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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惑地問:“晏丫頭你師父的鎮書從棺上掉落,他就沒有感應嗎?” 提起這個,和儀嘴角猛地抽搐兩下,她抬手輕輕按住,滿是無奈地道:“他老人家說本是一甲子的年限,但他覺得最多封印羅剎女四十年,本打算最近再來加一層封印,但年末底下事多就忘到了腦后,誰成想羅剎女就這樣性急?!?/br> 肖越齊見特部和道協的人都在,索性就把話攤開了說,免得日后再有人拿這個唧唧哇哇地來煩和儀。 “既然和世叔早知道這里有一位存世近千年的羅剎女,怎么無論特部還是道協,甚至業內都沒有傳出意思風聲呢?” 和儀明白他的用意,和他交換了一個眼神,不動聲色地換了一個略帶無奈的表情,嘆道:“如果這事兒傳開了,湘省必將有大動亂。我這個做晚輩的說句不好聽的,我師父一向是藝高人膽大,自恃修為,能鎮壓住羅剎女也實屬正常。不過他與我說了,雖然陰陽相隔他不好插手,但如果咱們真拿羅剎女束手無策的話,他也只能向冥界申請支援了?!?/br> 這話一出,好幾位道長悄無聲息地松了口氣,毛道長凝重的神情也緩和不少,笑著打趣道:“是心疼你這個小徒弟把,你要是栽在這里了,你師父還不把湘省攪得大亂?” 和儀搖搖頭,嘆著氣說:“終究陰陽相隔?!?/br> 她身邊的莊嬸在她肩膀上輕輕拍拍,像是安慰。 不過雖然心里略有了一點點底氣,毛道長他們卻不打算直接動刀動槍闖進去,先不說到時候會不會栽在羅剎女手里,就說這一對人,不是如今各地道協的中流砥柱就是特部的未來棟梁之才,還有一個鬼道當家人,這要是在里頭折上一個兩個,他這個指揮人此生有愧。 于是商討之下,大家決定先禮后兵。 祭壇什么時候擺、擺在哪里、什么規格的都有待商討,和儀對他們道教的科儀也只是粗通,實在算不上十分了解,和毛道長告了個罪,就出了屋子。 賀柏寧他們一群小年輕好像是怕了,除了給毛道長他們提供點幫助之外,就窩在屋子里,有時候去探望探望莊別致,其余時間就循環播放著兩部老電影,但也沒人有心思看。 和儀在他們身上又加了一層護身符咒,莊嬸每日早晚挨個給賜福,就怕出什么以外。 對一位千年老同志,大家都警惕極了,沒人敢放松戒備。 湘省少雪,今年入目之處倒是一片白雪皚皚。 和儀披著一件莊嬸翻出的大斗篷在廊下站著,倒也不懼冷風,莊嬸卻不放心,硬塞給她一個毛絨絨的暖手寶。 警察來過一次,和賀柏寧他們交流了一番,道協上和特部應該打過招呼,他們沒有徒勞地讓人往羅剎女墓里送死,只是和這邊不停地交涉,畢竟帶隊的莫教授在學術界名望不小,落在里面的也都是有父有母的,現在警察局正熱鬧著呢。 倒是莊家這邊被捂得嚴嚴實實的,也是上面下了死命令。 不然這邊只怕也安靜不了了。 她正兀自沉思的,手機鈴聲忽然響了,掏出來一看,忍不住重重嘆了口氣。 “悍夫啊?!边@才是最不好交代的那一個。她只身犯險,一開始只告訴顧一鶴莊別致有點棘手的事情找她,這樣的事以前不是沒有,但這回在湘省耽誤兩天,半點沒有回去的風聲,顧一鶴應該是著急了。 果然,電話一接通,對面略為急迫又好像含帶著些許委屈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晏晏你什么時候回來呀,怎么我早上給你打電話你沒接呢?” 和儀無奈道:“許多道長和特部的人都在呢,我也不好出來接電話。咱們想起來聯系我了?待得無聊了?可以下山去玩玩,反正那邊的路你也熟悉。我這邊還得幾天能完事兒呢,到時候我一定第一時間趕回去,陪你過年好不好?” 她的語氣放得很輕很柔,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樣,又帶著對情人的溫柔繾綣。 顧一鶴卻不吃這一套,自顧自地嗓音沙啞著道:“我知道你有事,知道你很忙,也知道你做的事是我無法接觸的,可不管你在哪里,在做什么,只要你還記得你家里還有個未婚夫,我就心滿意足了?!?/br> 和儀只覺心臟被一雙無形的手捏了一下,又是心酸又是好笑,當即眨了眨略有些酸澀的眼,口吻卻帶著調笑地開口:“哎呦,我們家小醋缸什么時候開始走綠茶路線了?我怎么那么不適應呢?” “晏晏!”顧一鶴像是有些惱了,卻沒有十分的怒意,更像是嗔怪一樣的。 他道:“我真的很不放心你,我也知道你有正經事要做,可我就是控制不了我自己想你。你早點回來好不好,咱們一起過年,伯父伯母和毓中哥他們也來了,我們都在家里等你,你答應我,平平安安地回來,好不好?” 和儀有些吃驚:“爸爸mama來了?”又迅速安撫他:“你放心,我一定平平安安全手全腳地回去。你也不要和盧津江他們打聽什么,現在這邊的一切消息都是封鎖的,穿不出去什么,他那邊消息也不全,你要是問他,能被他嚇死,也不要為難凝眉姐了。你放心,沒有當年兇險,只是事情有些復雜,所以需要的時間長一點。我這邊完事之后盡快回去,一定趕在年前,好陪你們過年,好不好?” 顧一鶴先是答“好”,再三強調要她一定一定平安回來,然后又嘆著氣,好像有些惆悵郁悶地道:“我是不是很沒用,什么都幫不上你……” 和儀知道他想到了什么,抿抿唇,低聲道:“不會再有那樣的事了,你放心,這回有我師父兜底,不會出什么意外的。你好好陪著顧叔顧姨和我爸爸mama,除夕之前,我一定回去?!?/br> “……好?!鳖櫼机Q像是沉沉嘆息著,滿懷無奈地答應了一聲, 和儀掛掉了電話,心里酸酸澀澀的異樣漸漸退去,留下許多的無奈。 莊別致披著衣裳出來倒水,看到她倚著柱子發呆,不由問:“怎么沒進去?” 莊家的房子是個農家小院兒,一進門正對著的堂廳做客廳、餐廳使用,兩手邊修建臥室,和儀這會就在一出客廳的廊檐底下倚著柱子站著發呆。 聽到莊別致的聲音,和儀循聲望去,隨口問:“好點了嗎?” 莊別致點點頭:“要很好用。里面怎么樣,討論出什么來了?” “先禮后兵?!焙蛢x隨口道:“討論著怎么擺祭壇呢,羅剎女的來歷沒搞清楚之前,誰也沒底氣動手。叔叔的情緒怎么樣?” 莊別致倒是很灑脫地笑了一下,“還不錯。說以后不再做這一行了,養好傷之后就安安心心地養老,陪著我mama。其實也好,他年紀漸漸大了,沒回接活,我mama也提心吊膽的,一定要跟著,這幾年也很折騰。這一場,倒是成全了他們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