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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一處隱蔽的角落,這里的圍欄明顯矮了不少。陳栩絨上下看看,頗感懷念:“我當時翹課都是從這走的,十年過去了,這地方竟然還在?!?/br>秦微粗略地打量過高度,對他來說不算什么難事,然而陳栩絨今天穿的裙子,而且還是高跟鞋。他瞥向陳栩絨:“你能翻嗎?”話沒說完,陳栩絨就無比利落地攀住扶手,鞋尖踏在突出的墻垛借力,輕巧矯健地到了圍欄的另一端。陳栩絨氣定神閑地問:“你說什么?”“……”秦微嘴角輕抽,“沒事?!?/br>花開兩朵,各表一枝。蘇蘅沒有直接回家,他想散散心。冬日的暖陽十分溫柔,蘇蘅走在背風的街上,買了串糖葫蘆,邊吃邊調整情緒。他莫名其妙地就走到了舊高中的門口。十年過去,蘇蘅的高中變了許多,翻修得很氣派。正是年關,校園里冷冷清清,只有沒回家過年的住宿生進進出出,蘇蘅仗著自己長得年輕,輕而易舉地蒙混住看門大爺的眼,隨著人群,偷偷溜了進去。他漫無目的,來到了圖書館。蘇蘅高中時很喜歡來這里,一方面是來借書看,一方面是這里的景色很美。通往圖書館的路旁,栽滿了法桐,每到秋天,這里就會變成金色的海洋,像浪漫的油畫。可惜現在是冬天,光禿禿的,不太好看。蘇蘅坐在長椅上,被腳邊的螞蟻窩吸引住視線。二十六歲的蘇蘅偶爾會很幼稚,尤其是在他無聊又心煩的時候。糖葫蘆吃完了,蘇蘅用簽子在玩螞蟻窩。玩著玩著,眼前落下一片陰影。蘇蘅抬起眼,看到了不太想看到的人。“怎么找到這里的?”蘇蘅把簽子扔進垃圾桶里,隨口問。冷昭坐到他旁邊:“感覺你會來這里?!?/br>蘇蘅嗤笑:“我都不知道我會來這里?!?/br>冷昭淡淡地答:“碰碰運氣而已?!?/br>安靜了半晌,冷昭張了張口:“鄭詩瑩的話——”蘇蘅的心情好了些,唔了聲:“放心,我沒當真?!?/br>冷昭截斷他的話:“都是真的?!?/br>蘇蘅頓了頓,挺無語的:“所以呢?”“真的假的都是你自己的事,和我有什么關系嗎?”蘇蘅涼涼地看他一眼,“我長得像心理醫生嗎?”或許是因為沒少喝,冷昭很是直言不諱:“蘇蘅,在我這,心理醫生沒有你管用?!?/br>蘇蘅被惡心得渾身不自在:“你要是這樣不說人話,那我們沒得聊了?!?/br>冷昭的唇角輕繃,收聲了。“你這樣做,其實挺沒有必要的?!?/br>蘇蘅的聲音毫無起伏,一如他的內心靜如止水,“該有愧疚的人是你,不是我,我不會同情你的?!?/br>冷昭低垂了眉眼:“我知道?!?/br>“可是我沒有別的辦法了?!彼麎阂种榫w,“我只是想……蘇蘅,你告訴我,我該怎么做才能留住你?”這話聽來曖昧,蘇蘅覺得挺膈應的,分分鐘想扭頭就走,但還是克制地忍耐了下來。這些事情早晚要解決的,他要斷干凈。蘇蘅沒有搭茬,卻問:“都這么多年了,你愛的到底是我這個人,還是個念想?”冷昭沉默幾許,答他:“都有吧?!?/br>“雖然這么多年,但是我都還記得?!崩湔哑^頭,去看蘇蘅的側臉,“關于你的事,一點都沒忘?!?/br>蘇蘅不耐地說:“冷昭,你不能總活在過去,沒有人還在原地踏步地等你,至少我不會?!?/br>冷昭聽他說完,慢慢地解釋:“我知道,我沒想讓你等我,蘇蘅,我們可以重新開始的,這次換我等你?!?/br>蘇蘅:“……”感覺自己在對牛彈琴。蘇蘅長久以來和學生打交道,耐心鍛煉得極好,他煩躁地捏捏眉心,竟是心平氣和地繼續說了下去:“冷昭,我很有原則,不會口是心非,沒那么愛心軟,也不會委曲求全。以前是因為喜歡,所以才讓著你?!?/br>“你別再抱有那種不切實際的幻想了,清醒一點,我現在坐在這里,不是因為被你打動了,而是我要把該說的都說了,我以后不想再看見你了?!?/br>“我不可能回頭,不可能給你機會,不可能留下?!碧K蘅十分決絕,“別再送信送花了,也別再出現在我的生活里了,糾纏沒有意義,只會讓我覺得很煩?!?/br>蘇蘅平靜的態度讓冷昭更覺心慌,他下意識地想去握蘇蘅的手肘,被蘇蘅臉色不善地擋下。且說另一邊,陳栩絨足夠了解蘇蘅,進了校園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來圖書館找人,沒成想,還真就遇到了在聊天的蘇蘅和冷昭。陳栩絨當即就要沖上去揍人,被秦微攔了下,讓她先看看情況,別沖動。兩個人跟做賊似的看情況,直到發生這一幕,陳栩絨徹底暴走,開始遍地找板磚,咬牙切齒道:“他還敢動手動腳,我今天不給他杠上開花,我——”秦微趕忙拉住她:“你冷靜一下?!?/br>陳栩絨瞪他:“你還冷靜得下來?!”秦微看向蘇蘅與冷昭的背影,沒什么語氣地反問:“不然呢?沖上去讓蘇蘅難堪嗎?”陳栩絨聞言,原本洶洶的氣焰漸漸滅了。她無聲地嘆息,不情不愿地安靜下來,繼續看。蘇蘅站起身,把凍得發紅的手揣進兜里。“最后再勸你幾句?!碧K蘅側過頭,深深地看了冷昭一眼,“太執著的喜歡是一種累贅,對你對我來說都是。我給不了你希望,你的病,還是心理醫生比較管用?!?/br>冷昭也站起來,不舍地回望蘇蘅。他忍下聲線的艱澀,輕輕問:“蘇蘅,你還恨我嗎?”蘇蘅不回避他的目光,認真地答:“冷昭,我心里沒你,談不上恨?!?/br>冷昭錯開了視線。他有些不太敢再直視蘇蘅的眼了,那無聲的平靜與清冷,似乎比什么話語都要絕情。良久后,蘇蘅笑笑,又慢慢斂去弧度:“治愈情傷的最好辦法是時間或者移情別戀,就說到這吧,我走了?!?/br>他轉過身,聽到冷昭的聲音。“上次見你笑,還是十年前的事情?!崩湔严袷窍萑朐谶^往的回憶,他徐徐道來,“是在放學回家的路上,你走在前面,回頭看我——”蘇蘅不想再聽了,他向前走著。冷昭的話音戛然而止,他問:“你現在不愛笑了,是因為過得不開心嗎?”蘇蘅沒有回頭,毫不留情地把事實說了出來:“你想多了,那是因為不想對你笑?!?/br>冷昭:“……”冷昭沒再追上來。蘇蘅能感到他落在自己背影上的目光,或許悲痛,或許悵惘,或許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