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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不知又該如何一頓諷刺。不過,剛剛似是聽他喊了一聲“末靑”?怎么會,難道那人也在這里?可那人不是早就被父親處理掉了嗎?懷著疑惑,李蔓猶豫了下,疾步朝院門走去。孑然稍稍抬頭,華夭已不在樹上,想了想,也跟著出了院門。不想一出院門,就看到了令他瞠目結舌的一幕。他向來淳實溫柔的末樸師兄竟被一陌生男子抱在懷里,任他掙扎也不放。李蔓也是呆在一邊,不可置信地看著那二人。好容易緩過來,孑然卻不知該不該上前,末樸師兄似是和那男子相識。末樸本是聽說孑然帶著貴客來了菜園子,心中不免擔心,便想過來看看,卻不想剛到門口就聽一聲“末靑”,他的俗名,不禁愣住了,未反應間就被人從后邊抱住。他反應過來是那人,猛然開始掙扎,大聲說著“施主認錯人了,我不是末靑?!?/br>掙扎間又見他的小然師弟不知何時來了,正猶豫擔心得看著他。末樸心中頓生氣悶,“都說你認錯人了,貧僧是虛靜寺的和尚,末樸?!?/br>李晉南卻是毫不在意,收緊了雙臂,“末樸便末樸,橫豎不過是個喚著的東西?!?/br>李晉南是習武的,臂力驚人,這一收緊倒是弄疼了末樸,只聽到末樸倒吸一口冷氣,李晉南便慌忙放開了手,直問道,“哪里弄疼了?”末樸心里又是氣又是笑,這么多年了李晉南還是這樣。孑然見那男子放開了末樸師兄,也是舒了口氣。無意間一張望,卻見華夭不知何時坐到了房頂上,正一臉興趣盎然地盯著末樸師兄和那陌生男子。他正待往前去,卻聽身旁站著的美婦人喃喃一句,“怎么會,他應該死了啊?!?/br>“誰應該死了?”孑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出聲接道。“沒有,怎么誰會死呢?”李蔓回過神來,掛上一臉慈祥的笑,畢竟不是光彩的事,說出去也不好聽。第63章第六十三章李晉南少時教授的先生有一個孩子,比他大,叫末靑。他與末靑從小便一起長大,感情甚好,比之手足更過,后來懂了人事,這手足之情變成了切膚之痛。此事終是讓他父親知曉,他那父親向來好面子,自是容不得這種事的,便背著他處理了末靑,連帶他的父親。他只恨自己太弱,保護不了他,更不敢反抗父親。至今大抵二十幾年了罷,有段日子他終日渾渾噩噩,都記不清了罷。如今他有能力了,竟又失而復得,那種狂喜,是怎么也壓不下去的。“末靑,末靑……”唯有一遍一遍重復對方的名字,才能緩下自己許是有些瘋了的心思。“貧僧末樸,施主莫要喚末靑?!蹦銦o奈,他深知李晉南的性子,知自己也躲不過去,不妨承認,更何況,他現在是出家人,出家人不打誑語。“末樸,末樸……”李晉南從善如流,末靑也好,末樸也罷,只要是這個人,他失而復得的珍寶,叫什么都無妨。末樸嘆了口氣,孽緣,終是要愧對了佛祖。最終李晉南不顧末樸的反對,將他強行帶走了,同時也帶走了孑然,說是抓更為貼切些。虛靜寺里和尚們跑去告知了方丈,卻只得來了句,“萬般皆是命?!?/br>嶺下國皇宮朝鳳殿里。“你們把末樸師兄帶到了哪里?”孑然皺眉,對面前的美婦人,或者說是皇后心生不喜,竟不顧他的意愿,將他和末樸師兄強行帶走,也不知末樸師兄被帶到了哪里。李蔓笑著要去拉孑然的手,卻被躲過了,立時面色尷尬,這孩子,真是不聽話,又想他是個和尚,緩了緩臉色,溫聲說道,“你所說的末樸師兄與你舅舅是舊識,自然是和你舅舅一道回去了?!?/br>“我舅舅?”孑然疑惑,“小僧除了虛靜寺無親無故,何來的舅舅?!?/br>此時,繞是孑然是個好脾氣的,也不免有些煩悶。做事憑地都不顧他人意愿。“孑然?!崩盥麩o奈,“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本宮方才與你說的故事,你也定是聽明白了,是打算不認本宮嗎?本宮那時是有苦衷的?!?/br>孑然卻是道,“皇后娘娘說笑了,孑然身份卑微,且是虛靜寺的出家人,還請娘娘莫要再提?!?/br>大殿一陣沉寂,李蔓也不知說些什么,人總歸是到了她這里,就算他不同意,也壞不了事。孑然突然想起方才皇后說的,他的末樸師兄與那什么小將軍似是舊識,一時好奇,便問道,“皇后娘娘,小僧的末樸師兄如何是那小將軍的舊識?”對于末樸,孑然只知在他到虛靜寺之前,末樸師兄便已經在那里了,虛靜寺的人都不知他是為何而出家,只有一次拂曉師兄提起了,也只是寥寥幾句,道是造化弄人,直搖頭嘆氣,他直覺有隱情,卻也不敢去問。“你可喚本宮母后?!崩盥嗽捯徽f,孑然背過身,一副不愿多言的樣子,李蔓無可奈何,她往后是要仰仗他的,不能做太過,頓了頓,才說道,“你那末樸師兄未出家前俗名應是末靑,是你舅舅教書先生的孩子,自小與你舅舅一同長大,感情甚篤?!?/br>“那為何末樸師兄后來出了家?”孑然追問,若真如皇后所說,末樸師兄俗世的生活也是不錯,又為何去出家,到了虛靜寺。李蔓聽了卻是不急著回答,揮手遣散了殿里侍候著的侍女太監,等到人都出去后,才說道,“因為他們違背倫常,斷了……袖,你舅舅是父親最為出色的兒子,父親覺得顏面無光,便拆散了他們?!?/br>對于她那父親當初其實是處理了末靑和他父親的事,她倒是略過了,這些若是告訴了孑然,只怕他一個出家人,更是會寒了心,不愿待在皇宮,成為新君。孑然心中大驚,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當初直覺所謂的隱情竟是這。他雖震驚于這個末樸師兄的陳年舊事,可也覺得心里似是有什么東西浮了上來,撥開了重重水紋,現出真面目,不知是該歡喜,還是難過。“皇后娘娘,小僧想一個人靜靜?!?/br>虛靜寺的夜是萬籟俱寂的,間或只有蟲鳴之聲,而這皇宮卻是噪雜的,不時有巡邏隊走過,鐵質鎧甲隨走動發出“錚錚”之聲,又有小宮女小太監提著燈路過,昏黃的一點火光從紙窗門窗上映過,像是皮影戲。孑然躺在床上,百無聊賴地盯著紙窗,換了新地方,他是睡不著了。今日他被帶走,慌張間也未留意華夭,不知他去了那里,平日里,這個時候他定是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