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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從身後響起。溫玉恨也該料到他會動怒,但是不想與之撕破臉,仍是好聲好氣的道,“堂島司令要是想見我,來喜豐園便是,告辭?!?/br>見溫玉恨頭也不回的走後,堂島三郎將擺放在面前的茶具猛地掀翻,“混賬東西?!?/br>沈怡佩的葬禮最後是宋之河一個人給包辦的,葉瑾萱也幫了不少忙,只是現在這個局勢,做什麼都不能大張聲勢,本應該將其安葬在顏尚筠的墓一側,而今只能暗地里找個風水還過得去的地方悄悄葬了,墓碑前只有宋之河與葉瑾萱兩人,顯得格外的蕭條,宋之河找遍了北平能找的地方,都尋不到顏子笙的影子,葉瑾萱在墓前哭的很是傷心,雖然不算是顏家的人,但她早已經將沈怡佩當做自己的親人看待,如今淪落到這種地步,那唯一的兒子都沒能來墓前看上一眼,她淚眼婆娑的望著冰冷的墓碑,“伯母,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子笙的?!?/br>“萱兒……”宋之河望向葉瑾萱。“嗯?”葉瑾萱扭頭應道。宋之河無奈的搖了搖頭,“沒什麼?!?/br>葉瑾萱想了很久,然後她道,“希望能早點找到子笙,就算他現在染上了煙癮,我還是想要照顧他一輩子,我要和他結婚?!?/br>“你瘋了?!”宋之河脫口而出。“為什麼連你也這麼說?”葉瑾萱不可置信的看著宋之河,她原本以為他能理解自己的想法,才跟他說的。宋之河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他放慢了語速,“我不是不知道你對他的心意……只是他染上了煙癮,你也看見了,他發起瘋來完全變了個人,你就不怕也跟……”後面的話宋之河沒有再說完,畢竟現在還在沈怡佩的墓前,有些話說了晦氣,葉瑾萱明白宋之河的意思,但她不知道是執迷不悟還是義無返顧的說,“我知道,所以我才更要和他在一起?!?/br>“你知道什麼???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宋之河捏緊了拳頭,終是忍住之後要說的話,只是轉身往前走,“總之……先要找到他再說?!?/br>“嗯……”葉瑾萱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十七日,日本陸軍參謀本部制定了,日本政府決定動員四十萬兵力,企圖用武力強行侵入中國,而蔣介石也於當天在廬山發表了談話,宣布對日作戰。七月七日打響的只是標幟的一槍,而現今,真正的戰爭終於爆發了。☆、第二十二章二十二顏子笙覺得自己就像是個囚犯,就連回自己的家身邊也跟著溫玉恨,說是“送”,但其實跟監視沒什麼兩樣,用溫玉恨的話來說就是,“你渾身是傷,萬一走著走著就倒下了可不好辦?!?/br>到了顏公館,偌大的房子已是一副人去樓空的模樣,顏子笙看著久違的家,眼睛頓時濕潤了,心里陡然生出一種荒涼的感覺,而溫玉恨在門邊撿到一封信,大概是之前有人送來的,就這麼夾在了門縫,顏子笙仰躺在柔軟的沙發里,見溫玉恨拆開信看了起來,就道,“那寫的什麼,拿來給我?!?/br>溫玉恨聳聳肩,嘴里小聲道,“遲早要給你看的,急什麼?!?/br>“我讓你拿來?!鳖佔芋厦畹?。溫玉恨轉頭看他,大約已經將信讀完了,便走過去將信遞給顏子笙,“喏給?!?/br>顏子笙一字一句將那封信看完,然後又不可置信地再看了一遍,終於確認那短短幾行字是事實後,臉色變得煞白,顏子笙幾乎要將那薄薄的信紙揉皺,他盯著溫玉恨,“你笑什麼?你告訴我你笑什麼?”“簽了吧?!睖赜窈蘼唤浶牡?,“你覺得你有能力去經營好你父親留給你的絲綢坊?”顏子笙手里的那封信是日本人寄來的,上面簡短的寫著有意收購顏家的絲綢坊,只要顏子笙在上面簽個字,補給的金額不會虧待他。“是你搞的鬼?”顏子笙想將信撕掉,卻被溫玉恨一把奪了過去。“別隨便冤枉人?!睖赜窈薨研耪酆?,“這對你而言,不是更好?”“死了心吧,”顏子笙狠狠推了一把溫玉恨,“不可能?!?/br>“隨便你,我只是給你建議罷了?!睖赜窈迣⑿欧旁诓鑾咨?,“如你所愿讓你回家了,好好照顧自己,我先走了?!?/br>溫玉恨的那句“好好照顧自己”像是貓哭耗子假慈悲,顏子笙絲毫不愿再多跟他說話,見溫玉恨離開後關上了門,才終於知道自己變成孤零零一個人了。到頭來只剩下一個空空的家,其他什麼也沒有。然而這還不是最難熬,之前溫玉恨給顏子笙注射的嗎啡比煙里面的分量更多,癮發作的也更加頻繁,夜幕一點點降下來,他開始明白溫玉恨為什麼說讓他好好照顧自己了,他分明是掐準了自己已經沒辦法像個正常人一樣好好生活。正當顏子笙在地上四處翻滾的時候,敲門聲又響起了。顏子笙擠出一絲力氣問是誰,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葉瑾萱提高了嗓門,“是我啊,萱兒,子笙你開開門!”顏子笙挪了好久終於到了門邊,把門打開,就看到葉瑾萱情緒激動的蹲下身來抱住顏子笙,“你嚇死我了,我以為再也找不見你了……子笙,你沒事兒吧?”顏子笙覺得自己懦弱透了,他甚至沒有力氣推開葉瑾萱,“這麼晚了你一個人跑來做什麼……”“我找你??!”葉瑾萱道,“我跟之河找了你好幾天,可是一直不見你蹤影,外面已經要打仗了,我怕你有個三長兩短就……”“你就更不應該過來?!鳖佔芋下牭盟@麼說,眉心緊蹙起來,“你也不怕危險?”“我一想到你,就不怕了,子笙……我來還有就是想跟你說,”葉瑾萱小聲了起來,“我們在一起吧?!?/br>“你說什麼?”顏子笙明明聽清楚了,卻忍不住發問。“我們結婚,以後你的飲食起居就由我來照顧?!比~瑾萱知道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有些不合時宜,但是她無法再等。顏子笙咳嗽著,“我不是說了嗎,你不能和我在一起?!?/br>“為什麼?為什麼你就是不愿意,你就從來沒喜歡過我嗎?”葉瑾萱再說下去,就要哭出來。“這是兩碼事!”顏子笙想掙脫開來,他強忍著全身肌rou的疼痛,努力把話說完,“我現在這個樣子,怎麼和你在一起?”而沒說出來的話是,我不想害你。為什麼就是不懂。“我不在乎這些,為什麼非要考慮那麼多呢?”葉瑾萱依舊固執。“我在乎!”顏子笙顫抖起來,“但我現在就想來一針,知道嗎?就是注射了嗎啡的那玩意,我就想要那個?!?/br>“你癮發作了?”葉瑾萱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