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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Reid安置在第一排座位上,給他調整姿勢,結果他常年不拉拉鏈的挎包一歪,兩個玻璃瓶滾了出來,若不是Griffith眼疾手快,只怕已經粉身碎骨了。Reid許久沒有發作過,自己快忘了這個毛病。好在癥狀比較輕微,發作時間不長,只不過……他輕輕閉上眼,耐心等待令人惡心的眩暈過去。Griffith握著兩個冷冰冰的藥瓶,仿佛握了一塊冰,凍得他靈魂都快沒知覺了。他每天帶著這個做什么?他從哪里搞來的?這是第幾瓶?他之前戒斷反應的好轉到底是癥狀減輕,還是……?驚慌之中,Griffith沒注意到Reid不正常的臉色。Reid沒告訴Griffith很多事。比如他失眠,甚至恐懼睡眠。幸運的話,他能看見Griffith,和他享受一段安逸的時光??墒切疫\之所以稱為幸運,是因為不容易得到。而事實上,他大多數時候會和冰冷的尸體作伴,一次又一次重復謀殺的環節,作為旁觀者,或者受害者。他不停從被囚禁的噩夢中驚醒,不??匆奣obias的臉——掙扎、怯懦、悲傷。寂靜的午夜,他捧著過分甜膩的咖啡,跟陌生復雜的語言互相傷害。而同事們默認他常態般的黑眼圈,習慣他大量的咖啡,并沒有察覺出不對。空曠的教室回蕩著淺淺的呼吸聲,Griffith捏住他的手腕,確認穩定。Reid睜眼瞥見他掌心的藥瓶,視線上移,正好看見Griffith冷漠的神色。那人溫溫和和的氣息褪了個一干二凈,語氣毫無起伏道:“什么時候的事?”Reid有心隱瞞,因而語氣不善:“不關你的事?!闭f完他伸手去搶,Griffith往后一避,躲開了。“不關我的事?”Griffith嘴角一挑,挑出怒氣沖天的冷笑,“你天天揣著嗎啡酮和□□上下班,隨便被哪個人發現,你都涉嫌吸毒,且不論是否屬實,到時候不是一份檢查的事,整個部門都要徹查,你說不關我事?”Reid剛剛發作完,整個人都處于高度敏感狀態。聽出他的弦外之音,Reid心里竄出一股無名邪火。他猛地站起來,憑借身高優勢強行奪過兩瓶藥水。Griffith被他撞了一下,腳下沒注意臺階,結結實實地摔了。不過他沒急著站起來,只是坐在地上仰頭看Reid。他眼睛里的失望像根鋼針,往Reid的心尖上狠狠戳了進去。Reid握著瓶子,想:“我在干什么?”然而理智微弱的發問很快被焦慮淹沒,于是Reid一言不發,收拾東西走了。這件事可大可小,一旦屬實,Griffith肯定會直接告訴Hotch。Reid將幾欲下滑的肩帶提了提,做好接到Hotch的質詢電話的心里準備??墒撬麖脑绲鹊酵?,一直到第二天早晨,手機都安安靜靜,如果不是Reid時不時看一眼,簡直和沒電一模一樣。因為Griffith沒去告狀。他拜托Garcia調查了Reid的消費記錄。Garcia還在局里,聽到這件事的時候十分驚異:“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Garcia,拜托。只需要查查有沒有異常,比如突然大額度的提現?!盙riffith說,“我只是有些問題,需要驗證?!?/br>“Griffith,我要告訴你,不管你要調查什么,這種涉及個人隱私的事我不可能同意?!盙arcia嚴肅地說,“除非你能說服我?!?/br>Griffith抹了一把臉:“行?!?/br>然后他把Reid和那兩瓶藥水的故事選擇性地講了,更加直白地表達完自己的憂慮,Garcia終于松口了:“好吧,我會查一查……但是調查結果也不一定,Reid如果真的想……單憑我們兩個是查不出來的?!?/br>Griffith縮在沙發上:“我知道?!?/br>他只是需要一點證據,說服自己Reid不是那樣的人。于是Reid在第三天晚上接到了Griffith的電話。“Reid,抱歉,我不應該懷疑你的?!盙riffith上來就開門見山,“是我的錯?!?/br>他沒有推卸責任,沒有找借口說“關心則亂”,甚至沒有請求諒解。對話的主動權在Reid這里,這讓他心里舒服了許多,口氣也緩和下來:“沒事?!?/br>Griffith沉默了一會兒,很局促地說:“我相信你?!?/br>這句話似乎有某種重量,卻只是輕輕敲打了一下,溫柔而妥帖。“……謝謝?!?/br>“好了不說了,John和Sally過來了?!盙riffith說,“明天的飛機對吧?明天見?!?/br>Reid這才想起他和John有約,不再多說,掛斷了。不過明天的飛機……Reid放下手機,把書砸在臉上,無聲無息地笑了。作者有話要說: 開學了,不開心第65章幸福的團聚,宛如置身天堂?!槔戆N乃?/br>“親愛的mama,展信佳。當你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們可能已經登上了前往拉斯維加斯的飛機。是的,你注意到了‘我們’,這次,我不是一個人回來……”Diana坐在充滿陽光的大廳里,膝蓋上擺著Reid的信。護工正好看見,笑道:“Diana,你兒子又給你寄信了?”Diana點點頭,看不出喜怒。她像是一個留守在家的老人,無欲無求,就著兒子報平安的書信享受片刻靜謐的光景——而不是坐在療養院里,時不時被過往的護士驚動的神經質。護工將藥拿給她,然后替她打掃房間去了。遠處值班的護士看到這一幕,感慨道:“Diana的兒子真好,每天都寄信過來?!?/br>護士長聽了輕輕“哼”了一聲:“她兒子光寄信有什么用?放假都不來探望。她每天只能讀信,想見兒子一面都不行?!?/br>小護士聽了,爭辯道:“那也比那些不聞不問的好,唉,這些病人比醫院里的還可憐?!?/br>護士長見過太多,一點觸動都沒有。她配好藥水,吩咐小護士送去病房。Diana不知道這段對話,就像她不知道Reid帶了誰回來,也不知道他們已經到拉斯維加斯了。Griffith跟Reid到了酒店,本以為他是好心幫自己辦入住手續,不料Reid帶回來一張房卡,尷尬地同他說道:“快到圣誕了,酒店沒房間,我開了一間雙人房……今晚你可能要委屈一下了?!?/br>Griffith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