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又不是真找不到人照顧，他有別的朋友，有別的男女朋友，再不濟他也有錢，只要他想，不可能缺看護。

趙覃看了眼手機，離平時下班時間不剩幾小時，他嘆了口氣，回廚房炒菜。

做好一切，叫宋承起床，宋承拖了好久才爬起來，等他坐好拿筷，趙覃已經披上外套準備離開。

“你去哪兒？”宋承的腦子還糊涂著，他想不清楚，趙覃為什么不和他一起吃飯。

趙覃一邊換鞋一邊說：“半小時后醫生過來，你記得開門?！?/br>
宋承問：“你要去哥哥那兒？”

趙覃承認：“恩，他在家等我?！?/br>
宋承問：“不能吃完再走？”

趙覃猶豫了幾秒鐘，拒絕：“不了，他做好了的?！?/br>
宋承失落。

第三十五章

回家后，趙覃心虛，不敢和宋啟對視，宋啟順手接過他脫下的外套時，尤其如此。

“今天沒堵車？”宋啟挺意外。

趙覃點頭，然后躲去廚房盛飯。

趙覃不知道，宋啟陪了Lily一下午，同樣心虛。

這是兩個人確定關系后的第一頓飯，但因為各有心事，氣氛沉悶。

趙覃覺得這樣不好，開始找話題，宋啟不愿意深聊的話題他一找一個準:“下午宋承的女朋友，沒難為你吧？”

宋啟點頭:“還好?！?/br>
若是以貌取人，Lily不像好應付的人，趙覃擔心Lily故意刁難，宋啟說Lily性格好，容易相處。然后趙覃就沒話說了，默默埋頭吃飯。

宋啟沒吃兩口就放下筷子回微信，他不知道Lily是如何獲得他的聯系方式，但他也沒有拒絕Lily的好友申請。

Lily一連串發了好幾條消息，全是道謝，宋啟拖了很久才回三個字:不客氣。

但Lily回的及時，說自己用宋啟拍的照片發朋友圈后，好多人點贊。

宋啟瞥了眼埋頭吃飯的趙覃，敲下一句話:“模特好看，效果自然不賴?！?/br>
“就吃飽了？”趙覃問。

宋啟點頭，然后趙覃收拾碗筷，宋啟準備搭把手，卻被趙覃叫去休息。

“飯你做，善后自然得我來?！?/br>
宋啟在原地站了會兒，才把手機放回衣兜，跟進廚房。

“不是叫你歇歇？”趙覃正擼起袖子接水。

宋啟說:“我又不累?！?/br>
然后關水龍頭，給趙覃指洗碗機:“不用手洗?！?/br>
趙覃點頭，倒餐盤里的剩菜，宋啟接過盤子放進洗碗機。家務方面，他們倆一直默契，好比流水線上生產的工人。

差不多放完，宋啟叫了聲:“趙覃?！?/br>
“嗯？”趙覃停住動作，以為宋啟要說什么事情。

宋啟說:“親我一下?！?/br>
“??？”趙覃懷疑自己聽錯。

“我說，親我一下?！彼螁⒅貜偷?“說了我很粘人?！?/br>
趙覃抬手，差點碰到宋啟臉頰時，想起自己剛摸過臟碗，手油，抽回手后，又不知該把手放哪兒，略顯慌亂。宋啟朝趙覃走近一步，兩條手臂勾住趙覃脖子，額頭相抵。

“親我?！彼纬姓f。

彼此的呼吸聲交疊，濕熱的氣息在近距離的廝磨中格外明顯。

趙覃小心翼翼地含住宋啟嘴唇，克制地親吻。

“趙覃，我想做?！庇H吻結束后，宋啟對趙覃說。

趙覃訝異:“現在？”

“嗯?！彼螁⒂H了一下趙覃的側臉，“可以嗎？”

趙覃臉紅。

他倒是不會拒絕宋啟，但是他想洗個澡收拾一下。

“一股油煙味?！壁w覃怕宋啟不喜歡。

“是嗎？”宋啟以為趙覃說自己，嗅了嗅衣袖“味道很明顯嗎？”

“不是你，是我自己?！壁w覃忙解釋。

可他沒想過解釋反而出錯。

“你身上有油煙味？”宋啟低下頭，聞了聞趙覃肩膀，“不應該……”

只是把碗放進洗碗機，不應該染上油煙味。

“你去給承承做飯了?！彼螁缀趺摽诙?。

趙覃無從辯解，氣氛一點點冷下來。

宋啟后悔了，他不應該不假思索地捅破這層窗戶紙。

趙覃道歉:“對不起?！?/br>
宋啟勉強扯動嘴角，說:“有什么好道歉，不需要道歉……承承那個狀態，我也放心不下……確實需要照顧?！?/br>
趙覃痛心，他不愿意看到的場景再次出現他，而且和上次一樣，又是他讓宋啟難過。

“宋啟……”趙覃很想說些什么，可是喉嚨干澀，吐不出多的字來。

“我去擦桌子?！彼螁⒄f完，松開搭在趙覃肩膀的手。

第三十六章

在廚房不歡而散后，趙覃和宋啟之間的氛圍變得不冷不熱，明明躺在一張床上，卻沒有交流。此前兩個人也有過在同一空間各做各事，互不干擾的情況，但是那時的氣氛絕對不像現在這樣壓抑。

趙覃偷看宋啟，宋啟靠著枕頭玩手機，臉上的表情看不出情緒。

不一會兒，宋啟把床頭燈擰暗，趙覃放下手里的雜志，問：“休息嗎？”

宋啟否定，然后躺進被窩，環住趙覃。

趙覃問：“怎么了？”

“對不起?！彼螁⒛X袋埋在趙覃腰側，他說：“我還是很在意?！?/br>
趙覃攬住宋啟，自責得不行——犯錯的分明是他，卻反過來等宋啟道歉，實在不應該。

“我不該找宋承?！壁w覃說?！爸辽?，不該背著你去?！?/br>
宋啟好半天沒說話，他僅僅只是抱著趙覃，感受親密擁抱時，交換的體溫。

“抱歉?！壁w覃說。簡單的兩個字無足表達他的歉意，可除了這兩個字，又講不出別的，嘴笨，真的不得力。

“我很不安?！彼螁⒄f，“你和承承認識得早，你們之間發生過什么，做過什么，我統統都在意。我告訴自己要大度，不要揪著過去的事不放，可是我實在做不到……”

“所以，你跟他見面……我很害怕?！?/br>
“對不起?！背说狼?，趙覃也說不出別的，跟宋啟戀愛，是他第二次戀愛，他擔心自己應對宋承養成的習慣在不經意間也應對在宋啟身上，讓宋啟受傷。宋啟跟宋承不同，宋啟脆弱敏感，極需呵護。

宋啟爬起一些，前臂撐在趙覃腹部，兩人的距離一下子縮短。

宋啟的氣息烘熱臉頰：“趙覃，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趙覃點頭，身體居然不合時宜地發熱。

宋啟的眼神透著悲傷：“為什么會喜歡我？難道是因為，我和承承長得像嗎？”

“不是的?！壁w覃意識到宋啟真的在乎這個問題。

可換作誰，誰不在乎？癡戀弟弟數年的人，忽然轉了性，愛上自己，其中，只是單純地愛著自己這個人的可能性有多高？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