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報喪。于是，少年從十五歲開始，挨家挨戶調戲老頭，村中二十余老叟無一幸免。一直到了他十七歲，村里搬來一個外地老頭。

這老頭白發齊腰，梳理得整整齊齊。但是他又與別的老頭不同，保養得很好，面容十分秀雅，看不見皺紋，反而十分紅潤嬌嫩。屁股十分飽滿，將衣衫后擺都能撐得鼓起來，不像別的老頭那么干癟、硬巴巴。聲音雖然嘶啞，卻又極為性｀感，聽得少年腿軟。

那天，見這美老頭外出打水，少年三步并作兩步跑過來，奪下木桶，責備地說：“讓我來，閃了腰怎么辦？”

那老頭眼睛中有些詫異，覺得這少年莫名其妙，又奪回了桶。

見這老頭絲毫不領情，提了一桶水，走得十分穩當，少年心中極不是滋味。

幾乎是每天，少年都要跑去美老頭屋子前晃一晃，看他是否缺吃少喝，有否中風，有否累得跌倒在地……統統沒有，這美老頭身體十分康健，背影清瘦筆挺，少年心中十分感慨。

美老頭養了許多雞鴨鵝，還種了許多花草，還自己開辟了一小塊菜園，種了些春韭、豆角、苦瓜，一個人過著孤獨而悠閑的日子。

月亮就像一顆魚眼珠，瞪了古人瞪今人。少年有了心事，終日長吁短嘆，也不再去sao擾別的老頭，他望一眼村頭的那間屋子，心中充滿了幽怨。

倘若天公不垂憐，命運不眷顧，暗戀永遠只是暗戀。

少年心想，他那樣子，日薄西山，朝不保夕，我若再不下手，保不準他明天就會死了，我就只能jian尸了。于是少年心生毒計。

他在老頭每日打水的必經之處挖了個大坑，用稻草鋪好。果不其然，美老頭跌了下去，少年聽得那老骨頭“啪嚓”一聲，心都快碎了?？墒遣贿@樣不行呀，他不仰仗自己呀！

他裝作偶爾路過的樣子，跑過去將老頭抱出來，幫他檢查身體。這老頭居然不缺鈣，居然沒有摔斷腿，少年十分驚奇。

他用一個公主抱把老頭抱了回去，老頭為了答謝他，要給他雞蛋、鴨蛋、鵝蛋，他統統都不要。他再也忍不住了，向老頭求歡。

老頭啞著嗓子哀求，我已白發蒼老，少年饒我可好？

少年怎肯，當下就把這美老頭給QJ了。之后的日子里，他日日都來，美老頭苦不堪言。

這名白發老者，其實只是個二十四歲的年輕人，勤王有功，被封為左相。他功績卓越，時常遭到右相的打壓，而君主卻視若無睹。有一個晚上，君主借酒將他QJ，次日清晨，一言不發，次日上朝就將右相罷黜。他心中悲憤，明白自己在君主心中的地位，一夜白頭。天下烽煙既定，他也不必再留，于是吞了口炭，焚了嗓子，來到這村中居住，沒想到又碰上這么一個無賴，禽獸不如，連老人家都不放過。

就這樣，美相國落難鳳凰不如雞，整日被少年QJ。那日，他們在后山行事，見到一隊軍士走過，美相國連聲呼救。

少年有些悲傷地問：“你喊他們來抓我嗎？”

美相國說：“不是的，我想報效國家?！?/br>
少年十分驚訝：“你這么大歲數了還要報效國家？僵臥孤村不自哀，尚思為國戍輪臺。這首詩說的就是你??！”于是，他放開了美老頭，讓他走了。

美老頭飛一般地收拾行李，離開了村莊。

十王之亂平定，村子中的青壯年回來了，老人們爭先恐后向兒子們匯報了受辱情狀，少年被驅逐出村。

少年于是投奔了軍隊，然而部隊中最年老的將軍也才四十歲，這讓他十分苦惱，幸虧有個燒開水的老頭白發蒼蒼，有六十五歲了，少年時常去與他說話。老蒼頭雖然是個炊事兵，卻經驗豐富，教給了少年許多避敵、躲難、保命的本事。

少年在軍中逐漸發跡。而這時，他又見到了村子中的那個“美相國老頭”，他正是新來的督軍。

這督軍因為過于貌美，時常被人欺負，少年挺身而出，以下犯上，得罪了上司，時常被吊起來打，好幾次差點送了命。

燒開水的老蒼頭告訴他，這人曾是君王的寵臣，如今已失寵，所以被人輕賤。眼下，君王樂意見他被人輕視侮辱，但是來日肯定是要算總賬的，所以你不必插手。

可是少年不聽，依然為白發的美督軍出頭，九死一生，那次被吊打三百鞭，醒來，床前正坐著一人，正是督軍。督軍染黑了頭發，穿著一身楚楚新衫，十分好看。

感君纏綿意，盡君今日歡。

你能夠痛著對我好，難道我能假裝不懂？

美督軍便將自己的往事，向少年一一道來，少年面上露出疑惑而迷茫的神色，握著督軍的手也松開了。

督軍苦澀地想，這是嫌我是個破`鞋嗎？

少年心想，原來他這么年輕……

次日，少年帶著一身重傷失蹤了，督軍自殺未遂，被救了回來。君王知道了這事，將督軍帶了回宮，又是一番囚禁與QJ，而這時，督軍已經不反抗了，神智有些不清明了，時哭時笑，連人也認不清了，總說自己是個老頭，是臥龍崗一個散淡的人啊，在宮中也時常亂走亂跑，幾次差點溺死在池塘。

君王不勝其煩，任他去鬧，那次小太監來報，說督軍又跑丟了。君王正在看書，頭也不抬說，不用找了，他自己會回來的。過了幾日，督軍依然未歸，君主也沒有問起，這件事就這么不了了之了。

少年從軍中逃出后，一直過著躲躲藏藏的生活，在集市上遇見了督軍，他一頭白發亂糟糟的，瘋瘋癲癲，身上也很臟，口中唱著誰也聽不懂的話。少年看著他那樣的境況，心中酸楚，就把他牽走了。

如果你很老，那很好。如果你不老，那我就陪你一起老。

那些告狀的老頭們在親兒子門回鄉后，終于可以放心大膽地壽終正寢了，村人也不再找少年扯皮拉筋。少年帶著督軍回了村子，過上了幸?？鞓?、整日沒羞沒躁的QJ與被QJ的生活。

☆、山坡羊

【21】

忽必烈入主中原，建立了元王朝，漢人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一位漢人少年，自幼父母雙亡，靠給一個蒙古王公喂馬為生。他吃的是馬剩下的豆渣，一生不知rou為何物；總是睡在馬廄中，早已不覺得馬糞臭了，聞到花香反而鼻子痛，要打十八個噴嚏。

在他養馬的生涯中，飽受欺凌，毫無做人的尊嚴。

王公的兒子，是個美貌的小混蛋，總是穿著白色的皮衣，揮著銀色的小皮鞭，騎著小馬四處奔跑，掀翻一路的瓜果蔬菜攤。這位刁蠻王子十分愛馬，鞭子用來抽的是人，稍不順意，諸多打罵。少年養馬十三載，動輒得咎，身上淤痕遍布，新傷疊舊傷，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