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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抬起頭來看他,這位少年成名的仙帝于妙意印象中一直是酷厲強硬居多,此時坐在飯桌前溫言細語得與他寬解心結,倒也是個細膩柔和得人物。“多謝陛下寬慰,是我自己唐突了,陛下稱呼我妙意即可?!北緛碜约褐皇莻€無官無職的散仙,著實有些擔不起仙帝陛下一句“仙君”。“那妙意仙君也不該稱呼我為陛下,都是朋友,哪有什么仙帝、仙君?!钡劬斚茸吡?,黎柯食不知味,又與妙意說笑了幾句便告辭要走。妙意看著那人走時有些雀躍的背影,突地覺得似乎他以往對黎柯的認知并不太正確,這個人也是有些活潑的。吃過早飯妙意恢復了些精神,他心里一直存著疑問,歌淺到底是因何記恨上自己的。黎柯解了歌淺房中的禁制,等著妙意和帝君過來再問她詳情,歌淺見妙意進來仍是有些憤憤得看著他。九濡本不想參與這事,只是他見黎柯肩頭的傷口看起來著實嚇人,便想讓他省省力氣,是以一進了屋九濡便挑了個主位坐下,示意黎柯在一邊看著即可。黎柯卻未能體會帝君照拂他的一番好心,還以為是因著妙意的緣故帝君更加上心,直至坐下來都心里泛著一股若有似無的醋意。歌淺待罪,此時見帝君落了座,便規規矩矩得跪在下首,等著帝君問話,對身邊站著的妙意懶得再施舍一個眼神。“歌淺,現在你可將你私扣妙意的緣由細細講來?!本佩φf話的時候一直不疾不徐得,只是此時卻多了些嚴肅問責的意味在里面,黎柯仿似借著此時的光景回望到了帝君執掌天下時的氣魄,頓覺心里癢癢的。“是,臣曾于千年前出過一次境,那時偶遇了一人,名叫齊永康,那人于我有恩,臣也對此人暗生了情愫,只是此人卻因對妙意相思成疾而亡。更為可恨的是,妙意那時已然成仙,卻仍對齊永康不管不顧,帝君許會說,成了仙便成了另外一種存在,之前的人事再與他無關??升R永康怎么辦,他至死都在思念著妙意,為了能再見成仙之后的妙意一面,受妖人蠱惑,將自己靈魂生祭了卻仍未得償所愿。如今齊永康已然魂飛魄散,我又怎能不替他報這個仇,便是讓妙意也一同死了方能解我心頭之恨?!备铚\說到痛處聲淚俱下,她通紅得一雙眼直逼著妙意,妙意聽到齊永康受妖人蠱惑已至魂飛魄散時終是按捺不住,撲跪于她身前,“你說什么?他怎么會魂飛魄散,即便這一世死了,也會有來世,又怎會魂飛魄散?”“哈哈,你這時又來問我了,我且問你,你成仙之后為何沒有速速歸去,齊永康纏綿病榻,本已心如死灰,可聽聞你成了仙,便又生了希冀,哪怕再見你一面也算是圓了他的念想??赡隳??他實在堅持不住了才會冒險行那妖道的法子?!?/br>“我,我······”妙意也是滿臉的淚水,他想說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可說出來又有什么用,若他那時再果敢一些,正視了自己感情,又怎會去成仙,只是他并未想過齊永康會為了見他將自己靈魂都生祭了。“你想看看嗎?看一看齊永康最后是怎樣念你的?我都給你留著呢,本想等我將你慢慢折磨得快要死了,再給你看,既然已經沒有機會了,就現在給你看吧?!备铚\伸出一掌,手心里托著一個光華流轉得小球,她輕輕捏碎了那球,妙意頓時感覺時光穿梭,再睜開眼時,又回到了他熟悉的地方。九濡見了歌淺手中那小球便知道這是夢蝶族特有的“存夢丸”,施術者可將某段時間內真實發生的情況以夢境的形式保存下來,靈力大能還能對保存稍加改動。歌淺的靈力并不旺盛,但九濡也怕還會有別的人從中作梗,蒙騙妙意,稍動了動手指便跟了上去。黎柯見帝君也跟著去了,自己便不愿置身事外,也扯著帝君的袍角跟了上去。入夢之后是一片蒼茫的大雪,妙意至今記得很清楚,他成仙的那天下了近十年來最大的一場雪。他于那場大雪之中榮登仙階,他并不是那種會將兒女情長占據全副身心的人,是以登仙時他雖心里仍念著齊永康,可也只是想著等自己成了仙,定要好好尋些神藥來,治一治他那副病弱的身體,可等他回來的卻已經是一抔單薄的黃土。黎柯跟著帝君的腳步隱在妙意身后,隨他一同回到過去,見到了傳說中的齊永康。那時他已經病弱到沒什么好樣子了,只依稀可見昔日風華。歌淺化身他身邊一位幼年侍女,一直侍奉在他身邊。齊永康本是他家中嫡子,好端端得病成這個樣子,家中長者自是急得什么法子都要用了。這才招了那妖道進家,一般人看不出來,九濡一眼便能看出那妖道乃是一走了歪門邪道修仙的蟒蛇妖,需得誆騙著凡人自愿貢獻生魂煉化才能提高修為。那妖道哄騙著齊永康自愿奉上靈魂,歌淺雖是個有修為的,卻因其當時仍年幼,修為幾可算得上無,根本無從分辨那妖人所行何事。直至最后眼看著齊永康聲息漸無才恍然明白,可為時已晚,她拼死護住了齊永康一魄,卻也被那蛇妖逼得現了原形在世間躲躲藏藏六十年,直至回到細水滄海境才逃離了那蛇妖的追殺。九濡一直跟著看了,確定歌淺未曾對此夢有過修改,才帶著頹喪得不成人樣的妙意回來。既然歌淺所言非虛,那她所行之事也算情有可原,只是選用的方式方法有些過激,所幸并未造成太嚴重的后果,九濡以為只需稍加懲處便是。“歌淺所行雖已過界,卻情有可原,只是法不容情,朕命你于塞邊塔苦修六十年,你可有疑義?”“臣不敢,謝帝君?!?/br>妙意已然什么都顧不上,只委頓在地上握著手中那把折扇,聽見帝君說話,突然又燃起了希望似的,跪爬過去拽住帝君袍角,“帝君,歌淺還留了齊永康一魄,您一定有辦法救他的,求您救救他吧?!彼娺^帝君后院一株挺拔的雪蘭被肥遺搗亂玩成了一堆枯枝敗葉,帝君也不過動了動手指的功夫便將那株雪蘭恢復如初,是以此時是報了極大的希冀的。跪在地上的歌淺聽了妙意的話,也抬起頭來,滿臉迫切得望著他,這倒是她未曾想到的。黎柯卻沒有之前那么輕松了,僅憑著一魄救回已死之人,雖并不是不可行,可逆天之事又怎么能輕易為之。第1卷細水滄海境第三十五章24妙意頹唐漫身,自歌淺走后便一直閉門不出,那日帝君并未立時應允他要為他救一救齊永康,可終歸是留下了歌淺一直保存在身邊的齊永康一魄。為此黎柯不止一次明里暗里得問帝君,僅憑一魄復人生魂,可有什么后果。帝君每次都是淡淡得笑一笑,“能有什么后果,也沒什么后果?!?/br>對此黎柯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