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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激, 竟都沒有考中。 他家里也不是什么富裕人家,這樣趕考下去銀錢就有些吃緊, 再加上前兩年天災頻頻, 實在是不能安穩的由他在家一心讀書了,必須找個活計才行。 他自己開頭倒也不慌,原以為憑自己的學識肯定能混個好前程,不想在州縣時卻四處碰壁, 等搭上車到了京城,也找不到自己一個出路,只能無奈借住到自己原先瞧不起的舊日同窗周介珶家中。 可到了這會,他身上的傲氣仍然沒有消除,只覺著自己如今是龍游淺灘,虎落平陽,等他找到了時運即可一飛沖天。 因而在寄居周家之時,也沒有著急每日四處尋訪,而是照常窩在房里讀書寫字,自由的很。 周介珶過來找他的時候,就見他手里還捧著一本書在那兒搖頭晃腦的翻看著,心里不由得就佩服起來,感嘆一句道:“戴兄大才,如此時候竟還有心鉆研學問,吾等實在不及?!?/br> 像他就不行了,自從入了三貝勒府后,每日逢迎應和,早就沒有閑心再去翻閱這些經文典籍,吟詩賞景不亦樂乎。 戴鐸聽見聲音,將手中書本棄置于桌上,上前幾步將他請了進來,笑道:“不敢當不敢當,周兄今日喜氣盈盈,難道是在下的事情有了眉目?” “不錯,”周介珶點點頭道,“我已打聽到一門極好的差事?!?/br> 見戴鐸不解,他就得意的解釋道:“四貝勒府,如何?” 這果真是一件好差事,多少人想搭上這位貝勒爺都沒有機會,如今朝里太子同大阿哥處,那是熱灶,燒都來不及,人人爭著做柴火,沒有他們什么事兒,再者他們幾個人小位卑,要是往那些地方去,只怕怎么死也不知道,不在戴鐸的考慮之中。 其次那就是幾位阿哥貝勒爺的府中,像四貝勒,上有皇上寵信,下有自己的差事,又與太子關系交好,不出意外,將來至少也是個郡王的位置,能在他府里當差,那是再好不過。只是這位爺素來冷淡,不愛招那些個清客門徒之流,以至于他也投奔無路。這會兒聽周介珶說起此事,戴鐸不由得大喜。 “果然是件好事,只是不想貝勒爺如何又招人了?!?/br> 周介珶聞言笑道:“也是因緣巧合,貝勒府里幾位小爺俱已長成,正想尋摸一位經意純熟的蒙師來,三阿哥托我們尋找,我這可不就想到戴兄?!?/br> 噢,戴鐸心里有些泄氣,原來只是一位萌師,他還以為四貝勒要招的是幕僚呢。 不過轉念想想,他又打起了精神,蒙師也算是一條出路,既然進了貝勒府,那等著見到四貝勒,這位爺自然能看到他的不凡之處,早晚就有他的出頭之日,點點頭就應道:“那就多謝周兄,我這就準備準備,明日隨你出發?!?/br> 周介珶也跟著點頭,心想總算是解決了一樁子事,心滿意足的同戴鐸告別后才回了自己的屋,他夫人正在屋里做針線活,見他笑臉回來,就疑問了一句,等著周介珶把事和盤托出,那夫人也高興起來,雙手合十喃喃道,“阿彌陀佛,吃白飯的總算是走了?!?/br> “胡說什么!”周介珶瞪了她一眼,“戴兄是有大才的人,怎可小視?!?/br> 大才? 他夫人嘴上沒頂回去,不與她丈夫爭辯,可心里卻冷笑起來,哪里就有這么多個大才了,若是真有真材實料,何至于在她家白吃白喝還不給錢,借住這么長的時間,連一聲謝謝爺聽不到,連做人都做不好,還談什么做事呢? 不過只是一個虛有其才的繡花枕頭罷了。 ------ 可再是枕頭,它上面那也是繡了花的。 等著三爺見到了戴鐸,與他交談幾句就滿意極了,不錯,確實是有幾分才能,要不是因為老四難得開口,他都想把戴鐸留在自己府中了,這會兒取了帖子就讓人把他給送過去。 戴鐸原本還以為自己能與貝勒爺詳談一番呢,可結果到了才失望起來,貝勒府招人自然不會只招一個,這幾天陸陸續續來了四五個人,四貝勒哪有空一個個的見呢,都留下來讓人先考了一番學問,才準備一起見面。 這哪里能行。 戴鐸自覺自己聰明才智比在座眾人都高,可見面時貝勒爺卻連問也不問,只冷淡的定了時間就著急起來,他已經蹉跎一段時日,難道還要繼續不成? 跟著人出去時就有些遲疑,興許是湊巧,這會剛好就見外面進來一個小太監,急匆匆進來沒看就跪地回稟消息道:“回主子爺,皮料都已經送到宮里去了,乾清宮李德李公公接的單子?!?/br> “嗯?!彼陌⒏琰c點頭,揮手就讓他下去,這一批皮子送給汗阿瑪也算是他盡了自己一份孝心,卻沒想已經退出書房的幾人中突然返回來個清瘦的書生,沖上前就跪倒在地喊道:“四爺如此,豈不知有難乎?!?/br> 喲呵! 蘇培盛睜大了眼睛望著跪在地上的戴鐸,這哪里跑來的一個不知死活的書生,他發的什么瘋? 蘇大公公多久沒見著自己找死的人了,這會趕緊著就站出來罵道:“大膽,還不快把他給我拉下去!”打不死他。 戴鐸知道這是自己的機會,怎么肯善罷甘休,掙扎著就朝四阿哥繼續匍匐開口道:“如今朝中局勢緊張,四爺如此行事,勢必會被人誤會啊,難道這還不算是有難嗎?既然身在府中效力,奴才自然直言相諫,如何不敢說,如何算是大膽?!?/br> 這…… 蘇培盛聽他這樣開口,就往主子爺那看去,見四阿哥表情沒有變化,就揚手讓人松開了他,其余人等具都退下,關上了房門。 咚咚咚,四阿哥用手輕叩桌子,如同鼓聲一般催促著戴鐸繼續說下去。 戴鐸沒敢抬頭,只繼續道:“依奴才看,如今朝上直郡王與太子爭斗,世人皆知是為了,”戴鐸用大拇指比了比手勢,“雙方爭斗本就緊張,即便是小事也不會錯漏。您排位在前,又與太子交好,在直郡王一派人眼中,原就引人注意,如今又特意進獻東西于圣上,豈不引人懷疑?!?/br> “直郡王那邊以為您是有意,難道太子處心中就沒有什么別的想法,引得雙方不滿,如此行徑豈不是棋差一著,吃力不討好,即便是在圣上心里,說不準也對四爺心有懷疑呀?!?/br> 咚咚咚,四阿哥有節奏的叩著桌子,并沒有因為戴鐸的話停頓下來。 怎么會沒用?戴鐸咽了咽口水,不死心繼續道:“兩派之爭實在激烈,四爺千金之軀自有前程,何必深陷泥沼之中,不如韜光養晦,靜候時機,這都是奴才的微末之想,請四爺明見?!?/br> 咚—— 四阿哥終于停下了手,平靜道:“先生說完了?” “是?!贝麒I應道。 “既然說完了,那就請出去吧,明日還要上課的?!彼陌⒏鐩]有任何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