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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樓望斷。抱膝呆呆地坐著。遠處屋宇投下一地寂寥,唯有星星點點的橘色燈火添得一點暖光。然在一片蒼茫之中,卻顯得那么不真實。忽而覺得頸上癢癢的。偏了偏頭,原是秦淵隨意束著的頭發被夜風吹散出一縷,時卷時舒,撩撥在他的耳際。“秦兄一下午都去了哪?”“哦,在客棧里轉了轉,順便和天機閣的人聊了聊?!鼻販Y放下酒壺,“話說,那個藥倒真是管用,剛才又吃下去一副,已經隱隱感到有真氣在丹田流動?!?/br>“嗯,”想了想道,“不過酒還是少喝點的好?!?/br>這點顯然戳到了他的軟處,只見他哈哈干笑幾聲,忽而向下一指,“哎,那不是上西樓嗎?”佴和以為他故意打馬虎眼,不過順著望去,當真見那二人立在門口——尤其是西樓子,長匣負背,白衣飄飖載著一襲月輝,仿若瑩瑩仙光,在夜色中尤為矚目。不一會兒,似乎有人來開了門,他倆便進了客棧。“怎么這么晚才回來?”秦淵喃喃道,緊接著像是想到什么一般促狹一笑,“何弟,有沒有興趣做一回梁上君子,哦,應該說,瓦上君子?!?/br>“嗯?”怎么說?“正巧欠老胡一個人情,不如我倆親自探探五音閣有什么秘密?!闭f做便做,他站起了身小心翼翼地起在房頂挪來挪去,“嗯……地字二號,應該是東數第五間……到了!應該就是這里!”輕手輕腳地掀開瓦片磊在一旁,將腦袋湊近了縫隙。佴和見狀,不禁也被勾起了好奇,結果剛撐起身子想要過去,對方卻青著臉一片一片將瓦蓋上,“錯了,應該是西數?!?/br>“……”那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欲言又止,跟他來到相反方向。剛拆出一點縫隙,便透出微微燭光,顯然屋里有人。依舊是秦淵先探頭下去,不久便朝佴和做了一個手勢——找對了。佴和立即屏氣噤聲,一動也不敢不動,唯恐叫人發現了去。結果沒多一會兒,對方又抬頭起來了——臉色由青轉紅,表情十分微妙。怎么了?佴和莫名其妙,干脆自己貼了上去。只見影影綽綽有兩道人影在交纏。忽而稍稍分離,白色的一邊推拒一邊喘息,“明天還要繼續找……”赭色的不依不饒,“反正還有別人怕什么……”遂又疊到了一起。佴和在看——二人相擁難舍,唇舌難分,跌跌撞撞向床走去,一路撞翻了兩個凳子碰倒了一個花瓶。佴和在看——赭衣翻滾,上西樓迫不及待地向懷中人壓了上去,眨眼間白衫亦隨之落地。佴和還在看——白玉般的雙腿若隱若現,西樓子清冷的聲音化為壓抑而歡愉的呻吟。秦淵忍不住了,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別看了?!睍L針眼的。實際看的那人是早已傻了眼,木愣愣地抬起身子,“他們……是在干什么?”兩個男子做出如此親密的舉動,總覺得有什么羞于啟齒的答案呼之欲出。被問到的人正將屋頂恢復原狀,聞之十分錯愕,“你不知……”轉念一想他的經歷,怕是沒人教他這些,于是改口解釋道,“咳,自然是男歡女愛之事?!?/br>教中都為女子,又習的那斷情禁欲的武學,在此之前對男女之事的最高認識尚處在摟摟抱抱階段的佴和,饒是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什么,但真正從對方口中得知時還是頗為震驚的,“原來兩個男人也能……”和男女一樣。他還以為男寵只是個擺設……隨即一想,之前上西樓貌似說過他是西樓子的相公,他還以為是玩笑。莫非他說的是真的?于是問道,“男子之間也可以成婚?”“陰陽調和才為正統,但自前朝不乏有納男妾的,也有契兄弟之說。雖是離經叛道,只要當事者無愧于天地無傷于他人,我們也無權置喙?!?/br>佴和聽聞,開始默默沉思。一方面暗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一方面又對這男男之事頗為好奇。走在路上,秦淵調笑道,“也真難為你看這么久還巋然不動?!?/br>“嗯?”動什么?佴和回神,他還在考慮剛才的問題。秦淵卻沒有再回答,只是切入正題,“我聽上西樓說今日一無所獲,卻不知他們欲獲什么,你可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嗯……似乎再找某樣東西,而且還不止他二人?!辟突貞浀?,“不過,也只是一提。然后便……”滾床單了。“是嗎?那會是什么讓五音閣如此興師動眾……”秦淵亦陷入沉思。酒的熱乎勁兒早已被一路夜風不知不覺地吹散,到了房間后,佴和手腳已是冰涼。秦淵手腳麻利地鋪好了床,三下五除二便脫得只剩褻衣,“你在里還是在外?若是睡得不老實,我可以在外面擋著你?!迸牧伺拇惭氐?。“隨便,”佴和一件一件解著外衣。“那你還是睡里面吧。若是夜里出了什么事,我還能應一下?!?/br>佴和不置可否,將最后一件夾衣掛起,也上了床。一進被窩便帶進一股寒氣。秦淵咋舌,“你身子怎么這般涼?”伸手將人撈進懷里用被子裹住,“我來給你捂捂?!?/br>經了剛剛一場活春(花)宮,佴和對秦淵的接觸還存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尷尬,本欲向后躲閃說不用,可被那雙大手碰觸的瞬間,暖流如潮水般從指尖席卷到發梢,讓他舍不得推開。本以為這般親密的姿勢會讓自己無法入睡,然而聽著對方強健有力的心跳,胡思亂想了一會兒,竟是不知不覺便慢慢舒展了眉眼……罷了,這種感覺也不壞,入睡之際,他迷迷糊糊地想。☆、第十八章第二天一早,佴和發現整床被子都嚴嚴實實地蓋在自己身上,昨日共寢之人亦不在,許是閑不住去游蕩了。本來還猶豫起床之時該說甚作甚才為正常,這回倒少卻了擔心。起身套上衣服,將小白放了出來。小家伙只昨天早晨在船上喂過,而晚上怕它亂飛惹出麻煩,遂一直給關著。不知是饑腸轆轆,還是對自己被“幽禁”待遇的極度不滿,它這回咬地格外用力。可能預感到又要被蒙一天,在佴和捏住它翅膀時,小白撲著翅膀掙拼命掙扎,還差點兒就讓它給掙脫了。費了好一番功夫,佴