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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快些抹了淚,這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哭得久了,看這時辰,迎親的轎攆快要到了,嬤嬤快替姑娘補了妝容,咱們呀,高高興興送姑娘出門?!?/br> 姜若華聞言,拿了帕子擦淚,緩緩露出笑意,下人們也破涕為笑,秋嬤嬤又替北音重新上妝,喜娘見狀,笑著走了出去。 “長姐,長姐,姐夫呢?”越哥兒蹦跳著進來,他也換上了一身新袍,年幼尚不知事的他,聽聞姐夫要來,很是高興。 “姐夫還沒到,越哥兒再去玩一會兒,等姐夫來了,娘親讓侍書jiejie去喊你,好不好?”姜若華說著,向安嬤嬤使眼色,讓帶著越哥兒去別處,怕他一會兒知道了北音離開魏府的事,哭鬧起來。 安嬤嬤會意,低身哄勸猶豫著不想走的越哥兒:“嬤嬤前幾日讓隋叔給越哥兒做了小木劍,現在帶著越哥兒去他那兒取,一會兒再來看姐夫好不好?” 越哥兒眼珠子滴溜一轉,他要取來木劍給姐夫夸耀,一個轉身便跑出去了,“嬤嬤你快點,我們快些去,阿越要把劍給姐夫看?!?/br> 安嬤嬤朝著姜若華和北音行禮后退了出去,追著越哥兒去了。 不多時,喜娘滿臉悅色跑進明熙院,還在院子里便高聲報喜。 “來了,來了,新姑爺來了,已經到正門外等候了,夫人快扶了姑娘出來,莫讓咱們新姑爺久等!” 明熙院眾人立時喜笑顏開,姜若華親手為北音蓋上紅綢喜帕,扶著她走出明間,一步步走向魏府正門。 眼前是輕搖慢晃的紅綢,她看不到前路,沿路是接連不斷的喧鬧,入耳皆是新婚賀詞。 她垂下眼眸,腳下是熟悉的青白卵石鋪成的路,她從懵懂幼時走到明理知事,如今從魏府的大姑娘走向將軍府的小夫人。 “新娘子出來嘍!” 魏府門外,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大家的視線都朝著新娘子看了過去,雖看不到新娘子面容,卻是不妨礙百姓起哄。 慕衍一襲降服,赤帶束發,坐于馬上,宛如塵世謫仙。坊間早有傳聞他驚為天人,如今總算是見到了面容,果然如此。若非他今日是來迎親,怕是要收到無數女子的荷包。 只見他利落翻身下馬,行至魏府門前石階下,朝著魏羲和與姜若華拱手,躬身施禮。 “小婿慕衍見過岳父大人,岳母大人?!?/br> 魏羲和走下石階,虛扶起慕衍手臂,千言萬語只化作一句:“阿衍,阿音便交給你了,定要好生待她,莫要辜負?!?/br> 姜若華含著淚,撇過臉道:“日后要夫妻同心,白頭到老?!?/br> “衍,定不相負?!?/br> 慕衍所言具在北音耳中,心有漣漪輕泛,很快被強壓入心底深處,聽聽便好,莫要做了真。 她被扶著下了石階,低頭看著腳下,路過一雙黑靴,赤金冰絲繡著喜紋,還未多想便上了花轎。 “起轎——” 瞬 時鑼鼓喧天,鼓樂齊鳴。 慕衍辭別二老,輕快地翻身上馬,勒著韁繩使馬頭換了方向,走在花轎前頭。他的身后跟著慕氏旁系的幾個表兄弟,也是高頭大馬,格外風光。 迎親隊伍走出瓊花巷,穿過東街,便來到了最為繁華的御街之上,魏府備的八十四臺嫁妝加上永嘉帝的賞賜,整整百臺紅妝,緊隨著花轎。 新郎豐神俊朗,新娘嫁妝氣派,一時竟看呆了沿途的百姓,有人看到此景,便想到了二十年前大將軍慕欽與將軍夫人云青綰成婚當日。 金玉良緣,十里紅妝。 - 許是鳳冠戴得久了,北音的后頸愈漸發酸,又過了好一陣,終于感到轎子停了下來。簾子被掀開,北音試探著抬起左手,很快便有一只手握住了她,她原以為是喜娘。 直到她被牽著下了轎攆,低頭便看到了那雙黑靴,她一時怔住。 是小將軍。 他竟會主動來牽她? 還未多想,北音便由慕衍帶著走進了將軍府正院前堂,此間亦是滿堂賓客,把酒言歡,笑聲連連。 大將軍和夫人都不在府中,上座便空了出來,兩側椅上倒是坐著慕家旁系的幾位伯叔,慕衍與他們相交不深,來與不來,在他眼中無甚差別。 “吉時已到,行交拜禮?!?/br> 方才進了前堂,慕衍便松開了手,喜娘往二人手中遞上了絹花紅綢,寓意紅線相連,恩愛長久。 “一拜天地,姻緣天定?!?/br> “二拜高堂,感念親恩?!?/br> “夫妻對拜,永結同心?!?/br> “禮成,送入洞房?!?/br> 眾賓起哄,卻是沒人起身跟著去鬧洞房。原本新娘子送入新房是該鬧上一鬧才對,但旁系的子弟對慕衍多有懼怕,不敢鬧。 而唯二敢鬧的溫臨和季玄朝兩人,又曉得慕衍成婚內情,知他不喜,便不想去鬧他。 零榆更是躲得遠遠的,生怕新夫人惹怒他家公子,后者再遷怒于他,早早便坐在梁上磕著喜果。 如此,新房中除了北音和慕衍二人,便只有喜娘和將軍府下人,還有北音帶來的木蘭紫蘇兩位婢女。 “小將軍,快為新娘子揭了喜帕?!毕材镎f著,遞上漆盤,盤中是一桿喜秤。 慕衍神色鎮定,伸手接過喜秤,輕輕挑開喜帕。 盛妝之下的眼前人,與他往日所見略有不同,更加嬌艷了,也更加讓人移不開眼。但他還是強迫著轉向他處,眉眼之間稍顯局促。 北音也只看了一眼慕衍面容,便一直垂眸,眼角的余光看到了慕衍的喜服,與她繡著相同的龍鳳紋。 喜娘各剪二人一綹青絲,一邊打成死結,一邊道:“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盵1] 喜娘將結發放入紅漆奩盒,又道:“請將軍和夫人行合巹禮?!?/br> 兩邊站著的婢女立時便為二人遞上匏樽[2],中間連著一根細長紅線。北音原就不甚酒力,只輕啜一口,細細嘗來,竟是酸甜果酒。 她有些驚訝地抬眼看向慕衍,將軍府 竟會以果酒為合巹酒,倒是有些不同尋常。 “換?!毕材锏?。 二人交換了匏樽,互飲一口,北音嘗到還是果酒。 喜娘笑著祝辭:“合巹交杯,永以為好?!?/br> 待婢女們收了匏尊,喜娘道:“大禮已成,民婦恭祝將軍與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