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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帝的身上,讓他只覺寒涼徹骨,即使他本就是陰氣凝結而成,此時也覺徹骨撕心之痛,混合著至陽血的焦灼痛感,讓他發出撕心裂肺的喊聲:“孟離你又懷我好事!” 莫名地,和儀心中升起絲縷欣喜,她得意洋洋地翹翹嘴角,“跪下給我把爸爸叫回來!” 祭壇上霎那間血光沖天,安老等人顧不得憂心,隨著和儀一聲宣法,眾人齊齊吟咒念誦,各門各派花樣百出,終歸不出兩個字:雷法。 天邊金光愈濃,眾人吟咒的雷法醞釀著,卻只飄來兩朵烏云,和儀看著宣帝頗有些要恢復氣力的樣子,一咬牙,強忍著心口的劇痛,足尖點地躥到香案上,掃開香爐祭品,盤膝而坐,長袍瀟灑蹁躚,她雙手掐訣結印,吟念咒文。 “大道無邊,天地自然,萬法廣濟,日月昭昭……無邊天道在上,奉請法忍!” 和儀猛地睜眼,通身金光乍現,直擊人心。 “天地玄宗……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萬法無邊,天地雷神……奉請太上李老君!” “……女媧娘娘與遠古眾巫神在上!” 同一時間,臺下再度響起吟咒聲,和儀發間挽著的另一支釵仿佛不堪重壓,被一陣風托著,輕輕跌落在地。 白玉本無暇,與石板地相觸的一瞬間,天邊一束粗壯的金光直直擊穿濃重的層層陰氣普照大地,紫雷乍現。 和儀眸中冰冷無情仿佛高高神祗,又輕描淡寫仿佛視萬物如芻狗,手一抬一壓間,宣帝竟單膝跪倒在地! 然而和儀也瞬間脫離,渾身經絡都被抽空,身上濃厚的陰氣也散了大半,劇痛讓她額頭上冒出細密的冷汗,幾乎擁擠全力,才沒彎下腰身。 宣帝承受著萬鈞之痛,緊緊咬牙,卻毫不服輸地抬頭仰望已然恢復原狀的湛藍青天:“憑什么!憑什么!我不過是想要離開九幽之地!憑什么?!你能偏心天神,偏心孟離,連她轉世都可以賜法附身,為何就不能眷顧我?!” “天道至公?!?/br> 經絡干涸一瞬之后,便仿佛有涼涼的水流劃過經絡四肢,和儀心中盈滿眷戀,仿佛回到母親的懷里,臉上不自主地透出幾分愜意享受來,此時聽到宣帝這樣講,卻只微微開口,聲音波平無瀾,又嚴肅得讓人生不出反駁之意來。 “顛倒陰陽,逆轉天理,傷及無辜,不顧因果,便是罪!”她說著,冷冷一揮手,宣帝如受重擊倒地,濃郁到現行的黑色陰氣與鮮紅的血從他唇角溢出,天邊紫雷直直劈下,碗口粗的雷,整整八十一道,盡數劈在宣帝身上。 隨著一道道的紫雷,天地間過剩的陰氣逐漸消弭,天邊紅霞與金光交映,和儀失力,虛脫著倒在香案上,卻掙扎著沒有睡去,用盡全力睜大眼,看著宣帝在紫雷下無力掙扎,身影漸漸消弭。 看著術士們逐漸恢復通身靈力,此時她一雙法眼,仍散發著淡淡的金光,親眼看著世間濃郁的陰氣在紫雷金光之下無處遁形。 親眼看不放心一定跟來的幾位官方領導人和家人身上的氣機逐漸恢復正常,看著肖越齊他們一股腦地涌上祭臺來圍著她,看著遠方顯露身形的白袍飄逸面帶急色的極為熟面孔,嘴角緩緩上揚,喃喃道:“能沖破屏障的,不是心頭血,是冰川之精……與、扶桑之源?!?/br> 話音剛落,眼簾便無力地垂下。 快步躍過臺階的肖越齊心臟幾乎停跳了一瞬,江琦也三步并兩步地靠過來,齊齊伸手去探她的脈搏與頸間。 “快送醫院!有止血藥沒有?” 噪雜的喊聲落在和儀耳中,伴隨著她飄飄忽忽地神游天際,她好像聽到了星及的哭罵聲,聽到杜鵑與顧母的哭聲,聽到顧一鶴喊她的名字,聽到親人、朋友的叫喊。 好像有人給她上了藥,好像有人把她抬了起來。 她卻只想微微一笑,睜眼看看,山河正好。 第98章 . 四靈大祭,和師疑惑 那是什么東西?能…… 和儀醒來的時候是在一間很熟悉的病房里, 就連鼻尖淡淡的消毒水與茉莉花混合在一起的味道都是那么的熟悉。 這次守在床邊的卻是林正允,他手里捧著個平板閱覽文件卻并不批示,三五不時地描病床上一眼, 這一回摘下眼鏡揉揉眼睛剛一回頭, 就看到女兒眨巴著一雙杏仁眼兒笑瞇瞇地躺在床上看著他。 “晏晏?你醒了?什么時候醒的,怎么沒叫爸爸呢?身上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林正允連忙按鈴叫大夫, 繞著病床走了兩圈,還是有些不知所崔。 和儀慢吞吞地笑笑:“我也剛醒沒一會……一鶴呢?” “他被拉回家洗漱去了, 還說要煲湯帶過來, 你顧姨和你mama都回去洗漱了, 你哥哥在公司, 毓齊和毓晴都在學校,你顧叔和他家一松去公司了。到了剩了爸爸一個閑人在這看著你?!绷终室娝褋砻黠@是松了口氣, 眉眼間的郁氣散去,難得輕松。 “有沒有哪不舒服?”他給和儀倒了杯水,插上吸管送到嘴邊, 一邊柔聲問。 和儀鮮少見到他這樣有些手忙腳亂的樣子,忍不住翹翹嘴角, 搖搖頭。 林正允知道她在掛懷什么, 便道:“那個壞人……宣帝吧?當天就被雷給劈散了, 除了你, 別人都好好的, 好像是因為什么……帝流漿吧?我只是聽安老說了一嘴, 好像大家恢復的都不錯。一鶴的傷也不要緊, 星及給他開了藥,很快就好了?!?/br> 和儀點點頭,略放心了些。 她的喉嚨干渴得厲害, 火辣辣的,林正允一把水送到她嘴邊,就急促地喝著牽動了胸口的傷口,微微有些疼。 不過也在承受范圍內的,她反而有些驚訝,挑挑眉,感覺喉嚨舒服不少之后問林正允:“我睡了多久了?” “昏迷有一周多了?!绷终蕠@了口氣,他看起來形象可不太精神,穿著難得一見的休閑衫,下巴上微微有些胡茬,眼下發黑。 和儀便把心里的那些疑惑都拋諸腦后,開始安慰老父親。 醫生很快就趕了過來,給和儀上上下下檢查了一番。 主治醫生是位四十歲上下的女士,頭發梳得很整齊,臉龐白凈,笑起來很有親和力,身上的白大褂搭著淡藍色的襯衫,都是干干凈凈的,身上消毒水的味道也并不難聞。 她翻著病例,話里話外透著感慨:“這傷好得可真快!那樣深的傷口,里頭還受了傷,出了那么多的血,現在竟然已經愈合的差不多了……不過還是要小心,病人家屬要小心護理,盡量不要有大動作,因為只是外面看著長好了……” 在醫院里這么多天,她對和儀身邊的人員配置大概有所了解,知道真正負責照顧她的是另外年輕的一男一女,這些長輩只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