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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先達確實沒被人當面這么羞辱過,指著林悠呼哧呼哧氣了老半天,愣是沒想出比林悠更有殺傷力的回擊之言。 林悠準備好了自己的繪畫用具,見李先達還跟茶壺似的站在原地指著自己,想罵罵不出來,林悠慢條斯理的穿上厚厚的羊皮罩衣,綁好衣袖,白了李先達一眼問: “你到底畫不畫?不畫直接認輸就成?!?/br> 說完之后,場下跟著發出一陣哄笑:“就是,認輸吧?!?/br> 觀臺上,楊商俞暗自為林悠捏一把冷汗,他身邊的江北書畫齋齋長涼涼開口: “這丫頭好厲害的嘴,希望她的畫比她的嘴厲害,要不然待會兒可就好看了?!?/br> 楊商俞冷哼一聲:“不勞費心,拭目以待?!?/br> 李先達憤然: “好!你給我等著!待會兒就要你好看,你要為你今天的莽撞付出代價!” 說完之后,李先達大概是被氣熱了,一把將肩上的披風甩下,輕裝跳上人工梯臺,很快兩人就上了十米高臺。 一上高臺,便有一陣寒風來襲,林悠緊了緊自己厚厚的羊皮罩衣,感覺非常不錯,再看對面的李先達,一身輕便,被寒風一吹,整個人都哆嗦了,終于意識到自己的衣服脫早了,可□□已經撤掉,他想再把衣服撿上來已經沒有機會。 ☆、第 47 章 第四十七章 為了公平起見, 繪畫的題目由所有的鑒評官商量后決定,說明年乃是寅虎之年,每年年底宮中畫院都會使宮廷畫師繪制來年生肖賀年, 便要林悠和李先達以下山虎為題作畫,一定要凸顯氣勢。 在得知這畫題后, 江北書畫齋的人都暗自慶幸, 因為李先達此人最擅長的正是動物,畫虎對他而言絕對是優勢。 而林悠這邊,雖說是得到江南書畫齋認可的新生潛力畫師,但是她僅有的兩幅作品都是風景圖,就不知對動物繪畫的把握如何了。 高臺之上兩個畫師都在各自的畫作前忙碌, 不管李先達此人的人品如何,他的畫技倒是毋庸置疑。 想起這些年被李先達廢掉的那些中原畫師,在場眾人都不免為林悠這個少見的女畫師擔憂。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兩個畫師算是差不多時候停筆, 停筆之后,讓墨自然風干,林悠從貼身的荷包中掏出了韓霽為她刻的印章, 完美掩蓋了她寫字一般的事實。 全部做完后,兩個畫師將事先準備好的絨布蓋在了各自的畫作之上。 林悠的是紅色絨布,李先達的是黃色絨布,畫作被蓋上后, 兩人從人工梯上下來。 林悠衣著保暖, 神色如常,而反觀上臺前因氣憤脫掉披風的李先達,此時臉都被凍得青紫,下來后不斷跺腳搓手, 還不忘奚落林悠: “待……待會……就、就讓,讓你、你笑、笑、笑不出來?!?/br> 李先達大概是想對林悠表現出一種趾高氣昂的姿態,但被凍到發抖的生理反應教他做人,做出來的話還帶著顫音,一點都不酷。 林悠同情的瞥了他一眼,故意學他結巴: “做,做,做夢去吧!” 說完,便不再理會李先達,往江南書畫齋那邊的坐席去。 李先達覺得這個女人簡直太討厭了,想追著她再罵兩句,然而接連三四個噴嚏打得他懷疑人生,等他打完噴嚏,林悠都已經舒舒服服的坐下,接過旁邊楊商俞遞來的熱茶了。 楊商俞遞茶之后,關切的問她冷不冷,然后又問她畫得如何。 林悠想了想回道:“應該還可以吧?!?/br> 楊商俞小聲說:“待會兒看形勢,要是不妙的話,你就從我安排好的那條路先走,千萬不能意氣用事?!?/br> 林悠知道楊商俞是擔心自己,便領了他的情,說道:“知道了?!?/br> 兩張碩大的畫作被從高臺之上運送下來,因為是做賀年圖畫的,所以尺寸很大,有一人多高。 工匠們將兩幅畫作抬上了置畫臺,等一切安頓好以后,鑒畫官們就要開始品評了。 林悠坐在位置上喝茶吃點心,只覺得肩膀一沉,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嚇得她趕忙回頭,看見一張熟悉的臉,林悠頓時笑開顏: “你怎么來了?縣學不是很忙嗎?” 林悠雖然很想讓韓霽過來看她畫畫,但怕影響他的學業便沒有開口,還以為他不會來了。 韓霽自然而然替她揩掉嘴角的點心屑屑: “忙完就趕來了?!?/br> 韓霽指了指望仙樓外的馬棚,阿喬正在套馬,瞧見林悠的目光,對林悠揮手打了個招呼。 楊商俞讓人給韓霽搬了張椅子過來,自己往旁邊挪了挪,叫他們夫妻坐在一處。 林悠吃完了點心,微涼的手就被韓霽握入掌心捂著。 一聲清脆的銅鑼聲之后,品評環節正式開始。 首先被揭開的是李先達的畫,黃色絨布被揭開之后,一幅頗具氣勢的雪地下山虎圖出現在眾人面前,這幅畫無論從構圖還是色彩來說,都可以算得上是很高的水準,完全將下山虎的氣勢畫了出來。 看到這幅畫的時候,盡管很多人心里再怎么討厭李先達的無恥,卻也不得不承認,他在畫技上確實有出彩之處。 看那十幾個品評官的表情,眾人很為還未揭曉的另一外一幅擔憂。 這個罕見的女畫師要有多高的水平,才能畫出力壓李先達的畫作呢? 江北書畫齋的齋長看見李先達畫的那一瞬間,懸著的一顆心總算徹底放下,他得意的來到面色冷凝的楊商俞身邊,悄聲問道: “楊齋長,這幅畫的水平您覺得如何?您手下那位林畫師比得過嗎?” 楊商俞緊咬住了牙關才壓制住想要罵死這人的沖動,拿著自己的那張記分牌從他身邊走開。 其他的鑒畫官們對李先達的畫作都給出了比較高的評價。 江北書畫齋的齋長當眾發言: “那幅畫,還有必要看嗎?楊齋長,你說呢?若是不看直接認輸的話,我想李先生這邊應該也不會跟一個女流之輩多計較,之前簽的斷臂狀可以作罷?!?/br> 語畢,李先達倒是不同意了: “簽了的狀紙怎可作罷?我今日非要她一條手臂不可!” 江北書畫齋齋長瞪了他一眼后,李先達才不情不愿的閉了嘴不再說話。 “楊齋長,你究竟意下如何?”他又問。 楊商俞猶豫了。 李先達的畫珠玉在前,已經得到高分,這時候若是認輸退出的話,雖然丟了顏面,卻能徹底保護林悠不受傷害。 楊商俞往林悠看去,看見林悠對他搖頭,表示她絕對不同意不戰而降。 “既是挑戰,哪有不戰而降的道理。請揭布吧?!?/br> 楊商俞說。 他心想反正他已經做好了最壞打算,讓人給林悠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