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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還記得鞋面的花紋和后跟處俏皮的蝴蝶結。 然而就是這雙鞋磨得她腳后跟都起了泡。 從摩天輪下來,荊霄求婚成功,彩紙彩帶漫天飛舞,人們都在贊嘆這份用心和浪漫, 她的神思卻全在自個兒腳上,感覺每走一步都像受刑。 荊霄拉著江瑩早不知跑哪里去了, 出游樂園大門卻還有好遠的路。 她終于忍不住叫傅修云等一下, 脫下鞋子, 后跟已經是一片血rou模糊。 “你怎么不早說?”他依然是皺著眉頭,好像遇見什么大事。 她委屈巴拉, 眼看眼淚都要掉出來。 他似乎嘆了口氣, 把她抱到長椅上,也是這樣背朝她蹲下:“上來,我背你?!?/br> 她心花怒放,好像比人家被求婚的準新娘還要開心。 他后背寬闊而溫暖, 她兩手就搭在他胸前,壞心起來幾乎咬著他的耳朵說話:“我重不重呀?” 他不答話, 把她往上托一托, 仿佛她屬的是秤砣。 她又把呼吸窩在他頸部, “哎,你說荊霄今天準備的驚喜怎么樣?” “這個問題應該問江瑩,而不是問我?!彼D了頓又問她,“你喜歡?” “還行吧,摩天輪什么的有點太大眾了,沒新意,不過氣氛挺好的。女孩子嘛,只要是被喜歡的人求婚,不管在哪里,有沒有準備這樣的驚喜,都會挺開心的?!?/br> 看江瑩下來后哭成那樣子,就知道一定是幸福極了。 傅修云沒再說話。 他們那晚不知走了多久,到游樂園門口果然還有好遠的路,但靜好總覺得還不夠長,這路還不夠長,她希望他能這樣背著她一直走下去,長長久久,生生世世。 走到終點后,傅修云還是把她放在花壇的長凳上,然后出其不意地拿出了一只絲絨小盒。 靜好剛看過荊霄手里拿過這樣的盒子,當然知道里面裝的是什么,她幾乎不敢相信,但傅修云的話已經說出口了。 “葉靜好,你愿不愿意嫁給我,做我的妻子?” 他其實也準備了跟荊霄一樣的游樂場求婚,但聽起來她似乎并不喜歡? 倒不如像現在這樣,平平淡淡,沒有驚喜,沒有摩天輪,沒有漫天飛舞的彩帶鮮花,也沒有眾人艷羨的目光和掌聲……他就捧出那樣一個小盒子,盒子中間璀璨的一點光亮,像他們剛才一直走一直走的時候,用來當作坐標的北極星。 簡直是夜空中最耀眼的星。 那時的她怎么會不愿意?她甚至覺得一定是自己這份感情太虔誠、太純粹,讓丘比特聽到她的心聲,竟然真的就等來了心愛的人求婚。 她沒哭,反而尖叫大笑,笑著撲向傅修云的懷抱。 連腳后跟被磨破的傷都丟到九霄云外,連傅修云都險些被她這樣撲得向后踉蹌。 就要跟心愛的人廝守一生,有什么好哭的!幸福就在無名指上,今生一定只剩歡笑。 之后種種,該說是她太天真,還是生活太殘酷? 結婚之后他也背過她一次,那時在南美,她一向準時的例假推后了不說,還腹痛難忍,血又嘩嘩流個不停,以為自己小產。 記憶中她沒怎么見過傅修云面色蒼白,驚慌失措的樣子。 那回……算是吧? 醫院離家不遠,他竟然連車都顧不上開,背著她跑到醫院去。 異國他鄉,伏在一個人背上跌宕顛沛的感受,夾雜著苦澀、焦灼、恐懼和一點點甜蜜。 婚前沒來得及化解的心結,婚后漸生的隔閡,就是在這樣偶然又復雜的事件中被消磨、掩埋,好像可以不那么在意,也能好好過下去。 傅修云看她一直單腳扶著墻,站他身后沒動,轉過來看她:“怎么了,你不想回去了?” 靜好很想回他一句,她自己蹦跶也可以蹦回去! 然而心里衡量了一下,在這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任務有點過于艱巨了…… 最可怕的事傅修云已經走到她身邊,出于奇怪的默契,她一眼就看出他要干什么,連連喊:“你別抱我!” 他胳膊已經碰到她膝彎處,“你不讓我背,我只能把你抱過去。你自己選一個?!?/br> 最后還是只能背。 靜好只能安慰自己,她扭傷就是他害的,當牛做馬一回也應當。 沒想到再伏在這個人的背上,竟然已經相隔一生一世。 為了不讓氣氛太尷尬,或者經由他口說出些她不想說的話題,靜好先開口道:“你怎么會到這里來?” “跟你一樣,也是來買貓的東西?!?/br> 他負責的那群流浪貓,今冬不知要怎么熬。 “你還真舍得花錢?!?/br> 這家寵物商店出了名的貴,如果不是為了自家寵物,很少有人愿意到這里來買東西供給流浪動物。 “這里東西比較齊全。我看你剛才買了貓窩,哪種比較保暖?” 兩個人竟然就這樣談論起養貓的話題來。 靜好終于可以問出心中困擾已久的疑惑,“你不是不喜歡動物?” “可我太太喜歡?!?/br> “誰是你太太!”說完竟然看到他唇角微挑,靜好氣惱之余忽然又想到,“你不是沒有那時候的記憶?” 難道是騙她的嗎? “當你想要了解一個人的時候,總有辦法了解的。何況我也沒有不喜歡小動物?!?/br> 有時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實的。 她的判斷有失偏頗。 “到了?!?/br> 他背她到樓下,靜好說什么都要下來,尤其在電梯里,萬一碰見司晨或者鄰居,渾身長嘴也說不清楚。 司晨在家里,開門看到她這樣單腳蹦噠,傅修云還在一旁小心攙著,有點驚訝:“喲,這是怎么了?” “她腳扭傷了,有沒有冰塊和藥酒?” “有的有的,先扶她坐下吧,我去拿!” 靜好在沙發坐下,一陣齜牙咧嘴,不敢碰那只傷腳。 傅修云卻蹲下來,虎口貼住她腳踝捏了捏。 “……疼!” “應該沒有傷到筋骨,先止疼,休養兩天應該就好了?!?/br> 司晨拿來冰袋和藥酒,帶著一分憂慮、九分八卦的眼神伸長了脖子看兩人互動。 靜好充滿怨念地看她一眼,那意思很明顯了:你不來幫幫我? 司晨:咦,有帥哥服務還要我干什么? 靜好:我沒想讓他服務。 司晨:俗話說的好,來都來了…… 兩人眼神間你來我往好幾個回合,司晨完全沒有一點要接手幫她的樣子,反而看傅修云蹲著,還給他遞了個凳子坐,又忙著去給人泡茶…… 靜好望了望天花板,沒良心啊……哎,真特么疼! “咪~” 細軟的叫聲伴著一只毛球滾到面前,靜好跟傅修云同時低頭,發現是剛來的小貓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