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上，他也笑了，相當的招眼。頂著眾多的眼神，他站直了看著坐在上位，一身紅色婚服，重新戴上面具的人。

“結果已經出來了，有異議嗎？”郁春長掃了一眼下面幾個滿臉慶幸的臉孔，笑笑。

各宗來觀禮的人倒是有異議的，但是奈何他們宗里的小輩一個個急著表現，通通都是沒有絲毫異議。

謝淳化今日沒有一身紅，奪了新人的彩，換了一身深藍色裝束。她看著下面另外幾個人的表情，有些好笑。她小小師叔在外面的名聲就是愛裝嫩，其實骨子里是個不知道多大的老東西。就是喜歡小鮮rou，這種人誰會愿意和他結成道侶。

只希望他們不要覺得后悔吧。

郁春長從座位上站起來：“沒有異議的話，典禮就開始吧?！?/br>
說著，就揭開了自己的面具。精致的臉孔，紅色映襯下美到帶著絲絲妖冶的氣質。

場中寂靜了幾秒，史蒂夫看習慣了，只覺得今天的郁春長美到讓自己的心酥。

郁春長只看著他有些愣愣的眼神，笑笑，步步走下來站到他的跟前。

“春長，”史蒂夫抬手捻了捻他鬢側的頭發，“你真好看?！?/br>
郁春長坦蕩地接受了他的夸獎，場中其余幾人已經看傻了，有不少已經隱隱露出些后悔的神色。修仙界美人不少，但是美人多出自合歡宗是共識。

只是這其中，能同郁春長這般顏色的又是少數了。

郁春長拍了拍他的肩頭，解除了幻術。史蒂夫身上不起眼的青色衣服化開，露出里面裁剪修身的深黑色改版唐裝，衣襟向下用紅色絲線繡著暗紋，襯在里面若隱若現。內斂，又穩重。

倒是終于沒有那種強行中西配的強烈違和感了。

史蒂夫拉了拉自己的衣角，站在郁春長旁邊，開始緊張。

郁春長看著他現在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一下。本來他的婚服是和自己同款的廣袖長衫，但是上身后，那個效果真的是——

差點兒讓自己當場悔婚。

之后負責制作婚服的人熬了個通宵才算理出了這套不算太違和的唐裝。

“羅杰斯先生，你今天也超級帥?！庇舸洪L看著史蒂夫，笑道。

史蒂夫抿緊嘴，咧嘴笑了笑。

大典開始是新人登高拜天地，之后就是互相盟誓。說來是很簡單的步驟，但是于修仙界來說，一是為了得天道認同，二是互相允諾。

其實郁春長所說的那個誓言是以前的傳統，現在已經極少人去真的立這種誓言了。這就等于是一紙由天道見證的婚書，不能毀，不能叛，不能有二心。

另外這個誓言還承擔著平分運數的作用。按這算法，二人中有一個死去，另外一個也不會在世上逗留多一秒。

所以當二人站在高臺上互相立誓的時候，謝淳化險些沖上去一斧頭劈了史蒂夫。羅杰斯，是顧青及時拉住了她才阻止了一場喜事變喪事。

謝淳化啐了一口，隨后暴躁地抖起了腿。這不是拱了自己的白菜，而是把菜根都給拔了??！

郁春長咬破唇，壓出一縷血。

“以心頭血起誓，我，郁春長：此生將對史蒂夫。羅杰斯不欺不離，患難與共。若違此誓，魂誅?！?/br>
史蒂夫不會自逼心頭血，所以是事先用準備好的長針狀器皿，于心尖半寸處取得血。從袋子里拿出裝好的血，他倒出來含進嘴巴。

唇齒相交的時候，他一字一頓念出自己背了許久的話。

“以心頭血起誓，我，史蒂夫。羅杰斯：此生將對郁春長不欺不離，患難與共。若違此誓，魂誅?！?/br>
淡金色的光芒灑下高臺，籠罩在相擁的兩個人身上。這是天道的承認，郁春長看著有些驚訝的史蒂夫，放下了最后一個心口巨石。

史蒂夫本身不屬于他的世界，是自己強行召喚過來的。能不能留在這里，全憑他能不能得到這里規則的承認，雖然取巧了些，自己和他的誓言相當于一道綠卡。

讓這個短途行者變成了徹底融入這個世界的人。

“這是什么？”史蒂夫見著沐浴在金光里，笑的燦爛的郁春長，隱隱有種他又瞞著自己做了什么的感覺。

郁春長搖搖頭，隨后一笑：“羅杰斯先生，我有沒有說過，我愛慘你了?！?/br>
史蒂夫猛地怔住，看著郁春長：“春長？”

“嗯？”郁春長臉上染上淡淡的紅，看著他。

艷若桃李的臉上那抹紅似乎驗證了自己剛剛聽到的那句來自郁春長的告白不是錯覺。

史蒂夫捏住他的手，控制不住地笑起來：“我也愛你，愛慘了?！?/br>
郁春長翹翹下巴：“我知道?！?/br>
“不是誰都有勇氣承擔我完全的愛意的，也就你有這個自信了?！?/br>
史蒂夫笑笑：“得到你的垂青，是我一生最大的幸運?！?/br>
他伸手把人抱進自己的懷里，高臺上能看到一望無際的山巒，看著看著。欣喜快樂開始翻倍的涌出來，就像是口子開小了堤壩，巨大的喜悅只能被迫一點點泄露出來。

卻不絕。

——————————

然后史蒂夫。羅杰斯就笑醒了。

被吵醒的郁春長在他懷里拱了拱，半睜開眼睛：“你做什么美夢了？”

史蒂夫慢慢睜開眼睛，心里的開心還沒褪去，但是夢里那些奇怪的場景已經褪去，只剩下一點點印象。就像是看了本書，有印象，卻沒有那種置身進去的由衷歡喜了。

郁春長從他懷里爬出一些，拍了拍他的臉：“你到底笑什么呢？”

史蒂夫。羅杰斯有些恍惚地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他回頭看了眼床頭的電子鐘。

05：20：13

他垂頭吻住還懶洋洋的郁春長，渾身喜氣全部都漏出來了。

郁春長被堵了滿嘴，雖然還有些起床氣，還是回應了他的吻。一會兒后，他拍拍史蒂夫的背：“你夠了啊，定了婚期后，你都樂了好幾天了?！?/br>
史蒂夫松開他，在被子里挪了挪摟抱住他。

“我一想到，今天過后，你就是我的家人，我的愛人，我的丈夫了，”史蒂夫看著他，“我就沒辦法不高興?！?/br>
郁春長見鬼一樣看著史蒂夫：“羅杰斯先生，你中邪了？你還會說這種話？”

史蒂夫脫口而出，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捏了捏自己的鼻子咳了一聲：“我剛剛做了個夢，夢到我們結婚了?！?/br>
郁春長從他懷里擠出自己一條胳膊，揉著他絨絨有些扎手的下巴：“你是不是傻？今天我們兩不就結婚么？”

“你以為你在做夢？”

史蒂夫搖搖頭，沒好給他解釋自己做的美夢。

“今天還有的折騰呢，樂夠了沒。樂夠了，再陪我睡會兒?！庇舸洪L打了個呵欠，重新埋進他的懷里，擠了擠。

史蒂夫還在琢磨著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