰嘰喳喳將他圍在中間,又是端茶,又是扇風,一時將他奉為上賓,好不殷勤。魏溪從來沒接觸過這么多姑娘,也不知該如何拒絕,伸手一推,就覺得碰到一片軟綿綿的肌膚,而嗅入鼻中,又是叫人頭暈眼花的濃香?;靵y之中,他只覺得無數張濃妝艷抹的臉朝自己擠過來,眼睛稍稍一抬,便能瞧見一片片白花花的胸脯。他未經人事,怎能經得起如此引誘,在一聲比一聲嬌媚的呼喊之中,已經七葷八素,幾乎暈厥過去。迷茫中,一只手抓住了他。那手掌感覺微涼,十分熟悉。魏溪連忙一把反握住,跟著那露出的縫隙,一下沖出了包圍。“姑娘姑娘,我先上樓歇歇,等那群歹人再來,再幫你們打架!”說罷,魏溪逃也似的,跟著蘇晉之一起溜回了房間。回到房中,他才發覺蘇晉之神色有異,心中一慌,立時忐忑起來:“師兄,我、我是不是做錯了什么?”蘇晉之拍了拍身邊的凳子,把臉一板:“說說,你有幾成把握可以護他們周全?”魏溪怔了一怔,在心中掰著手指,先是想到如法炮制先前退敵的法子,大約有八成,后一轉念,想到藥粉方才已經用完,那就只有六成,再一想,自己這肩頭還帶著傷,那勝算便只余下不到五成了。可是不到五成的勝算,他又如何說得出口?這便愣愣看著蘇晉之,成了個啞巴。“連一半的把握都沒有,你倒恁大的口氣,敢跟人打包票,說什么人在劍在,包在你身上?”蘇晉之說話時,看見魏溪臉頰上的一抹艷紅,也不知是哪個姑娘趁亂蹭在了這小子臉上。他有些嫌惡地側過臉,蹙緊了眉頭,神情也變得更加難看。這下魏溪當真以為自己闖了大禍,心急起來:“可是那嫣紅這樣可憐,難道師兄就忍心撒手不管?”蘇晉之冷哼了一聲:“對別人的事情這樣關心,自己的事卻屢教不聽?!?/br>“自己?”魏溪這才想起來自己肩頭有傷,知道師兄這么嚴厲,也是因為擔心自己,便委屈道:“我的命固然是命,她們的,也是命啊……”“別人的命,總比自己的矜貴些是吧?”只聽師兄的口氣越來越酸,魏溪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一陣莫名其妙。就見蘇晉之眉頭一擰,拎過床頭銅鏡,放在他面前:“先把這花臉擦了?!?/br>魏溪湊在鏡前一看,這才發現臉上一片五彩斑斕。剛才也不知有多少姑娘往他臉上貼來,左頰上面竟然還有個鮮紅的唇印。他一面擦一面在心中犯嘀咕,青樓里的姑娘,當真熱情……這胭脂水粉實在濃厚,魏溪把臉搓紅也未能擦凈。最后還是蘇晉之去旁邊水盆浸濕了一塊巾帕,覆到他面上,這才將那些亂七八糟的痕跡擦掉。魏溪見有師兄代勞,索性手也不動了,乖乖仰著臉,雙手放在膝蓋上,一面享受,一面得寸進尺地道:“我沒有勝算,但師兄一定是有的,是不是?”“你就是知道天塌了都有我頂著,所以才這么有恃無恐?”蘇晉之板臉,表情一如從前,每回魏溪闖禍,而他在藥廬,舉起木板要打他屁股時的樣子。然而十年來,那板子沒真落下過一次。魏溪見他要怒,便立即祭出殺手锏,雙臂箍住對方脖頸,如小動物般在他懷中挨挨蹭蹭,像是恨不得變成個球,滾到他懷里去。他打小起就是這么個習慣,每逢犯事闖禍,便企圖撒嬌耍賴,蒙混過關。這一招雖然簡單,卻屢試不爽。蘇晉之縱然再有本事,都對此無計可施。只見他無奈地笑了笑,陰沉的臉色終于冰融雪消,將魏溪的手拉下來,擺放規矩,才道:“逞英雄需靠真本事,光會撒嬌耍賴,管什么用?!?/br>魏溪嘿嘿一笑:“對你有用?!?/br>蘇晉之一怔,隨即嗔怪:“滑頭?!?/br>魏溪見對方已經消氣,便說:“先前對付那弓箭陣的時候,師兄教我用的全是沒見過的劍招,雖然第一次使,卻是威力無窮。只要你把這套招式再多教我兩次,一定能把那群家丁打得滿地找牙,還怕他們做什么!”蘇晉之想起來,先前在對付假和尚時,魏溪已將劍招使得有模有樣,便問:“那套劍法,你記得幾成?”“八成?!?/br>他答得自信,蘇晉之曉得不假。這劍招繁復,魏溪只在師兄帶領下耍過一次,便能記得八成,實在是世間難得的奇才。但蘇晉之早就知道魏溪天分,故此并不吃驚,又問:“現在還有沒有力氣?”“多得很?!?/br>蘇晉之向左右一看,摘下一支挑床帳的竹竿,遞到魏溪手里,“以此代劍,再舞一遍。別太用力,免得掙開傷口?!?/br>魏溪點頭,接過竹竿在手里掂了掂,在屋中踏起步子。青年身軀挺拔,手腳修長,他舒臂曲腕,動作靈活,把一套劍招舞得好似柳條迎風,輕舟拍浪。雖然空間有限,不得全力施展,但他因地而動,且走且停,每個動作都有說不出的韻味。這身姿帶著午后窗外灑入的萬點金光,清爽得如一陣晨風,叫人看了眼前一亮,精神亦為之一震。一套劍招舞畢,蘇晉之給他倒了杯茶,微微笑道:“還算不錯?!?/br>魏溪知道他從不會將話說滿,只因見到那笑容,便知道他心中是滿意的。于是道:“是師兄教得好?!?/br>“可惜這只是半套,要是學會全套劍招,威力倍增?!?/br>“半套?”“不錯,我所教你的,就只是半套劍法?!碧K晉之點頭,“從前你所練不過是些劍道基本,算不得什么武功絕學。只有這半套劍法,是外間難尋的精妙劍術,而我現在要教你的,就是剩下的半套?!?/br>魏溪驚訝:“原來我學了十年,只是學了些小打小鬧的把式?”“劍術根源,本就萬變不離其宗,要是沒有足夠根基,怎能一蹴而就?”蘇晉之蹙眉,“許多練劍之人誤入歧途,就是自恃聰明,不肯打好根基。你天資卓越,只要有足夠基礎,還怕什么高深的劍招掌握不了?”魏溪聽他說了一通,只抓住個關鍵詞:“哦,師兄你夸我天資高?好像從沒聽你說過?!?/br>蘇晉之臉色一怔,他一時不留神把心中想法脫口而出,這時要收回,卻是來不及了。于是他板了板臉,正色道:“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